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别墅三楼,主卧内只亮着一盏床头壁灯,郑嘉雯穿着一身真丝睡袍,坐在床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透过镜子,看向那个站在窗边、背对着她的高大身影。
闵政南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郑嘉雯身上,没有情欲,更像是一种审视和确认。
郑嘉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强自镇定地放下梳子,站起身,睡袍的腰带勾勒出她丰腴的腰肢。“看什么看?死佬,还不过来。”语气依旧带着她特有的泼辣,但尾音却微微发颤。
闵政南没说话,一步步走近。
夜深人静,波澜渐息。房间里只剩下彼此压抑的呼吸声。郑嘉雯背对着闵政南,蜷缩在柔软的大床一侧。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
闵政南早已起身,穿戴整齐,郑嘉雯醒来时,身边已空,只余床单上一丝微不可察的褶皱。她怔忡片刻,才起身梳洗,刻意选了件高领旗袍,遮住颈间可能存在的痕迹。
下楼时,福伯已经恭敬地等候在气派的门厅里。
“大小姐,车备好了。”福伯微微躬身,目光扫过并肩走下楼梯的闵政南和郑嘉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随即对闵政南道:“大姑爷,老爷说,您若有空,不妨也一同过去用个早茶。”
闵政南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好。”
加长轿车平稳地驶向郑家老宅。车内气氛微妙,郑嘉雯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抿着唇不说话。闵政南则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
郑家老宅书房,紫檀木的茶桌上摆着精致的粤式点心。郑先生穿着中式褂子,精神矍铄,看到两人进来,尤其是目光在郑嘉雯身上停留一瞬后,脸上绽开爽朗的笑容。
“哈哈哈,我就说我大女儿不一般吧!”他起身,用力拍了拍闵政南的肩膀,眼神锐利却又带着满意,“便宜你这小子了,我的好姑爷!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闵政南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无波:“岳父。”
“好好好!”郑先生连说三个好字,显得十分开怀,“这一声岳父我爱听!你俩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回去后,早点给我生个外孙抱抱,那才是正经事!”
简单的早茶过后,回到浅水湾别墅。
闵政南看着正准备上楼的郑嘉雯,忽然开口:“既然已是夫妻,有件事,你去办一下。”
郑嘉雯脚步一顿,转过身,挑眉看他:“死佬,这才刚在一块,就急着撵我做事?”
闵政南不理会她的抱怨,心念一动,身旁空气微微扭曲,一个身形佝偻、面容枯槁的老妪凭空出现,正是虎老太!她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臊气和阴森感,让郑嘉雯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美眸中闪过一丝惊疑。
“你在柬埔寨,”闵政南指向虎老太,“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修建一座新的,或者直接占一座现成的寺庙,供她修行。”
郑嘉雯看看虎老太,又看看闵政南,嗔怪道:“你跟我一块去吗?”
“我就不去了。”闵政南语气淡漠,“你先带她过去安顿,过阵子再说。”
郑嘉雯走近几步,葱白的手指几乎戳到闵政南胸口,压低声音,带着威胁:“你要是敢故意甩开我,我就把你下面给剁了喂鱼!”
闵政南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他目光转向垂首肃立的虎老太,声音冷了几分:“虎老太,你的修为,太低了。我希望下次见到你,不是这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柬埔寨是个好地方,乱世出‘英豪’?用你的伥鬼,扮成和尚,该怎么‘提升’就怎么提升。相信你会‘感化’出一批听话的信徒。去吧,干不出点成绩,别怪我‘指点’你修行。”
虎老太身体一颤,头垂得更低,沙哑的声音带着敬畏:“谢闵爷安排,老身定当竭力。”
一天后,香港码头。郑嘉雯带着几名精干手下,以及伪装成随行仆役的虎老太,登上了前往东南亚的货轮。她站在甲板上,海风吹拂着她的卷发,望着岸上越来越小的闵政南的身影,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轻哼,转身走进了船舱。
数日后,柬埔寨,暹粒附近。夜色浓重,一座位于偏僻山林边缘、香火稀疏的小型寺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寂静破败。
郑嘉雯带来的小队如同鬼魅般潜入,迅速控制了寺内十四名尚在睡梦中的本地僧人。虎老太走进大殿,看着那些被捆缚在地、满脸惊恐的僧人,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贪婪。她身形诡异扭动,现出部分原形,血盆大口张开……
片刻后,虎老太餍足地舔了舔嘴角,原本佝偻的身形似乎挺直了一些,浑浊的眼睛里精光闪烁。她手一挥,十四道模糊扭曲、面色惨白、穿着破烂僧袍的虚影——正是那十四名僧人所化的伥鬼,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恭敬匍匐。
一旁的郑嘉雯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亲眼见到这诡异骇人的一幕,仍是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骇。
虎老太沙哑一笑,对那十四只伥鬼下令:“去吧,用你们的‘佛法’,去引来那些无家可归者,或是‘虔诚’的信徒。让周围的人都相信,这里,是能得到‘庇护’和‘超度’的圣地。”
伥鬼们无声叩首,随即飘散消失在山林夜色之中。它们会利用生前残存的记忆和虎妖赋予的蛊惑之力,用各种方式引诱、欺骗,将活人带往这座已经被占领的寺庙。
郑嘉雯和虎老太占据了寺庙旁一间还算干净的客房,其余手下则分散隐匿在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