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贤看着客厅里众人脸上那如同复制粘贴般的“哦~~”、“懂得都懂”、“嘿嘿嘿”的暧昧表情包,尤其是吕子乔那嘴角快咧到耳根、眼神放光仿佛在演“痴汉の诱惑”的猥琐笑容,瞬间就明白这群家伙的脑内小剧场又在上演什么限制级剧情了。
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强忍着给这群思想不纯洁的家伙物理净化的冲动(虽然他一个也打不过),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仿佛在宣读圣旨般纠正道:
“是!知!名!记!者!” 他几乎是用丹田之气吼出“记者”两个字,唾沫星子化作微型喷泉,精准覆盖了吕子乔半径三十厘米内的空气,“把你们脑子里那些不可回收的黄色废料给我格式化掉!人家是正经的新闻工作者!文化人!懂?!文化!!” 他强调着,仿佛“文化”二字能驱邪。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把被胡一菲拍飞到九霄云外的“魔都名主持”气场捡回来点碎片,继续介绍,语气里带着一丝强行植入的骄傲:“告诉你们!这位美女记者可是国际大咖!刚刚在美利坚,捧回了那个…那个新闻界的圣杯——普利策奖!普利策懂吗?新闻界的诺贝尔!含金量比纯金还纯!懂不懂?!”
“普利策?”吕子乔挠了挠他那颗价值不菲(自封)的脑袋,眉头拧成了结,随即如同醍醐灌顶般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洪亮如发现新大陆:“哦!我知道!是不是那个轮胎牌子?普利司通!对吧?质量杠杠的!我上次换胎就选它,抓地力贼强,过弯稳如老狗!特别是雨天…” 他越说越来劲,仿佛在给轮胎做代言。
“咳!噗——!” 正在喝水的林浔身体猛地一颤,一口水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呛得他连连咳嗽。
他放下水杯,用一种看实验室培养皿里意外长出的奇葩菌落般的眼神,悲悯地注视着吕子乔,声音带着cpU过载的疲惫:“吕先生,‘普利司通’(bridgestone)是轮胎。
‘普利策’(pulitzer),新闻界奥斯卡。您这知识储备,建议联网更新一下基础词库,或者…干脆格式化重装?省电。” 他觉得跟吕子乔解释这个,比在代码里找那个导致内存泄漏的幽灵bUG还让人心力交瘁。
“搜得寺内!斯巴拉西!”关谷神奇立刻挺直腰板,双眼放光,如同朝圣的信徒,“普利策奖!新闻工作者心中的珠穆朗玛峰!在Rb,能获得普利策奖提名的记者,都会被奉为‘笔の剑豪’!曾老师,你的嘉宾是普利策奖得主?!太…太令人敬佩了!”
关谷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仿佛曾小贤请来的是个活体文化图腾。
曾小贤对关谷这个“文化捧哏”简直不能更满意,胸膛又挺高了两公分:“那是!人家这含金量,实打实的!而且人家还不止步于此!她还是《国家地理》杂志的特邀专栏作家!笔下生花,妙笔生辉!写尽天下奇观,记录人间百态!真正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探索地球奥秘的先锋!”
他摇头晃脑,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行万里路的背包客。
“国家地理?!” 吕子乔一听到“地理”两个字,如同被按下了奇怪的开关,刚刚被林浔按在地上摩擦的“学识”小火苗“噌”地一下又顽强复燃了!他立刻摆出一副“这题我熟”的专家派头,摇头晃脑,唾沫横飞地开始即兴演讲:
“地理啊!哎呀呀,这可是我的…呃…知识盲区里相对不那么盲的区!想当年考试,最烦的就是这科!什么自由落体啊,加速度啊,离心力啊,还有那一套套的公式,简直反人类!什么F=ma,什么v=gt…背得我脑瓜子嗡嗡的!
特别是那个什么…万有引力!害得我老觉得有股力量想把我吸到地心去,走路都不踏实!你说设计地球的时候考虑过我们学渣的感受吗?”
