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太监走进西夏皇宫大殿时，我的心跳得比在莫高窟面对幽冥教教徒时还快。殿内烛火通明，一根根盘龙柱立在两侧，鎏金的龙纹在火光下闪着冷光，正中间的龙椅上坐着西夏国主李安全，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锐利得像能看穿人心。
两侧站满了西夏大臣，左边第一个就是丞相耶律楚材，他穿着紫色的官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似斯文，眼神里却藏着敌意——刚才在偏殿时，他就一直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显然是不希望我们见到国主。
“草民林越，拜见西夏国主！”我和苏晴、陈默一起躬身行礼，声音尽量平稳，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的紧张。
李安全没立刻说话，而是盯着我们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你们就是一品堂堂主举荐的江南商人？说吧，找朕有什么事？朕听说你们有关于蒙古的重要情报要禀报？”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说：“回国主，草民确实有重要情报要禀报。草民在江南时，曾与丐帮长老有过往来，从他们口中得知，蒙古人野心勃勃，灭了金国之后，下一步就是要吞并西夏和南宋！这次蒙古使者来西夏，表面是议和，实则是想让西夏臣服，等西夏臣服后，他们就会利用西夏的土地和兵力，进攻南宋，到时候西夏也难逃被灭国的命运！”
我的话刚说完，耶律楚材就立刻开口反驳：“一派胡言！蒙古使者明明是来与我西夏通商结盟的，怎么会是要吞并西夏？你一个江南商人，懂什么国家大事？怕是受了南宋朝廷的指使，故意来挑拨我西夏与蒙古的关系吧！”
他这话一出，殿内的大臣们立刻议论起来，有的点头附和，有的则皱着眉头，显然也在怀疑我的身份和目的。我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这耶律楚材果然是主和派的核心，一开口就想把我们钉死在“南宋奸细”的帽子上。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我立刻反驳，“草民只是个商人，只想安安稳稳做生意，要是西夏被蒙古灭了，草民还怎么来西夏采购皮毛玉石？草民说这些，只是不想看到西夏百姓沦为蒙古人的奴隶！”
我故意提高声音，让殿内所有大臣都能听到：“草民在来兴庆府的路上，遇到过蒙古游骑，他们不仅在西夏境内抢夺百姓的粮食，还偷偷绘制西夏的地形图，这难道是通商结盟该做的事？还有，草民听说蒙古最近在西夏边境增了不少兵，要是真的想议和，为什么要增兵？难道是怕西夏不答应，要武力逼迫吗？”
耶律楚材脸色一变，刚要再反驳，李安全却抬手制止了他：“丞相先别急，让他把话说完。”他看向我，“你说蒙古要逼迫西夏臣服，可有证据？”
“当然有！”我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陈默昨天晚上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画的蒙古边境布防图，“国主请看，这是蒙古在西夏边境的兵力部署图，他们在盐州、宥州等地都驻扎了大量骑兵，还修建了不少堡垒，明显是做好了进攻的准备。草民还听说，蒙古大汗窝阔台已经下令，要是西夏不答应臣服，就明年春天进攻西夏！”
太监把布防图呈给李安全，李安全接过图，仔细看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殿内的大臣们也都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图上的内容，议论声比刚才更大了。
耶律楚材见状，连忙说：“国主，这张图一看就是伪造的！一个江南商人怎么可能拿到蒙古的兵力部署图？肯定是他故意画出来欺骗国主的！”
“是不是伪造的，国主派人去边境查一下就知道了！”我立刻说道，“草民愿意以性命担保，图上的内容句句属实！要是国主派人去查，发现草民说谎，草民甘愿受死！”
