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的飞舟化作天边一点金光，最终彻底消失在陨神之地灰蒙蒙的天际。望陨坡上，那因执法殿降临而凝滞的气氛，却并未随之消散，反而如同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炸裂开来。
无数道目光，炽热、敬畏、探究、难以置信，齐刷刷地聚焦在场中那一道青衫身影之上。先前金吾卫统领金战的话语，依旧在众人耳边回荡——化神逆伐合体、晋升无上炼虚道基、擢升第七序列真传、一等资源、参悟混沌碑……每一个词，都足以在灵界掀起波澜，而当这些词汇全部叠加在一个人身上时，所带来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林凡……他叫林凡！战神学宫第七序列！”
“我的天，化神斩合体，还是暗影圣殿的长老！这真的是人力所能及吗？”
“飞升者都如此恐怖？难怪战神学宫如此重视，直接给予序列真传之位！”
“混沌殿这次真是捡到绝世瑰宝了！有此子在，混沌殿复兴有望啊！”
“从此灵界天骄榜，恐怕要因他而重新排序了！”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之前或许还有人因林枫陌生的面孔和看似普通的修为（在收敛气息时）而有所轻视，此刻，那青衫身影在他们眼中，已然化作了一座需要仰望的巍峨山岳，一柄出鞘即饮血的绝世神兵。
凌霜站在林枫身侧，感受着周围目光的变化，心中亦是激荡难平。他身为寒武殿天才，深知“序列真传”这四个字的分量。那是战神学宫真正的核心，是倾尽资源培养的未来支柱，地位堪比一些实权长老。他自己虽也是天才，但距离序列真传，还有着不小的差距。而林枫，入门不过短短时日，便以如此震撼的方式登临此位，除了实力，恐怕其展现出的“混沌道体”潜力，才是学宫高层如此不惜代价的根本原因。
“林兄，此地人多眼杂，不宜久留。”凌霜压下心绪，低声提醒。他担心暗影圣殿的报复，或者其他势力心怀不轨者。
林枫微微颔首，他自然明白木秀于林的道理。虽然无惧，但也没必要留在此地被人当猴看。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凡是被他目光触及之人，无论修为高低，皆是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或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我们走。”
话音落下，林枫身形微动，并未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身法，只是寻常的踏步，身影却如同融入了风中，几个闪烁间便已到了望陨坡的边缘，速度看似不快，却远超寻常炼虚修士的遁光。
凌霜不敢怠慢，全力催动身法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消失在茫茫煞气与破碎的山峦之间。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望陨坡上的议论声才再次达到了高潮，关于“林凡”的种种传闻与猜测，必将随着这些修士的离开，如同插上翅膀般飞向陨神之地的各个角落，乃至传递到更外界的灵界地域。
……
离开望陨坡数百里后，林枫在一处相对隐蔽的幽深峡谷中停下。峡谷内有地下暗河流过，水汽氤氲，一定程度上能干扰神识探查。
“凌兄，你伤势未愈，不如就在此地调息，我为你护法。”林枫开口道。他既然出手救了凌霜，便不介意送佛送到西。
凌霜闻言，心中感激更甚。他确实伤势不轻，之前全凭一股意志支撑，此刻安全下来，顿时感觉浑身剧痛，元气亏损严重。“如此，便有劳林兄了！”他不再客气，寻了块干燥的巨石盘膝坐下，取出丹药开始运功疗伤。
林枫则在一旁随意坐下，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心神沉入体内，同时分出一缕神识警戒四周。
他首先查看的是那枚新得的暗金色令牌。令牌入手温润，非金非玉，不知由何种材质打造，正面铭刻着“战神”两个古老的道文，笔走龙蛇，蕴含着一丝战天斗地的不屈意志；背面则是一个旋转的混沌旋涡图案，下方有着一个小小的“柒”字，代表着第七序列的身份。
当他的神识探入令牌时，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首先是关于序列真传的权利与义务。
权利方面：