他越说越投入,仿佛在控诉一门迫害了他多年的学科。
客厅里,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胡一菲刚刚凝聚起来准备给曾小贤再来一下的“杀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怜悯和“这玩意儿还能要吗”的复杂眼神,直勾勾地钉在吕子乔身上。
宛瑜和陈美嘉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信息:憋住!不能笑!但嘴角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疯狂上扬。
关谷神奇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宇宙の奥秘”般的巨大困惑。
展博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注入了一丝名为“认知冲击”的光芒,他歪着头,仿佛在努力理解“地理考离心力”这个新设定。
林浔则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吸气的声音悠长得仿佛要把客厅里所有的氧气都抽干。
然后,他抬起修长的手指,用力地、反复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在试图物理重启一个濒临蓝屏的大脑。
他感觉自己精密如钟表的神经回路,正在吕氏“地理风暴”的摧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短路声。
整个客厅,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齐刷刷聚焦在吕子乔身上。
那目光里包含的情感浓度极高:有对知识荒漠的终极震撼,有对物种多样性的全新认知,还有一丝“此物不宜放生”的深沉忧虑。目光如有实质,看得吕子乔心里发毛,后颈发凉。
“呃…”吕子乔被这无声的审判盯得浑身不自在,声音像漏了气的皮球,心虚地问,“我…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地理考试…不都考这些玩意儿吗?” 他努力回忆着学生时代被试卷支配的恐惧,坚定地认为自己抓住了核心考点。
林浔终于忍无可忍。他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不再是冰冷的解剖刀,而是升级成了高能粒子束,带着一种近乎悲天悯人的绝望感,精准地锁定目标:
“吕。子。乔。”
“算我求你了。”
“行行好。”
“以后,请务必,离我们这群人远一点,尤其是离展博这个麻省理工认证的天才远一点的时候,再卖弄你那点…嗯…独具匠心的‘宇宙级理解’,好吗?”
林浔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绝对零度的冰窖里捞出来的:
“你刚才唾沫横飞、激情控诉的那一套套玩意儿…”
他停顿了一下,如同在给死刑犯宣读最终判决:
“自由落体、加速度、离心力、F=ma、v=gt、万有引力…”
林浔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地砸向吕子乔:
“那!是!物!理!学!”
“全!部!都!是!”
“跟!你!口!中!的!地!理!学!”
“它!们!中!间!隔!着!一!条!名!叫!‘学!科!分!类!法!’!的!银!河!系!”
“地理研究的是山川河流、气候变迁、人口分布、城市兴衰!不是让你计算从东方明珠塔顶跳下来几秒落地!”
“你当年高考,地理卷子上最后一道大题是让你用牛顿定律推导板块运动速度吗?!”
林浔的吐槽如同精准制导的连发贫铀穿甲弹,带着毁天灭地的知识碾压之力,彻底将吕子乔的“知识堡垒”轰成了基本粒子!
“噗——哈哈哈哈哈哈!!!” 胡一菲第一个破功,笑得惊天动地,整个人倒在沙发上,疯狂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地理考物理!哈哈哈哈!吕子乔!你真是个人才!老娘服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宛瑜和陈美嘉再也绷不住,抱在一起笑得花枝乱颤,眼泪狂飙。
关谷神奇也终于理解了这巨大的荒谬,指着吕子乔,笑得直不起腰:“斯…斯国一!子乔!你的想象力…突破天际了!哈哈哈哈!”
展博指着吕子乔,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子乔…你…你重新定义了我的世界观!哈哈哈哈!地理老师听了想打人!”
曾小贤捂着脸,肩膀疯狂抖动,从指缝里发出“吭哧吭哧”的猪叫声,不知道是在狂笑还是替吕子乔感到无地自容。
吕子乔的脸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颜色直逼煮熟的波士顿龙虾。他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啊?哦…哈哈…原来是物理啊…我就说嘛,听着这么耳熟…口误!绝对是口误!你们聊!聊点高雅的!我…我去研究下国家地理轮胎的抓地力…”
他恨不得化身土拨鼠,原地挖个三室一厅钻进去,缩在沙发最角落,拿起一个靠垫试图挡住自己滚烫的脸,再也不敢提“知识”二字了。
客厅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除了子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