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梦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回到猎户那间简陋却坚固的木屋,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木屋位于一处背风的山坳,周围清理出了一片空地,视野相对开阔,易守难攻。这是爷爷李建国的老丈人,那位与山林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猎户亲手搭建的居所。老人深知山中险恶,从选址到搭建,每一步都透着对自然的敬畏与生存的智慧。屋内,柴火在土灶里噼啪作响,驱散着山间的湿寒,也将一段被岁月尘封的往事,烘得渐渐清晰。

七月小心翼翼地帮爷爷李建国清理着手臂上被荆棘划出的细小伤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她鼻尖萦绕着木柴燃烧的烟火气,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奶总说,爷爷身上的味道,一半是山林的清苦,一半是柴火的温暖,那是属于家的味道。城城正检查着门窗的牢固程度,手指抚过门框上深深的刻痕——那是老猎户当年为记录进山日期留下的印记,如今已被岁月磨得模糊。秦川则拿出随身携带的简易医疗包,为每个人分发消毒用品和绷带,他的目光扫过墙角挂着的一张泛黄的兽皮,上面还留着几处细密的针脚,那是奶奶年轻时的手艺。黑子趴在门口,耳朵依旧机警地竖着,但尾巴已经能偶尔放松地轻扫一下地面,它似乎也感受到了这里的安稳,不像在山林中那般时刻紧绷。

温暖的氛围稍稍驱散了遭遇火蚁残迹带来的寒意,但那份沉重的疑问,却如同屋外弥漫的山雾,萦绕在每个人心头。七月依偎在爷爷身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爷爷粗糙的掌心,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爷爷,当年您从鬼哭坳逃出来后,是怎么遇到老姥爷的?奶奶常说,您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您刚才提到的陈远翔博士,他的笔记本里提到火蚁和‘幽冥之花’有关,当年的小队后来到底还有谁活下来了?”

李建国靠在铺着兽皮的木榻上,火光映照着他饱经风霜的脸,沟壑般的皱纹在明暗交错中显得愈发深邃。听到“老姥爷”三个字,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愧疚,还有深深的怀念。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记忆的长河中打捞那些破碎的片段,良久才缓缓开口:“那是一九六五年的夏天,”老人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山涧流淌的溪水,带着历史的回响,“我们接到的是最高级别的保密任务,代号‘寻踪’。表面上,我们是一支综合性的自然资源考察队,但核心目标,是寻找并采集一种代号‘xG-7’的特殊植物样本,也就是民间传说中提到的‘幽冥之花’。”

“队伍规模不大,但配置极其精干,可以说是汇集了当时各个领域的顶尖专家,由我们一个加强班的解放军战士负责护卫和协助。”李建国掰着手指,一个个名字和面孔,随着他的叙述,从尘封的记忆中缓缓走出:

“队长是周毅同志,一位经验丰富、沉着冷静的老侦察兵出身,也是我们护卫班的班长。他枪法极准,野外生存能力超强,处事公允,深受大家敬重。”

“副队长兼首席植物学家,是郑怀古教授。”提到这个名字,李建国的声音里带着特别的敬意,“他当时大概五十岁出头,是国内植物学界的泰斗,尤其精通珍稀蕨类和菌类。‘幽冥之花’的相关古籍记载和民间传说,都是由他主要负责整理和破译的。他是个很儒雅的人,戴着厚厚的眼镜,话不多,但一提到植物,眼睛就会发光。任务的核心,就是围绕他展开的。”

“昆虫专家,就是你们刚才在笔记本上看到的陈远翔博士,当时才三十多岁,是院里最年轻的骨干之一。精力旺盛,思维活跃,对一切昆虫都充满狂热的好奇心。他总背着各种各样的捕捉工具和标本瓶,我们都叫他‘捕虫达人’。”

“地质与考古学家,是王启明教授。他是个矮矮胖胖、总是乐呵呵的老头儿,据说对地层和古生物化石很有研究。上级认为,‘幽冥之花’的生长环境可能非常特殊,需要他从地质历史和可能存在过的古文明遗迹角度提供线索。”

