在现实宇宙与狂怒亚空间交界的某个绮丽而扭曲的维度中,色孽大魔‘炫彩’弗拉克斯慵懒地倚靠在由凝固的欢愉与痛苦编织成的王座上。它面前,一面巨大的、流动着虹彩的镜子正清晰地映照出格洛姆星赛场上正在上演的毁灭狂欢。
“啊……多么……动人的混乱……”弗拉克斯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它的声音如同无数种乐器混合而成,既悦耳又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杂音。它纤细的、仿佛由粉色水晶雕琢而成的手指,轻轻拂过镜面,镜中景象随之拉近,聚焦在一辆刚刚被火山岩击中、翻滚着坠入岩浆的赛车上。屁精车手那短暂而尖锐的恐惧,如同最顶级的开胃小菜,被它贪婪地汲取。
“看呐,这纯粹的、未经雕琢的绝望……”它对着空无一人的宫殿低语,又像是在对某个无形的存在解说,“在毁灭降临前的那一瞬,灵魂迸发出的光芒,是如此……耀眼。”
【通过某种亚空间链接混入的弹幕(仅弗拉克斯可见):
‘低语侍女’:弗拉克斯大人,那个绿色主持人的解说,简直是对感官的亵渎!毫无优雅可言!
‘欢愉织者’:但我却觉得……这粗野的、充满谬误的诠释,本身不就是一种极具反差魅力的‘表演’吗?】
弗拉克斯发出低沉的笑声,回应着它那些无形仆从的议论:“亵渎?不,亲爱的们。那是另一种真实,一种……源于蒙昧本能的、炽热的创造力。他将毁灭描绘成壮丽,将愚蠢粉饰为战术,这何尝不是一种……扭曲的艺术?看,他正在为这场盛宴调味,用他那独特的‘智慧’。”
镜中画面切换到吱嘎正在激情解说另一辆赛车的“艺术性自爆”,将四散的零件称为“献给搞毛二哥的星辰”。
“尤其是他,”弗拉克斯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停留在吱嘎那张因兴奋而扭曲的绿脸上,“这个小小的、吵闹的、充满原始欲望的载体。他本身,就是一件完美的……乐器。无序是他的乐章,荒谬是他的旋律。他无意识中拨动的琴弦,奏响的却是如此……令人心醉的混沌交响曲。”
它回想起自己“赞助”的那些粉色油漆和香料。当那些赛车带着它的“祝福”冲向毁灭时,产生的情绪波动果然更加浓郁、更加……层次丰富。
“那个吐着泡泡的小车,在坠入虚空边缘时的茫然……被牵引光束捕捉时的惊愕……啊……”弗拉克斯陶醉地闭上眼睛,回味着“罐头号”带来的短暂惊喜,“空间错位带来的迷失感,混合着最原始的求生欲……尽管短暂,却如流星般绚烂。”
它的目光又投向观众席。那里,兽人们为了虚无的赌注疯狂斗殴,愤怒、贪婪、狂喜、挫败……各种激烈的情绪如同浓烈的香水,弥漫在空气中,让它心旷神怡。
“看那些观众,”它指向镜中一片正在上演全武行的区域,“他们不仅仅是旁观者,他们也是演员,是这场盛宴的参与者。他们的每一次挥拳,每一次咆哮,都在为这幅画卷增添着……活力的笔触。”
然而,在这极致的感官享受中,一丝微妙的“不满足”开始滋生。如同品尝了过多甜食后渴望一点酸涩来刺激味蕾。
“毁灭……很美。混乱……很迷人。”弗拉克斯用指尖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但……似乎缺少了一点……‘焦点’?一点……能够将所有这一切推向真正极致的……‘高潮’?”
它看到赛道上,经过熔岩跳跃的残酷筛选,仅剩下寥寥三四台伤痕累累、冒着各色烟雾、以各种怪异姿态挣扎前行的赛车。它们正朝着赛道的最后一段,那布满“奸奇算法”优化过的陷阱和“纳垢润滑剂”滋养出的诡异地形的区域驶去。
“啊……幸存者。”弗拉克斯的眼睛微微亮起,那是由纯粹的期待点燃的光芒,“最后的……挣扎者。他们承载着之前所有毁灭者的‘遗志’,也凝聚着此刻所有观众最后的……期待与赌注。”
它能看到,那个叫铁下巴的机械体副官,正在观众席那片混乱的“第二战场”中疲于奔命,试图阻止看台彻底垮塌。他的无力与坚持,本身也是一种有趣的调味品。
它也能感知到,遥远的帝国战舰上,那个匿名打赏的审判官内心越来越剧烈的挣扎;感知到奸奇魔域投来的、充满算计的注视;甚至能隐约捕捉到灵族那边传来的、混合着厌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的情绪波动。
所有的视线,所有的情绪,此刻都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向赛道上那最后几名车手。
“来吧……小家伙们……”弗拉克斯向前倾身,虹彩的眸子紧紧锁住镜中那几台破烂赛车,它的声音带着诱惑与催促的低语,“让这场表演……抵达顶峰吧。用你们最后的生命,献上最极致的……挣扎、背叛、狂喜,或者……更加出人意料的东西……”
“最后的冲刺,往往能催生出最……‘美味’的瞬间。无论是胜利的甘醇,还是失败的苦涩,亦或是……在终点线前,那最为戏剧性的……反转。”
它期待着。期待着这由混乱、毁灭、赌博、扭曲解说和多方窥视共同烹制的盛宴,能在最后关头,端上一道让它也为之惊叹的“主菜”。
赛道上,残存的赛车轰鸣着,如同垂死的野兽,冲向了最终赛段。而色孽大魔的注视,如同最华丽的聚光灯,牢牢跟随着它们,准备品尝这即将到来的、极致的终焉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