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彪被骂得浑身一哆嗦,冷汗冒得更厉害了,连声道:
“伟哥,伟哥您别生气,我...我当时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少他妈废话!”
秦伟民粗暴地打断他,声音阴沉得可怕,
“你现在把这个事,原原本本地给我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什么时候,什么人,怎么带走的,往哪去了,全都说清楚!”
万彪此刻哪还敢有丝毫隐瞒,连忙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把那天他父亲万有财在电话里描述的情况,
尽可能地详细复述了一遍:两个自称“省城关爱女性权益基金会”的年轻男人、如何打听、如何被村里人驱赶后又偷偷潜入、
如何找到小霞家、最后如何在小霞家附近爆发冲突,对方身手如何厉害,
以及最关键的是——“他们...他们不是两个人,后来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来接应他们,从我们村后面那条通往外县的土路跑的!
时间...时间大概是晚上八点多九点不到的样子。”
“有人接应?黑色的越野车?没有悬挂牌照?从山后那条路走的?晚上八点多九点?”
秦伟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每一个关键词都像锤子一样砸在他心上。
这根本不是他妈什么基金会调研,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套标准的、针对关键证人的秘密抓捕和撤离流程!
对方绝对是专业人士!
“对...对!就是那样!”
万彪确认道,声音带着哭腔,
“伟哥,现在...现在怎么办啊?”
“怎么办?你现在知道问怎么办了?!早干嘛去了!”
秦伟民气得又想骂娘,但他知道现在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强压下滔天的怒火和恐慌,大脑飞速运转。
他在公安系统混了这么多年,从企业公安到地方派出所,虽然业务可能荒疏了,但这点反侦查意识和人脉还是有的。
“你他妈给我在家老实待着!哪都不准去!手机保持畅通!等我消息!”
秦伟民恶狠狠地命令道,随即不等万彪回应,猛地挂断了电话。结束和万彪的通话后,秦伟民丝毫没有耽搁,
立刻又拨通了一个号码——打给他的绝对心腹,九孔桥派出所副所长刘峰。刘峰能坐上这个位置,
全靠他秦伟民的提拔,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对面传来刘峰睡意朦胧的声音:
“喂?所长,这么晚...”
“睡你妈个头!出大事了!”
秦伟民直接吼道,语气急迫,
“立刻给我清醒!有紧急任务!”
刘峰一听秦伟民这语气,瞬间睡意全无,声音都紧张起来:
“所长,您说!什么事?”
“你马上想办法,用最快的速度,秘密地去一趟交警支队指挥中心!”
秦伟民语速极快,指令清晰,
“以办案查询的名义,调取大概三天前,晚上八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从石家坳村通往邻县方向那一段山路沿线,
所有可能拍到的监控探头记录!重点找一辆黑色的、没有悬挂牌照的越野车!妈的,估计车型都很难确定,
但黑色、无牌、那个时间点出现在那条偏僻路上,就是最大的特征!一定要把它的去向给我挖出来!
记住,绝对保密,用你自己的关系,别他妈走正规流程惊动任何人!”
秦伟民深知,如果能找到这辆接应车的踪迹,顺藤摸瓜,或许就能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动手,
以及小霞被带到了哪里。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挽回局面的线索!刘峰虽然听得心惊肉跳,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大事让所长如此失态,但不敢多问,立刻领命:
“明白!所长!我马上就去办!保证把事情办妥!”
“快!要快!”
秦伟民又催促了一句,才焦躁地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自己也瘫坐下去,点了一支烟,
狠狠地吸着,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和混乱的思绪。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对方动作太快,太专业了!
而且目标直指高启强集团最要命的命门——小霞!这绝不是一般的调查!难道...是冲着自己和更高层来的?
办公室里烟雾弥漫,秦伟民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试图用尼古丁来压制内心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