“蛇类与爬行动物专家,是刘猛。”李建国顿了顿,“人如其名,他是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壮汉,胆大心细,徒手抓蛇是家常便饭。山里毒虫蛇蚁多,他的存在至关重要。他话更少,但经验非常丰富,能通过极其细微的痕迹判断出附近有什么蛇类活动。”

“还有一位是气象与生存顾问,叫赵卫国,是从西南军区特种作战部门抽调来的高手。他不仅精通野外气象观测和预测,还擅长制造各种生存工具,设置陷阱,是我们在野外生存的重要保障。”

“再加上我这个负责通信联络和协助护卫的兵,以及班里的其他八名战士,这就是我们‘寻踪’小队全部成员了。”

李建国缓缓道来,每一个名字,每一个特征,都仿佛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印记和分量。木屋里寂静无声,只有柴火的噼啪声和老人低沉的话语,将几十年前那支精英队伍的轮廓,清晰地勾勒在众人面前。

“我们根据郑教授破译的线索和古籍中的残图,沿着一条几乎已被植被完全覆盖的古商道,向大山最深处进发。最初几天还算顺利,虽然道路艰险,但并未遇到什么超乎寻常的危险。郑教授和王教授时不时会停下来,采集一些植物和岩石样本,陈博士则忙着记录沿途的昆虫,刘猛也提醒我们避开了几处可能有剧毒蛇类盘踞的区域。赵顾问总能找到最合适的营地和水源。”

“变故,发生在我们进入一个被称为‘鬼哭坳’的深邃山谷之后。”李建国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前倾,仿佛再次感受到了当年的那股寒意。

“那地方的地形非常奇怪,三面都是陡峭的悬崖,只有一条狭窄的入口。山谷里终年弥漫着一种灰白色的薄雾,即使外面是艳阳高照,谷里也光线昏暗,气温明显比外面低很多。而且,异常安静,几乎听不到鸟叫虫鸣,只有风吹过嶙峋怪石时发出的、如同呜咽般的声音,‘鬼哭坳’的名字可能就是这么来的。”

“一进入山谷,郑教授就显得异常激动。他说,根据古籍描述和这里的阴湿环境、特殊的土壤成分(王教授初步检测认为含有某种罕见的矿物质),这里极有可能就是‘幽冥之花’的生长地。他带着我们,沿着山谷中央一条几乎干涸的、河床布满黑色鹅卵石的溪流,小心翼翼地向前搜寻。”

“就在那天下午,郑教授在一处背阴的悬崖裂缝下面,有了惊人的发现。”李建国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那处裂缝周围缠绕着一种深紫色的藤蔓,叶片形状很诡异,像一只只眼睛。而在藤蔓深处,隐约可以看到几点幽蓝色的、如同鬼火般闪烁的光晕!”

“郑教授当时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他告诉我们,那很可能就是‘幽冥之花’!他坚持要靠近采集样本。周队长虽然觉得那地方透着古怪,但考虑到任务目标,还是同意了,他命令我们所有人提高警惕,子弹上膛,呈扇形散开,掩护郑教授前进。”

“然而,就在郑教授拨开那些深紫色藤蔓,试图看清那幽蓝光晕的具体模样时,异变发生了!”

李建国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再次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那些藤蔓,像是突然被注入了生命,猛地活了过来!它们不再是静止的植物,而是变成了无数条狂暴的毒蛇,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悬崖裂缝、从地面、从我们头顶的岩石上,疯狂地向我们扑来!速度快得惊人,力量也大得可怕,碗口粗的树枝被它们缠住,瞬间就能勒断!”

