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疯了”。
“带你一个？”他反问。
“不就是个拍卖会吗？”姜星晚拍拍胸脯，“我电视里看过，进去，举牌子，刷卡，走人。”
“五十亿。”傅司辰发动了车子，扔出两个字。
姜星晚愣了一秒：“啥玩意儿五十亿？”
“入场验资额度。”傅司辰看都没看她，“夏国币。”
姜星晚的表情瞬间僵住。
她掏了掏耳朵：“我刚才是不是幻听了？你再说一遍？”
“五十亿，夏国币。”傅司辰重复得很认真，顺便补刀，“这只是入场券。那份源代码的起拍价，只会更高。”
车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姜星晚靠在椅背上，开始掰手指头算自己的全部身家。
刚从刘医生那里薅来的五十万，是她最大的一笔现金流。剩下就是以前捡垃圾卖废品攒下的几万块零钱。
加起来，离五十亿这个天文数字，差了大概……四十九亿九千九百多万。
四舍五入，等于没钱。
“停车！”姜星晚突然喊道。
傅司辰把车靠边停下。
姜星晚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得像要宣布什么国家大事：“钱不是问题。”
傅司辰看着她。
“问题是我没钱。”她面不改色地接上后半句。
傅司辰：“……”
“但是！”姜星晚话锋一转，眼睛重新燃起斗志，“我有货！”
她从那个破旧的帆布包里摸索半天，掏出一块灰扑扑的石头。
那石头看起来毫不起眼，就是她在某个拆迁工地的垃圾堆里随手捡的。当时系统提示“回收可获得稀有矿物知识+0.1”，她嫌奖励太少，就一直丢在储物空间里吃灰。
傅司辰看着她手心里那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该带她去精神科挂个号。
“就这？”
“别小看它。”姜星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可是我家祖传的宝贝，只是蒙了尘。你懂什么叫'返璞归真'吗？越不起眼的东西，越值钱！”
傅司辰没接话，直接重新发动车子，调转方向。
“去哪？”
“带你的'祖传宝贝'，去见个识货的人。”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门口。
没有招牌，只有两个石狮子镇守大门，透着低调的奢华。
傅司辰领着姜星晚穿过回廊，来到一间茶香四溢的雅致茶室。
一个穿着中式长衫、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泡茶。他看到傅司辰，只是抬了抬眼皮，算是打过招呼。
“唐老。”傅司辰开口。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唐老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给傅司辰倒了杯茶，目光却直接略过了旁边的姜星晚。
那种无视，明晃晃的。
“有笔生意，想请唐老过过眼。”傅司辰示意姜星晚。
姜星晚很有眼力见地把那块“祖传宝贝”放到了茶桌上。
“咚——”
石头落在名贵的紫檀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唐老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眼神里透出明显的不悦。
他最烦这种不懂规矩的年轻人，拿些不入流的玩意儿来消遣他。
“路边捡的？”他语气不善。
“唐老好眼力。”姜星晚笑眯眯地接话，“这可是我在拆迁的路边捡的，独一份儿。”
唐老的脸色更难看了。
要不是看在傅司辰的面子上，他已经要开口赶人了。
他拿起桌上的放大镜和手电筒，敷衍地朝着石头照了一下。
只一下——
他的动作停住了。
脸上的不耐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讶异。
他放下茶杯，把石头拿到手里，换了个更专业的强光手电，从不同角度反复照射。
光线穿透石头表面的灰尘，内部折射出一种奇异的、深邃的幽蓝色。
那蓝色，像是蕴含着整片星辰大海。
茶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唐老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他把石头翻来覆去地看了十几分钟，又拿出各种仪器进行检测。
最后，他摘下老花镜，双手有些发颤地将石头放回桌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绝世珍品。
他抬起头，看向姜星晚的目光彻底变了——从刚才的鄙夷，变成了狂热和敬畏。
“小友……不，这位小姐。”他站起身，对着姜星晚微微躬身，“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
姜星晚坦然受了他这一礼，心里乐开了花。
看这架势，这块破石头，还真是个宝贝！
“唐老，这东西，值几个钱？”她直接问。
唐老苦笑：“小姐，这东西，不能用钱来衡量。它叫'深海之心'，是传说中只存在于地心深处的晶石。一百多年前在西大陆的皇室拍卖会上出现过一次，后来便不知所踪——”
“打住。”姜星晚抬手，“唐老，我就问你，我急用钱，这东西，你收不收？能给我开出多少钱的资产证明？”
她现在不需要听故事，她需要钱，需要一张能让她走进拍卖会的门票。
唐老被她噎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他看了看姜星晚，又看了看旁边气定神闲的傅司辰，心里有了计较。
“如果小姐信得过老朽，我可以以我个人名下的'唐氏典藏'，为您出具一份资产担保。”他深吸一口气，报出了一个数字——
“六十亿。”
姜星晚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六……六十亿？
她低头看了看那块还沾着泥的石头，又抬头看了看唐老。
捡一块石头，就成了亿万富翁？
这赚钱速度，比捡垃圾快一万倍！
“成交。”姜星晚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我现在就要资产证明。”
唐老立刻叫来助手，当场就办理了所有的手续。
不到半个小时，一份盖着钢印、具有法律效力的六十亿资产担保函，就交到了姜星晚手上。
拿着那份沉甸甸的文件，姜星晚感觉自己走路都有些飘。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一夜暴富了。
“唐老，谢了。”临走前，姜星晚心情大好，对着唐老笑了笑。
“小姐客气了。”唐老的态度恭敬到了极点，“以后若还有这等'祖传宝贝'，随时可以来找老朽。”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傅爷，小姐，最近京城的收藏圈子不太平。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在大量出货，都是些来路不明的老物件。东西是真的，但上面都带着一股阴冷的邪气。已经有好几个藏家因为接触了那些东西，出了事。”
傅司辰和姜星晚对视一眼。
“什么样的邪气？”姜星晚问。
“说不上来。”唐老皱眉，“就像是……能把人的精气神都吸走。老朽劝二位，如果参加拍卖会，看到类似的拍品，千万不要碰。”
姜星晚心里有了答案。
是天枢子。
他也缺钱。
为了筹集资金拍下“方舟计划”的源代码，他开始把他收藏的那些邪门玩意儿拿出来变现了。
这场仗，还没开始，就已经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走出四合院，姜星晚长长舒了口气。
“傅司辰，我发财了！”她晃了晃手里的担保函，笑得见牙不见眼。
“嗯。”
“这六十亿，算是我借你的门路赚的。等拍卖会结束，我分你一半！”姜星晚非常大方。
“不用。”
“那不行，我姜星晚不是占便宜的人。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我们还不是……”她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
债主和债务人？雇主和员工？好像都不太对。
“你把这石头卖给我，就当还债了。”傅司辰忽然开口。
姜星晚愣住：“啊？卖给你？你拿去干嘛？”
“收藏。”
姜星晚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眯起眼睛。
她歪着头，凑近了些，仔细打量着傅司辰的脸：“你不对劲。”
傅司辰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姜星晚精准地捕捉到了。
“被我说中了？”她步步紧逼，“傅司辰，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认识这块石头？”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一个大胆的猜测冒了出来——
“这石头……不会是你家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