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宁表情很淡:“我和傅辞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们缘分到了,好聚好散,对彼此都是解脱,我只是想结束这个错误。”
傅震庭眉心紧蹙。
离婚不是儿戏,哪能说离就离。
他强压着火气,放软了语气,站在长辈的角度劝她:“宁宁,爸知道是傅辞混账,他不懂珍惜委屈你了。爸早就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看着你们走到这一步,我心里比谁都难受。”
他目光慈爱:“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爸这些年待你不薄的份上,再给傅辞一次机会,也给这个家一次机会。”
他观察着云宁细微的表情,见她似有动容,继续晓之以理:“离婚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可你爸妈身体不好,要是知道你离婚该有多担心?你忍心让他们为你操心?”
把云爸云妈搬出来,云宁动摇了。
这段婚姻,当初爸妈极力促成。
母亲说傅辞是良配。
他们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
如果突然告诉他们要离婚,以二老的身体状况,会不会……
云宁攥紧了手指。
傅震庭看着云宁明显挣扎的神色,知道她犹豫了。
“爸不是要逼你,只是不希望你将来后悔,你先别急着做决定,回去冷静想想,也让傅辞好好反省反省。”
这番话完全是为她着想的样子。
云宁到嘴边拒绝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她沉默了。
这沉默无疑便是默认和妥协。
傅震庭眼眸微眯,松了口气。
只要云宁犹豫了,后面就有的是机会慢慢劝服她。
云宁走了,傅辞被傅震庭留了下来。
傅震庭拍桌而立:“跪下。”
傅辞跪下。
傅震庭踱步到他面前,沉声问:“ 谁提的离婚?”
傅辞垂着头:“ 是我。”
一听说是他这好大儿自己提的离婚,傅震庭更气了。
“糊涂。”傅震庭呵斥:“云宁哪里不好?家世、样貌、能力,哪一点配不上你?这两年在你身边安分守己,帮你打理人际关系,你倒好,翅膀硬了就想一脚踹开?你让云家怎么想?”
傅辞跪在地上,紧抿着唇,承受着父亲的怒火,一声不吭。
在傅震庭眼里傅辞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不讨喜。
倔的要命。
看他这副闷葫芦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你是怎么想的?怎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婚?”
为什么离婚?
傅辞沉默。
他这样,傅震庭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傅震庭便用一副长辈的气势拿捏他:“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得给我把这段婚姻维持下去,否则,别说总裁的位置,傅家以后还有没有你的立足之地都很难说……”
就在这时,管家进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二少爷回来了。”
管家的话音刚落下,只见傅司霈迈着长腿走了进来,傅震庭重新坐下来,拿起新沏的茶,冷眼看着傅司霈:“你怎么回来了?”
语气里是明显的不待见。
傅司霈随意坐了下来,漫不经心道:“听说家里挺热闹就回来看看。”
接过管家递上来的茶,掀起杯盖,从容矜贵。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体罚这套?”他扫了一眼傅辞:“ 大哥,你得跟我学。”
小时候傅司霈没少被傅震庭罚跪。
可他是个不服管教的人,骨头硬得很,从来没跪过。
有一次傅震庭气得拿了家法棍子,逼他认错。
他脊背挺得笔直,倔强得像头小狼。
愣是咬着牙挨了好几下。
疼得额头冒汗,膝盖也不肯弯曲。
为这事,傅震庭没少骂他是“逆子”,说他一身反骨。
此刻,傅司霈慢悠悠地品了口茶,看着气得脸黑的傅震庭似乎笑了一下。
“小时候我不肯跪,你骂我。现在大哥听话跪了你还是生气。这当你的儿子,可真是难。”
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傅震庭听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就气恼。
“我在管教你大哥,这里没你的事。”
“怎么没我的事?”傅司霈挑了挑眉,走到傅辞身边,伸手。
不是去扶他,而是拍了拍傅辞的肩膀:“大哥现在好歹也是傅氏的总裁,这要是跪久了,明天开会腿软,影响公司决策那可怎么办?”
他每说一个字都在戳傅震庭的肺管子。
傅震庭指着门口:“你给我滚出去。”
“不会滚,没学过。”他拉过一把椅子,大剌剌地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我难得回来一趟,正好听听,大哥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听说是想离婚?
说罢,他转身看向傅震庭:“怎么着,我大哥外面有人了?还是说前女友回来了?”
傅震庭沉声:“你胡说什么?”
傅司霈耸耸肩:“我这是合理推测,不然好端端的离什么婚?”
他眼神玩味的看着傅辞:“大哥,你说是不是?”
傅辞:“……”
装什么装。
为什么离婚,没人比你和苏蔓更清楚。
傅辞不反驳,傅震庭脸色冷了下来。
难道还真是?
傅辞终于开口了:“ 你听错了,我没有要离婚。”
听了这句话,傅震庭很满意。
看来想通了。
他淡淡道:“ 起来吧。”
傅辞起身,傅司霈低低嗯了一声:“ 行,是我耳背听错了,看来大哥和嫂子感情好得很,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
他转身,走到门口,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傅震庭道:“对了老头,星瑞下个月新品发布会,给你留了位置,有空来看看。”
老头?
傅震庭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超级讨厌。
“逆子,你叫我什么?”
“不喜欢?”傅司霈勾起唇角,痞气的笑:“都一把年纪了,不叫你老头叫什么?”
这下傅震庭真的差点被傅司霈气得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