“场面瞬间大乱!枪声、惊呼声、藤蔓挥舞的破空声、以及被缠住的人发出的凄厉惨叫,混杂在一起……我亲眼看到,离我最近的一个战士小王,刚举起枪,就被好几根藤蔓缠住了手脚和脖子,猛地拽离了地面,拖进了茂密的藤蔓深处,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短促的呼叫……”

“我们拼命开枪射击,子弹打在藤蔓上,只能打出一些绿色的汁液,根本无法阻止它们!这些汁液溅到岩石上,竟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刘猛试图用他特制的驱蛇药粉,但毫无效果。陈博士当时惊呼,这些藤蔓的应激性和攻击性,已经完全超出了已知植物的范畴!”

“混乱中,周队长声嘶力竭地命令我们撤退,向谷外突围。但退路已经被更多蠕动的藤蔓封堵了。我们被打散了……”

李建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一边用刺刀砍断不断伸过来的藤蔓,一边拼命往后撤。我记得郑教授当时好像被藤蔓绊倒了,离我并不远,王启明教授想去拉他,结果自己也被几根藤蔓缠住了腿……陈博士和赵顾问好像在另一边,用火把试图驱赶藤蔓,当时火光闪烁,人影晃动,到处都是飞舞的绿色影子……”

“等我终于侥幸冲出一段距离,躲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喘着粗气回头看去时,那片悬崖裂缝附近已经几乎被蠕动的藤蔓完全淹没,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只有几声绝望的呼喊隐约传来,然后很快也消失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了山谷,只有那些藤蔓缓缓蠕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老人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身体因为激动和悲伤而微微颤抖。七月紧紧握住爷爷的手,城城和秦川也面色凝重,仿佛身临其境般感受到了那场突如其来的、来自植物世界的恐怖袭击。

“我……我当时害怕极了,”李建国哽咽着,“我不敢回去,也回不去了。我趴在岩石后面,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些藤蔓似乎慢慢恢复了平静,重新伪装成普通的植物。我才连滚爬爬、失魂落魄地逃离了那个山谷……我不敢大声呼喊,怕惊动那些可怕的藤蔓,也怕……怕引来其他未知的东西。”

“后来,我在山里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又惊又怕,又饿又累,还发起了高烧。我以为我死定了……直到被老猎户,也就是现在这屋主的父亲发现,救了我……”他抬起浑浊的泪眼,看着七月,看着城城和秦川,“我……我不是故意要当逃兵……我只是……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想着,总要有人……有人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带出去……”

木屋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柴火偶尔爆出的一声轻响,以及老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距离鬼哭坳的惨剧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我从山谷逃出来后,就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山里游荡,身上的衣服被藤蔓划得破烂不堪,伤口感染引发了高烧,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有一次摔倒在雪地里,我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迷迷糊糊中,就感觉有人把我扛了起来,那肩膀宽得像座山,身上还带着松针和兽皮的味道。”

“醒来的时候,我就在这木屋里了。救我的就是你老姥爷,他当时已经五十多岁了,头发都白了一半,却依旧腰板挺直。他没问我是谁,也没问我从哪里来,只是默默地给我喂药、煮粥,用草药敷我身上的伤口。后来我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兵,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失去了一条腿,退伍后就回到了这片大山,靠着打猎和采药为生。”李建国的声音渐渐温柔下来,仿佛又看到了那位沉默寡言却心细如发的老人,“他看我总是对着山谷的方向发呆,知道我心里藏着事,但从不多问。直到半个月后,我能下床走动了,才终于忍不住把鬼哭坳的遭遇告诉了他。他听完后,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山里的事,自有山里的规矩,活着就好’。”

“那时候,你老姥爷还有个女儿,也就是你后来的奶奶,才十八岁,梳着两条乌黑的大辫子,一笑就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不像你老姥爷那么沉默,总喜欢围着我问东问西,问山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问我有没有见过火车。”说到这里,李建国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但很快又沉了下去,“你老姥爷看我无家可归,又身有旧伤,就提出要把女儿嫁给我。我当时心里又愧又怕,我是个从战场上逃回来的人,身上还背着那么多战友的人命,怎么配得上那样干净的姑娘?可你老姥爷却说,‘我看你是个重情义的人,我女儿跟着你,不会受委屈’。”