我的语气坚定，眼神也没有丝毫闪躲，李安全看了我一会儿，对身边的太监说：“立刻派人去边境核查，看看这张图上的内容是不是真的。”
太监躬身退下后，李安全又看向我：“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蒙古真的想让西夏臣服，那你觉得西夏应该怎么办？蒙古兵力强盛，我西夏要是拒绝，恐怕会引来战火，到时候百姓流离失所，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才是关键问题——西夏国主虽然担心蒙古，但更害怕战争。我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连忙说：“回国主，草民认为，西夏完全不用害怕蒙古！蒙古虽然兵力强盛，但他们最近刚灭了金国，国力损耗很大，而且还要防备西域的花剌子模国，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同时进攻西夏和南宋。只要西夏联合南宋，再加上丐帮、峨眉派这些江湖势力，三方联手，就算蒙古人来攻，也能将他们击退！”
“联合南宋？”耶律楚材又开口了，语气带着嘲讽，“南宋朝廷软弱无能，连自己的襄阳城都差点被蒙古攻破，怎么可能帮得了我们西夏？再说，南宋和西夏历来就有矛盾，他们怎么会真心和我们合作？”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我反驳道，“南宋虽然之前和西夏有矛盾，但现在面临着共同的敌人蒙古，唇亡齿寒的道理，南宋朝廷不会不懂！只要西夏愿意联合，南宋肯定会答应——毕竟帮助西夏，就是在帮助他们自己！草民在江南时，曾听说南宋主战派将领曹友闻，已经在襄阳囤积了大量兵力，只要西夏需要，南宋援军随时可以北上！”
我故意提到曹友闻，就是要让西夏国主知道，南宋有抵抗蒙古的实力和决心。果然，李安全的眼神动了动，显然对曹友闻这个名字有印象——曹友闻在襄阳保卫战中大败蒙古军的事，早就传遍了周边各国。
“那江湖势力呢？”李安全问道，“丐帮、峨眉派这些江湖门派，真的有实力对抗蒙古吗？”
“当然有！”我连忙说，“丐帮有数十万弟子，遍布南宋和西夏各地，他们熟悉地形，擅长情报收集和游击战术，能给蒙古军造成很大的麻烦；峨眉派弟子个个武功高强，擅长防守，能协助守军守城。上次蒙古进攻南宋襄阳时，就是丐帮和峨眉派联手，才击退了蒙古军！”
苏晴这时也开口了，她的声音清亮，在大殿里格外清晰：“回国主，民女苏晴，正是峨眉派弟子。上次襄阳保卫战，民女也参与其中，亲眼见证了丐帮和峨眉派的实力。只要西夏愿意联合，峨眉派愿意派出弟子，协助西夏防守边境！”
苏晴的身份一暴露，殿内的大臣们又炸开了锅——谁也没想到，这个跟着我来的女子，竟然是峨眉派弟子。耶律楚材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张了张嘴，还想反驳，却被李安全抬手制止了。
“好了，朕知道了。”李安全站起身，走到殿中，“不管蒙古使者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朕都不能拿西夏的国运冒险。等派去边境的人回来，证实了你们的情报，朕再召集大臣们商议是否联合南宋和江湖势力。在这之前，你们就留在皇宫驿馆，没有朕的命令，不准离开。”
虽然没有立刻达成联盟，但李安全的态度已经明显偏向我们，这已经是很大的进展了。我连忙躬身道谢：“多谢国主！草民相信，等边境的消息回来，国主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跟着太监走出大殿时，我才发现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刚才在殿内的论辩，比打一场仗还累，尤其是耶律楚材的步步紧逼，差点就让我们功亏一篑。
“林长老，您刚才太厉害了！”走出皇宫，陈默忍不住说道，“那个耶律楚材那么狡猾，都被您说得哑口无言！”
我笑了笑：“不是我厉害，是耶律楚材心里有鬼，他不敢让国主知道蒙古的真实目的。不过，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耶律楚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说不定会联合蒙古使者，对咱们下手，咱们在驿馆里一定要小心。”
苏晴点点头：“没错，我会和你轮流值夜，陈默你负责侦查驿馆周围的情况，一旦发现异常，立刻通知我们。”