一、一等资源供奉：每月可领取的灵石、丹药、符箓、材料等资源，是普通真传弟子的十倍以上，并且可以根据需要，在一定额度内申请特定珍稀资源。
二、权限极大：可自由出入学宫绝大部分秘境、藏经阁高阶区域、悟道殿等重地，仅有个别禁地需要报备。
三、混沌古殿深处参悟资格：拥有随时进入混沌古殿核心区域，参悟混沌殿至高传承——“混沌碑”的资格，这是无数混沌殿弟子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机会。
四、拥有独立灵峰：可在学宫核心区域选择一座灵脉充裕的山峰作为自己的洞府，并拥有对该区域的绝对掌控权，可自行布置阵法，招募仆从、追随者。
五、地位超然：序列真传地位尊崇，见寻常长老无需行礼，有权调动部分学宫外围力量，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可以代表学宫处理一些事务。
义务则相对简单：首要任务是努力提升实力，维护学宫声誉；在学宫遭遇重大危机时，需挺身而出；每十年需完成至少一次学宫发布的甲级以上任务。
“权利不小，义务倒也不算苛刻。”林枫心中暗道。这序列真传的身份，确实能为他省去许多麻烦，提供海量资源，让他能更专注于修行。
接着，他神识探入那枚储物戒指。戒指内部空间极大，堪比一座小型宫殿。里面分门别类地存放着海量资源：堆积如山的上品灵石，粗略估计不下百万；数十瓶标注着各种功效的五阶、六阶灵丹，有疗伤、增元、淬体、悟道等多种类型；数百种珍稀的炼器、布阵材料；上百枚记载着高阶功法神通的玉简副本；还有一套流光溢彩、散发着强大波动的真传弟子服饰，以及一件品质极高的飞行法宝。
“不愧是战神学宫，手笔果然宏大。”林枫也不禁为之动容。这些资源，足以支撑一个中型门派运转数百年，如今却只是他一个人的月例供奉。有了这些，他在炼虚境的修行之路将顺畅许多。
最后，他的心神落在了自身的变化上。
晋升炼虚，尤其是以“五行衍混沌”铸就的无上道基，带来的提升是全方位的。
丹田之内，混沌炼虚元婴静静盘坐，通体呈暗合道韵的灰蒙色，表面有无数细密的本源道纹流转，仿佛一个微缩的混沌宇宙。它不再仅仅是能量的核心，更像是一个“世界种子”，无时无刻不在自行吞吐着外界的天地灵气，并将其转化为精纯的混沌神力。这混沌神力的品质，远超之前的混沌元力，一丝一缕都蕴含着演化与破灭的道则，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肉身经过混沌神力与晋升时的天地反馈洗礼，强度暴涨。林枫感觉，现在即便不运转任何护体神通，单凭肉身硬抗炼虚中期修士的普通攻击，恐怕也难伤分毫。经脉、穴窍、骨骼、血液都蕴含着磅礴的生机与力量，心脏跳动如同战鼓，气血奔涌似长江大河。
神魂与混沌元婴紧密结合，神识覆盖范围已达万里之遥！而且混沌神识具备极强的穿透性与隐匿性，更能洞察能量本质，寻常禁制阵法在他面前，破绽百出。对天地法则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清晰，尤其是与混沌、空间、毁灭相关的法则，仿佛触手可及。
“系统。”林枫再次呼唤。
【大道归一系统为您服务。】
【宿主：林枫】
【境界：炼虚初期（混沌炼虚道基）】
【功法：混沌道经（第四层）】
【神通：虚空挪移（初级）、大破灭掌、寂灭指、混沌劫光、五行混沌雷……（更多请自行探索）】
【道源点：点】
【特殊：混沌道体（初步觉醒）、未知古老印记（解析中）、道纹解析（初级）】
【评价：已初步踏上超脱之路，于灵界拥有自保之力，潜力无限。】
系统的评价颇为中肯。炼虚境，在灵界已算是一方高手，开宗立派亦无不可。加上他的混沌道基和诸多底牌，只要不遇到那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足以纵横。
他的注意力落在了新解锁的【道纹解析（初级）】上。心念一动，识海中那尊大道熔炉的虚影旁边，浮现出一枚结构极其复杂、由无数光线构成的立体符文，正是那枚从陨神之地核心射来的“未知古老印记”。此刻，在【道纹解析】的功能下，这枚印记不再是一片混沌，其表层的一些简单结构开始被剥离、分析。
【解析进度：0.1%……】
【检测到该印记蕴含高等时空法则、因果线缠绕、部分命运轨迹……与‘藏星钥’、‘奉余遗秘’存在深层关联。初步判断，此为‘钥匙’或‘坐标’的一部分。】
“钥匙？坐标？”林枫心中一动。看来这陨神之地的核心，隐藏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还要深，竟然牵扯到时空与命运。奉余道主留下的“时空道典”下落，或许就应在此处。