“婚礼办得很简单,就炒了两个菜,煮了一锅玉米粥,请了隔壁山坳的两个老猎户来作证。婚后第三个月,你老姥爷去深山里采一种叫‘血灵芝’的药材,说是能治我的旧伤,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我们找了整整半个月,最后只在一处悬崖下找到了他常用的那把猎刀。”李建国的声音开始哽咽,眼泪顺着皱纹滑落,“你奶奶那时候已经怀了孕,却强忍着悲痛,一边打理木屋,一边进山采药维持生计。第二年春天,你爸爸出生了,可好日子没过多久,在你爸爸三岁那年,你奶奶去山里摘野果,不小心踩到了毒蛇,等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呼吸。”

“我抱着你爸爸,看着空荡荡的木屋,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没用。我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还怎么面对那些在鬼哭坳牺牲的战友?那天晚上,我把你爸爸托付给了隔壁山坳的一户人家,连夜进了深山。我不是想逃避,我只是想找到‘幽冥之花’,找到当年事情的真相,给那些牺牲的战友一个交代,也给你奶奶和老姥爷一个交代。”李建国紧紧握住七月的手,“这一去,就是几十年。我在山里一边寻找线索,一边学着生存,饿了就吃野果、掏鸟蛋,渴了就喝山泉水,遇到危险就躲进山洞。直到后来,我听说你爸爸长大了,去山外娶了媳妇,还生了个女儿,也就是你,我才敢偶尔偷偷去山脚下看一眼,可我始终不敢露面,我怕我这身山里的风霜,会吓到你们。”

七月的眼泪早已湿透了爷爷的衣襟,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奶奶临终前总说爷爷是个有苦衷的人,为什么爸爸对爷爷的印象只有模糊的背影。城城默默地递过一张纸巾,他从未想过,看似坚毅的李伯背后,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伤痛。秦川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他拍了拍李建国的肩膀:“李伯,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您不仅活了下来,还一直在为当年的事寻找真相,这份执念,足以告慰那些牺牲的战友和您的家人。”

李建国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些悲伤的情绪暂时压下去:“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当年的‘寻踪’小队吧。除了我之前提到的那些人,还有一个人,我一直没来得及说,她叫苏婉,是队里的护士,也是郑怀古教授的学生。她当时才二十出头,刚从医学院毕业,不仅医术精湛,还对植物学有着浓厚的兴趣。郑教授常说,苏婉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假以时日,一定能在植物学界有所建树。”

“苏婉性格开朗,像个小太阳一样,总能在艰苦的环境中给大家带来快乐。她知道我是农村出身,没读过多少书,就经常教我认一些常见的草药,告诉我哪些能止血,哪些能消炎。有一次,我在巡逻的时候不小心被毒蛇咬伤,是苏婉用嘴把毒血吸出来,又连夜守在我身边,才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李建国的眼神里满是感激,“在鬼哭坳遭遇藤蔓袭击的时候,苏婉就跟在郑教授身边,她本来有机会逃跑的,可她为了保护郑教授,被一根粗壮的藤蔓缠住了腿。我至今还记得她当时喊的那句话:‘郑教授,快跑!不要管我!’”

“后来我逃出鬼哭坳后,一直惦记着苏婉的下落。在山里游荡的那些年,我不止一次听到过关于‘女野人’的传言。有个采药人说,他在一处瀑布后面的山洞里,看到过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头发很长,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书,嘴里还念叨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找了过去,在山洞里发现了一支用过的注射器和几片干枯的草药叶子,那草药叶子,正是苏婉当年教我认过的止血草。”李建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我总觉得,苏婉可能还活着,她或许一直在某个地方,默默地研究着‘幽冥之花’,等待着有人能发现她的研究成果。”

