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高野岛渡的公寓后,松田阵平驾驶着车辆,驶向高野和敦岛由果生前工作的公司——一家名为“新星制药”的外企。
车窗外的城市景色飞速掠过,三澄美琴坐在副驾驶,手里捏着从高野家中带回的那包中东饼干,若有所思。
“怎么了,美琴医生,你在想什么?”
阵平瞥了她一眼。
美琴回过神来,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饼干:
“东海林说过,乙二醇有甜味,可以混入食物中。高野家中也有这种饼干,而且据说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
阵平微微皱眉:
“你觉得毒物可能混在这里面?”
“不排除这种可能。”
美琴点头,
“高野和敦岛由果都突然死亡,死因相似,而且两人都去过国外,又都在东京医大体检过……这太巧合了。”
阵平没有回答,但车速悄然加快了几分。
推开新星制药公司的玻璃门,迎面扑来的是中央空调的冷风和淡淡的咖啡香气。
开放式办公区里,几个职员正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见警察进来,立刻散开,但眼神里的八卦意味却藏不住。
“高野和敦岛的事情,果然闹得沸沸扬扬啊……”
美琴小声说道。
阵平没说话,但嘴角微微扯了一下,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些飘过来的视线。
人事部的森田部长匆匆迎上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两位警官,这边请。”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关于高野和敦岛的事……公司内部有些不太好的传言,希望您二位别太在意。”
“传言?”
美琴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森田部长尴尬地推了推眼镜:
“就是……一些无聊的闲话。”
阵平挑眉:
“什么闲话?”
森田部长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
“公司里有人在传……高野和敦岛关系不一般,甚至有人说,高野的女朋友因为嫉妒,所以……”
“所以杀人?”
阵平直接接上了他的话。
森田部长脸色一变,连忙摆手:
“不不不,这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高野和敦岛都是很优秀的员工,他们的私生活不该被这样议论……”
美琴看了阵平一眼,心里已经有了数——办公室恋情、劈腿、情杀,这种狗血剧情确实容易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森田部长带他们走向高野和敦岛的工位时,沿途的职员们虽然假装在认真工作,但眼神却时不时往这边瞟。
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女职员“恰好”从打印机旁经过,小声对旁边的同事说:
“我就说嘛,高野先生平时那么正经,结果……”
“嘘!警察来了!”
她的同事赶紧拽了她一把。
美琴假装没听见,但心里已经记下了这些反应。
高野的工位很整洁,桌面上除了电脑和文件外,只有那盒中东饼干。
而敦岛的工位则摆着几个可爱的多肉盆栽,还有一盒没吃完的软糖。
美琴戴上手套,开始检查两人的物品。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听说高野的女朋友前几天来公司闹过……”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个月!好像是高野出差回来那天,她直接冲进会议室,脸色特别可怕……”
阵平突然回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去,那几个职员立刻噤声,低头假装敲键盘。
美琴低声问阵平:
“高野的女朋友……佐藤千夏,曾经来公司闹过?”
阵平眯了眯眼:
“看来,我们得重新评估她对男朋友的在乎程度了。”
趁着森田部长去调取出差记录的空档,美琴“偶然”走进了茶水间。
果然,刚才那几个议论的职员正聚在里面冲咖啡。
“打扰了。”美琴微笑着走过去,假装接水,
“你们刚才提到高野先生的女朋友……她经常来公司吗?”
几个职员面面相觑,最终,圆框眼镜的女职员忍不住开口:
“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上个月她确实来过一次,脸色很差,直接闯进了会议室。”
“对对对!”
另一个男职员插嘴,
“高野当时脸色都变了,赶紧把她拉出去,后来两人在外面吵了很久。”
美琴故作惊讶:“他们感情不好吗?”
“谁知道呢……”女职员压低声音,“但高野和敦岛小姐最近走得很近,公司里都在传他们……”
“传他们什么?”美琴追问。
女职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传他们……在迪拜出差的时候,关系变得很亲密。”
美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已经勾勒出一个可能的动机——如果佐藤千夏察觉到了高野的变心,甚至怀疑敦岛由果介入了他们的关系,那么……
“对了,”她突然问道,“高野先生带回来的那种中东饼干,公司里其他人也吃过吗?”
女职员摇摇头:“没有,他只给了敦岛小姐一盒,说是迪拜的特产……”
美琴眼神一凝。
——只给了敦岛一盒。
UdI研究所的走廊上,三澄美琴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两盒饼干证物,像是捧着什么重要的战利品。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颊因为快步行走而微微泛红。
“东海林!快帮我检测一下这个!”
她推开实验室的门,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期待。
东海林夕子从显微镜前抬起头,看到美琴手里的饼干盒,眼睛一亮:
“哇!这就是高野和敦岛工位上的零食?”
“对!”
美琴点头,将饼干递过去,
“我怀疑里面可能混入了乙二醇,你帮我做个毒理筛查。”
东海林接过饼干盒,笑嘻嘻地比了个oK的手势:
“包在我身上!我的新检测方法正好派上用场!”
美琴满意地笑了,转身准备离开实验室,却在门口撞上了正倚在门框上的松田阵平。
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冷静得近乎审视。
“阵平警官?”
美琴眨了眨眼,
“你还有事?”
阵平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你的‘重大发现’。”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美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调侃。
她微微皱眉:“你觉得我的方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