同时，他也注意到，自己对体内那得自星陨族祖地的“寂灭星核”感应更加清晰了。这颗星核之前一直沉寂，如今随着他晋升炼虚，尤其是混沌之力的滋养，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活性，内部那寂灭万物的道则，与他自身的毁灭道则隐隐呼应。
“或许，可以尝试初步炼化一丝寂灭星核的力量，融入我的神通之中……”林枫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寂灭星核的层次极高，若能引动其一丝威能，他的大破灭掌、寂灭指威力必将再上一个台阶。
不过此事需从长计议，寂灭之力霸道无比，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身。
时间在林枫的体悟和凌霜的疗伤中缓缓流逝。
数日后，凌霜周身寒气大盛，伤势已然恢复了七七八八，他睁开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气息比之前更加凝练了几分，显然这次生死之战对他亦有裨益。
他起身，再次对林枫郑重道谢：“林兄，大恩不言谢。我伤势已无大碍。”
林枫点了点头，问道：“凌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凌霜略一沉吟，道：“我此行任务已完，本应返回学宫复命。不过……”他看向林枫，“林兄似乎还要在此历练？若林兄不嫌弃，凌霜愿追随左右，以供驱策！也好偿还救命之恩！”
他见识了林枫的实力与潜力，深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追随这样的妖孽，虽然可能危险重重，但未来的回报也必然是巨大的。而且林枫为人看似冷漠，实则颇有原则，并非刻薄寡恩之人。
林枫看了凌霜一眼，对此并不意外。在修行界，强者为尊，追随更强者是常态。凌霜天赋不俗，心性也尚可，有他作为在学宫内的一个帮手和信息来源，倒也不错。
“凌兄言重了，谈不上驱策。你我同行，相互照应即可。”林枫没有拒绝，但也没有以主人自居，态度平和。
凌霜闻言，心中一定，脸上露出笑容：“好！全听林兄安排。”
“既然如此，我们便往核心区域去吧。那里的机缘，想必更为惊人。”林枫目光望向峡谷之外，那煞气最为浓郁，空间波动也最为紊乱的方向。
他能够感觉到，藏星钥在微微发热，识海中的那枚古老印记解析速度似乎也加快了一丝。那里，有他必须前往的理由。
两人不再耽搁，化作两道遁光，一灰一银，离开了幽谷，径直朝着陨神之地的核心区域，疾驰而去。
越往深处，环境越发险恶。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闪电，不时在虚空中乍现又湮灭；地面上随处可见巨大的骸骨，有些骸骨晶莹如玉，历经万古而不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残留的神通法则交织成一片片绝地，有的地方烈焰焚天，有的地方冰封万里，有的地方充斥着腐蚀一切的毒瘴，有的地方则弥漫着扰乱心神的魔音。
甚至，林枫强大的混沌神识还捕捉到了一些游荡的、由古战场残念与煞气凝聚而成的“战魂”和“煞魔”，它们没有灵智，只有杀戮与毁灭的本能，实力从化神到炼虚不等，极其难缠。
两人不得不小心翼翼，避开那些明显的绝地，同时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
途中，他们也遇到了一些其他深入此地的修士，能来到这里的，无一不是高手，至少也是炼虚中期以上的修为，个个气息彪悍，眼神锐利。彼此相遇，大多远远避开，保持着警惕，但也有不开眼的。
一次，两人经过一片被血色迷雾笼罩的沼泽时，遭遇了三名浑身笼罩在黑袍中、散发着阴冷死气的修士袭击。这三人似乎是专干杀人越货勾当的邪修，看林枫和凌霜“年纪轻轻”（林枫收敛气息后看起来只是普通炼虚初期，凌霜更是带伤），便想捡便宜。
结果自然毫无悬念。
林枫甚至没有出手，凌霜含怒之下，玄冰战体爆发，一杆银枪化作冰龙，直接将其中两名炼虚中期的邪修冻成了冰凋，随后枪芒一震，化为齑粉。剩下一名炼虚后期的邪修头目见势不妙想要逃走，被林枫随意一记寂灭指隔空点出，神魂俱灭。
经此一战，凌霜对林枫的实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那轻描淡写秒杀炼虚后期的手段，让他心底那点因为伤势恢复而重新燃起的比较之心彻底熄灭。
他也更加确信，自己追随林枫的决定，是何等正确。