秦川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苏婉还活着,那她很可能也在研究‘幽冥之花’与攻击性藤蔓之间的关系。陈远翔博士的笔记本里提到,熔岩火蚁的巢穴附近,总能找到一些深紫色的藤蔓碎片,这说明它们之间可能存在某种共生关系。而苏婉作为郑教授的学生,对‘幽冥之花’的了解肯定比我们更深,或许她已经找到了破解藤蔓攻击性的方法。”

城城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中间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一些模糊的文字。“李伯,您看这张照片。这是我在进山前,从一位老猎人那里得到的。他说这张照片是他爷爷在民国时期拍的,照片上的地方,就在鬼哭坳的深处。您有没有见过这块石碑?”

李建国接过照片,仔细端详了半天,眼神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见过!我当然见过!当年我们进入鬼哭坳的时候,就在那条干涸的溪流旁边看到过这块石碑。石碑上刻着的是一种古老的象形文字,王启明教授当时研究了很久,也只破译出了‘守护’‘禁忌’‘花开见血’这几个词。他说这块石碑很可能是古代先民用来警示后人的,提醒大家不要靠近‘幽冥之花’生长的地方。”

“‘花开见血’?”七月喃喃自语,“难道说,‘幽冥之花’开放的时候,会带来血腥的灾难?那当年郑教授找到的幽蓝色光晕,是不是就是‘幽冥之花’即将开放的征兆?”

李建国点了点头:“很有可能。郑教授当时说,‘幽冥之花’每百年才开一次花,花期只有三天。花开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气,这种香气不仅能吸引昆虫,还能让周围的植物产生变异,变得具有攻击性。当年我们遇到的那些藤蔓,很可能就是被‘幽冥之花’的香气影响,才会突然变得那么狂暴。”

“如果真是这样,那陈远翔博士研究熔岩火蚁,或许就是为了找到克制‘幽冥之花’香气的方法。”秦川分析道,“熔岩火蚁的唾液里含有一种特殊的酶,这种酶可能对藤蔓的汁液有分解作用。陈博士在笔记本里提到,他曾经用熔岩火蚁的唾液涂抹在被藤蔓划伤的伤口上,伤口愈合的速度明显加快,而且没有出现感染的迹象。”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某种动物的嘶吼,又像是风吹过岩石的呜咽。黑子猛地站了起来,对着门口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李建国脸色一变,迅速站起身,从墙角拿起一把锈迹斑斑的猎枪:“不好,可能是‘山魈’来了!这种动物体型庞大,性格凶猛,喜欢在夜间活动,而且力大无穷,能轻易撞断碗口粗的树干。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见过一只山魈,它一巴掌就把一头野猪拍死了。”

城城立刻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望去。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山林,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不远处的树林里,隐约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晃动,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地面仿佛都在微微震动。“李伯,它好像在朝着木屋的方向过来了!”城城的声音有些紧张。

秦川迅速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和一把匕首,对大家说:“大家不要慌,木屋的门窗都很坚固,暂时应该能抵挡得住。李伯,您熟悉山魈的习性,它一般会攻击什么样的目标?”

“山魈最喜欢攻击移动的目标,而且对光亮很敏感。”李建国端着猎枪,眼睛紧紧盯着门口,“我们现在尽量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靠近窗户,以免引起它的注意。等它靠近的时候,我开枪吸引它的注意力,你们趁机从后门逃跑,后山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一处山洞,那里很隐蔽,山魈找不到。”

七月紧紧抓住爷爷的胳膊:“爷爷,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傻孩子,听话!”李建国摸了摸七月的头,眼神里满是不舍,“你是我们李家的希望,你一定要活着出去,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外面的人。我已经老了,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能在临死前为你们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我已经很满足了。”

“李伯,您别这么说,我们不会丢下您的。”城城坚定地说,“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或许我们能把山魈赶走。”