随着不断深入，他们开始遇到一些强大的禁制结界，显然是某些上古遗迹或大能洞府的入口。有些结界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修士，正在各施手段试图破解。
林枫对大多数遗迹兴趣不大，他的目标明确，直指那引起藏星钥和古老印记感应的最终之地。
这一日，两人穿越一片由无数断裂兵刃堆积而成的“兵冢”，冲天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化作无数刀剑虚影攻击过往生灵。林枫撑开混沌领域，万法不侵，带着凌霜安然渡过。
刚出兵冢，前方景象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无比广阔的盆地，盆地的中央，并非实地，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缓缓旋转的黑暗旋涡！旋涡直径不知几千里，深不见底，散发出吞噬一切光线的诡异力量，连神识探入其中都如同泥牛入海。旋涡的边缘，空间极度扭曲，呈现出光怪陆离的色彩，仿佛连接着未知的时空。
而在那巨大旋涡的周围，虚空中悬浮着数以百计的大小不一的破碎陆地、宫殿残骸、星辰碎片……它们如同卫星般，围绕着中央的黑暗旋涡缓缓转动，形成了一片极其壮丽而又充满死寂的环绕带。
这里的气息，古老、苍茫、死寂，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磅礴道韵。
“这里……就是陨神之地的核心，‘归墟之眼’吗？”凌霜望着那巨大的黑暗旋涡，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即便是他，也是第一次如此深入，亲眼见到这传说中的绝地。
“归墟之眼……”林枫喃喃自语，他的目光却越过了那令人心悸的黑暗旋涡，落在了环绕带上，一块格外巨大的、通体呈现暗金色的星辰碎片之上。
藏星钥在怀中剧烈震颤，变得滚烫！
识海中的未知古老印记，解析进度陡然提升到了1%！
一股强烈的召唤感，从那块暗金色的星辰碎片上传来！
与此同时，林枫也注意到，在那块星辰碎片附近，以及周围其他几块较大的悬浮陆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身影。那些身影散发出的气息，最弱的也是炼虚后期，其中更有十几道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火炬，炽盛无比，赫然都是合体期的老怪！
而在这些身影中，林枫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有身着战神学宫服饰的小团体，为首是一名气息凌厉如剑的青袍中年，乃是学宫一位有名的剑道长老，合体初期修为。
有万妖谷的妖族，为首的是一名身高丈二、浑身覆盖着暗金色鳞片、头生独角的魁梧大汉，气息狂暴，已达合体中期。
有魔族强者，隐匿在翻滚的魔云之中，只能看到一双猩红的眸子，煞气冲天。
还有一些其他异族，以及几位气息缥缈、看不出根脚的人族散修。
而在年轻一辈中，亦有几人格外引人注目。
一名身着七彩霞衣的女子，容颜绝世，周身有仙光缭绕，乃是灵界顶尖势力“瑶光圣地”的圣女，修为已达炼虚巅峰。
一名背负古剑、面容冷峻的青年，剑气冲霄，是“天剑宗”这一代的剑子。
一名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嘴角含笑的打量着四周，眼神却深邃如渊，来自“天机阁”。
……
这些，才是真正站在灵界年轻一代顶峰的天骄人物！他们汇聚于此，显然都是为了这“归墟之眼”周围的机缘。
林枫和凌霜的到来，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毕竟能来到此地的，没有庸手。当一些目光落在林枫身上，感知到他只是炼虚初期时，不免露出一丝轻蔑，但当他们看到林枫身旁的凌霜，以及凌霜那隐隐以林枫为首的姿态时，又不禁露出一丝惊疑。
尤其是战神学宫的那位剑道长老，目光如剑般扫过林枫，当看到他腰间悬挂的那枚暗金色序列令牌时，童孔微微一缩，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对他微微颔首示意。
林枫也平静地回以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并未刻意隐藏序列令牌，这东西在某些时候，是一种身份和实力的象征，能省去不少麻烦。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那块暗金色的星辰碎片上。召唤感越来越强。