秦川沉思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我有办法了!陈博士的笔记本里提到,熔岩火蚁害怕一种叫‘驱蚊草’的植物,这种植物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熔岩火蚁闻到后会立刻逃跑。山魈和熔岩火蚁生活在同一个区域,或许它也害怕这种气味。我背包里正好有一些驱蚊草的干叶,是我进山前特意准备的,用来驱赶蚊虫的。”

说完,秦川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果然装着一些绿色的干叶。他将干叶分成几份,分别放在门口和窗户边,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小撮。很快,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这股清香中带着一丝辛辣的味道,让人闻了精神一振。

屋外的脚步声渐渐停了下来,那个巨大的黑影在离木屋不远的地方徘徊了一会儿,然后发出一声不甘心的嘶吼,转身消失在了树林里。黑子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不再对着门口龇牙咧嘴,只是偶尔还会警惕地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望一眼。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李建国放下猎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没想到这驱蚊草还真管用,真是太谢谢你了,秦川。”

“不用客气,这都是陈博士的功劳。”秦川笑了笑,“如果不是他在笔记本里记录了这些信息,我们今天恐怕真的要麻烦了。”

经过刚才的一番惊吓,大家再也没有了睡意。李建国重新坐回木榻上,继续讲述当年的往事。他说,在鬼哭坳遭遇袭击后,他曾经在山里遇到过一个神秘的老人,老人告诉他,‘幽冥之花’不仅是一种罕见的植物,还是打开“秘境”的钥匙。传说在秘境里,藏着一种能让人长生不老的泉水,但同时也守护着无数的危险,只有真正心怀善意的人,才能通过秘境的考验,得到泉水的馈赠。

“我一直以为那个老人是在骗我,直到后来我在一处山洞里发现了一本古老的日记。日记的主人是一位明朝的探险家,他在日记里详细记录了自己寻找秘境的过程。他说,他曾经在鬼哭坳看到过‘幽冥之花’开放,那景象美得让人窒息,但紧接着,他就遭到了藤蔓的袭击,同行的十几个人,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他还说,他在秘境的入口处,看到了很多人类的骸骨,这些骸骨的姿势各异,像是在守护着什么。”李建国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我不知道这个秘境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存在,那它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是长生不老的泉水,还是更多的危险?”

秦川若有所思地说:“或许陈远翔博士和苏婉,就是为了寻找这个秘境,才一直留在山里。秘境里的环境可能非常特殊,里面的植物和动物都发生了变异,熔岩火蚁和攻击性藤蔓,可能就是秘境的守护者。”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七月问道,“是继续寻找秘境,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李建国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已经等了几十年,终于有机会接近真相了,我不能放弃。不管秘境里藏着什么,我都要去看一看,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寻找真相的路上。”

七月和城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定。秦川也点了点头:“李伯,我们陪你一起去。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我们都会和你并肩作战。”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木屋,驱散了最后的黑暗。李建国看着身边的三个年轻人,心里充满了温暖。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但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们就像一束光,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也让他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吃过早饭,他们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李建国从墙角拿起那把陪伴了他几十年的猎枪,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将陈远翔博士的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里。七月把奶奶留下的那块玉佩戴在脖子上,她说,这是奶奶的遗物,能保佑他们平安。城城检查了一遍背包里的工具,确保每一样都完好无损。秦川则拿着地图,在上面标注出可能通往秘境的路线。

随梦书屋推荐阅读:豪婿韩三千我在霸总文里直播普法重生八零甜蜜军婚镇国战神叶君临李子染特战医王80年代剽悍土着女从996到古代文娱策划大师我家有绝世女战神商界大佬想追我战神归来叶君临官缘从挂职干部开始到高位最强狂兵陈六何沈轻舞追美高手大戏骨霸天龙帝[红楼+倩女幽魂]目标!探花郎离婚后前妻成债主第二季重生之农女当自强我的绝色总裁未婚妻(又名:神级龙卫)重生之芬芳人生红楼之魔门妖女回到过去当富翁都市之罗小黑传奇罪鬼之证重生八零,团宠娇娇医手遮天目标!探花郎重生七零奋斗媳龙婿陆凡小说免费阅读重生88,从大山挖参开始!我智商开挂,戏耍灭世Ai帝王病弱将军的团宠田妻飒爆了最强狂兵陈6合重启2008:从拯救绝色女老师开始逆袭重生八零之家有小悍妻神级大药师我一生行善,竟觉醒万魂幡!权欲场乔梁沈浪与苏若雪最新章节更新黑小子的风流轶事日常系美剧小太妃的马甲快掉啦通灵诡事胡灵祁越我卖廉价药救人,你们告我上法庭将门毒医大小姐猎人:我真不是除念师全职修神重生之沸腾青春重生逆袭灿烂人生太子妃必须骄养港片:我是大哥大
随梦书屋搜藏榜:带着包子去捉鬼从陵墓中苏醒的强者大小姐偷偷给我生个娃独宠名门前妻女配升级攻略:医蛊王妃农家丑妻宋不凡的超级系统怕什么,我有无敌空间洛少霸道:娇妻哪里逃被渣后她嫁给了九千岁兵之王者契约农妃的马甲又被扒了什么流量艺人,我是实力派山村野花开神说你要对女人负责极品龙婿终极一班:重生成雷克斯重生之丁二狗的别样生活异界之学徒巫妖和步行骑士过气歌手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巨星万古长空一朝风月重生之人渣反派自救系统高山果园炼狱孤行者转生成兽娘被神收编了陌上花开我要当影后保护校花半世浮生半世殇重生八零我每天靠败家躺赢敢霸凌我妹妹:那就杀个痛快!闹婚之宠妻如命极品警察穿越之黎明的秦重生之低调富翁他似春火燎原娱乐:表白失败后,拒绝当舔狗!小青梅她有点难追转职人皇,技能变态点很合理吧穿成癌症老头,还好我有遗愿清单前妻好可口:首席,别闹男神娇宠之医妻通灵民国,我在淞沪打造特战旅弃妃无双[综+剑三]明眸善媚都市妖孽狂兵灵启都市纪元:佣兵的平凡幻变灵气复苏:我走向无敌路他今夜又来撒野了这只皇帝会读心穿书后我渣了偏执大佬
随梦书屋最新小说:小鬼当家之1978华娱:从毕业开始大导演生涯重生民国之我在西北当军阀我,奇迹培育师,开启神话复苏!赘婿的全能逆袭赌石:我靠透视坐拥全球矿脉欲望阶梯砚田风水录重生葫芦戏寇我在北平扒裤衩狩猎82:从做弹弓开始养姐妹俩都陆地神仙了,还抢我奶茶?重生打猎长白山都飙脏话鉴宝重生,我只懂鉴宝抗日之敌后敢死队龙躯重生00年截胡全世界谁家读博士在地下室啊?穿越抗战我为国家清库存恋爱喜剧怎么从我死后才开始?文豪:我什么都略懂一二这方寸间,我如神明,主宰一切!魂穿90喜当爹,手握商城当倒爷开局一个不灭之握,我无限晋级月光下复活的她女尊,从跳过恋爱开始我就一看风水的,咋成救世主了让你当吸血鬼,没让你养成女皇啊助人首富:我的系统返还亿万奖励亮剑:开局送礼,百万倍返还!刚下山,就被战神师姐接走澳门人性金手指错位后,我靠歪门邪道通关文娱,闪婚豪门绝色女总裁后灵气复苏,开局觉醒灵根金神小火重生了农民修真世界冒险刚提离婚,影后老婆怎么成病娇了老子有系统,颤抖吧小鬼子都重生了,当个海王怎么了转生八零年代渔猎东北此生不如不见契约变大蛟胡黄虎众仙猎东北岭第十三道蚀痕哀牢山笔录你让我拜魔头为师?浮墟文娱:从平行世界抄作业致命清算:从派出所民警开始越空统世之战圣僧破戒后,反手把我锁腰袈裟死对头她突然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