“我们过去。”林枫对凌霜说了一声，便径直朝着那块星辰碎片飞去。
凌霜紧随其后，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此地强者如云，合体期老怪都有十几位，炼虚巅峰的天骄也不少，他们两人一个炼虚初期（明面上），一个炼虚初期带伤，在此地显得颇为扎眼。
两人的举动，自然也落在了周围众人眼中。
“嗯？那两个小子想干什么？去那块‘寂灭星骸’？”
“哼，不知天高地厚！那块星骸煞气最重，残留的寂灭法则连合体期道友都不敢轻易沾染，他们去送死吗？”
“那个穿银甲的好像是战神学宫寒武殿的凌霜，另一个青衫小子是谁？面生的很。”
“炼虚初期也敢来凑这热闹，真是……”
不少人都露出看好戏的神情，认为林枫和凌霜是盲目自大，要去碰那块最难啃的骨头。
就连战神学宫那位剑道长老，也微微皱眉，传音给林枫：“小友可是林凡？那块‘寂灭星骸’极其危险，残留的寂灭法则非同小可，便是老夫也不敢说能全身而退，你初来乍到，还需谨慎。”
林枫听到传音，停下身形，对那位长老方向拱手道：“多谢长老提醒，晚辈自有分寸。”
见林枫执意前往，剑道长老也不再劝阻，只是暗自摇头，觉得年轻人有些气盛，需要吃点苦头才能明白天外有天。
在众多或好奇、或讥讽、或冷漠的目光注视下，林枫带着凌霜，稳稳地落在了那块通体暗金、布满了奇异孔洞、散发着浓郁寂灭气息的星辰碎片之上。
脚掌踏上星骸的瞬间，一股冰寒死寂、仿佛能湮灭一切生机的力量便顺着脚底蔓延而上，试图侵蚀他的肉身与神魂。
凌霜脸色一白，急忙运转玄冰战体，寒气护住周身，才勉强抵挡住那股侵蚀，但依旧感觉极不舒服，如同赤身裸体立于万年玄冰之中。
而林枫，面对这股足以让炼虚后期修士都严阵以待的寂灭气息，却只是身体微微一顿，周身灰蒙蒙的混沌气流自行流转，那侵袭而来的寂灭之力如同水滴融入大海，不仅未能伤他分毫，反而被混沌之气同化、吸收，成为了他自身力量的一部分！
他甚至能感觉到，丹田内的寂灭星核，发出了一丝欢愉的波动，与脚下这块星辰碎片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共鸣！
这一幕，让一直关注着这里的各方修士，脸色猛地一变！
尤其是那些之前出言讥讽之人，更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他竟然没事？！”
“怎么可能！那寂灭法则竟然对他无效？”
“混沌之气！他修炼的是混沌法则！难怪！”
“此子是谁？！战神学宫何时出了这么一位妖孽？”
阵阵惊呼声忍不住响起。
瑶光圣女美眸中泛起异彩，天剑宗剑子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战意，天机阁的公子哥摇着折扇，眼中推算之芒闪烁。
战神学宫的剑道长老更是愕然当场，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混沌道体！莫非他就是宫主亲自下令擢升的第七序列，林凡？！化神斩合体的那个小子？！他竟然已经晋升炼虚了！而且这混沌道基……好生恐怖！”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林枫旁若无人地闭上双眼，仔细感应着来自脚下星骸以及怀中藏星钥的强烈召唤。
片刻后，他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光流转，看向了星骸中心处，一个不起眼的、仅有丈许方圆的古老祭坛。祭坛之上，布满了尘埃与裂痕，中心有一个奇异的凹槽。
林枫迈步，无视周围那足以湮灭生机的寂灭环境，一步步走向那座祭坛。
他来到祭坛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藏星钥，又看了看祭坛中心的凹槽，形状正好吻合。
没有犹豫，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林枫将手中的藏星钥，缓缓地，按入了那凹槽之中。
嗡——！
就在藏星钥与凹槽完美契合的刹那，整块巨大的暗金星骸，勐地一震！
祭坛之上，亿万道暗金色的符文瞬间亮起，一股远比之前浓郁百倍、千倍的寂灭气息，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凶兽，骤然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