我们跟着太监来到皇宫驿馆，这是一座独立的小院，环境比一品堂安排的住处好多了，院子里不仅有假山流水，还有专门的侍女和侍卫伺候。但我知道，这些侍卫名义上是保护我们，实际上是监视我们，防止我们私自离开。
晚饭时，驿馆的总管亲自送来酒菜，还热情地跟我们聊天，打听我们在江南的生意和南宋的情况。我知道他是耶律楚材派来的人，故意跟他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关于蒙古和联盟的事，一个字也不提。
晚上，我和苏晴在房间里商量下一步的计划。陈默侦查回来报告说，驿馆周围不仅有皇宫的侍卫，还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游荡，看起来像是蒙古人的探子——显然，耶律楚材已经跟蒙古使者联系上了，他们肯定在想办法阻止我们和西夏国主进一步接触。
“看来咱们得主动出击了。”我对苏晴和陈默说，“要是等耶律楚材和蒙古使者想出对策，就算边境的消息证实了我们的情报，国主也可能会改变主意。陈默，你明天想办法潜入耶律楚材的府邸，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和蒙古使者勾结的证据；苏晴，你留在驿馆，留意侍卫和蒙古探子的动向，要是有什么情况，就用咱们约定的信号通知我；我去拜访一品堂堂主，让他帮忙在国主面前多说些好话，争取让国主尽快做出决定。”
他们两人都点了点头，陈默说：“放心吧林长老，我的潜行术您还不放心吗？保证能拿到证据！”
苏晴则担心地说：“你去拜访一品堂堂主，会不会有危险？耶律楚材肯定在盯着咱们，要是被他发现，说不定会对您下手。”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我拍了拍怀里的青铜丐钵，“有它在，要是遇到危险，它会提醒我的。再说，一品堂堂主是咱们的人，他会保护我的。”
第二天一早，我借口想逛逛兴庆府的集市，跟驿馆的侍卫说了一声。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但派了两个人跟着我——显然是怕我跑了。
我带着两个侍卫，故意在集市上逛了一会儿，买了些西夏的特产，然后才朝着一品堂的方向走去。快到一品堂时，我趁侍卫不注意，把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塞给了路边一个乞讨的乞丐——这是丐帮在兴庆府的暗线，我昨天让陈默联系好的，纸条上写着让一品堂堂主在半路上接应我。
果然，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时，一品堂堂主带着几个心腹突然出现，假装跟我偶遇。两个侍卫见状，想上前阻拦，却被一品堂的人拦住了。
“林兄弟，好久不见，我正想找你呢！”一品堂堂主热情地拉着我的手，对两个侍卫说，“我跟林兄弟是老朋友了，想跟他聊几句，你们先在巷口等一下，我们很快就好。”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敢得罪一品堂堂主，只好退到巷口等着。
“林兄弟，你怎么冒险出来了？”一品堂堂主拉着我走进小巷深处，脸色严肃起来，“我听说耶律楚材已经跟蒙古使者勾结上了，他们还派了探子监视你，你这样出来太危险了！”
“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来找您的。”我把耶律楚材和蒙古使者派人监视我们的事告诉了他，“要是等他们想出对策，咱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您能不能再去见见国主，帮我们说说好话，让国主尽快做出联合的决定？另外，陈默已经去耶律楚材的府邸找证据了，要是能拿到他和蒙古使者勾结的证据，就能彻底揭穿他们的阴谋！”
一品堂堂主点了点头：“我今天一早就想去找国主，可耶律楚材一直在国主身边，我根本没机会。不过，我已经让人盯着耶律楚材的府邸了，要是陈默遇到危险，我的人会帮忙的。你放心，只要拿到证据，我一定第一时间呈给国主，让他看看耶律楚材的真面目！”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约定好一旦有消息就用丐帮的暗线联系，然后我才带着两个侍卫返回驿馆。回到驿馆时，苏晴告诉我，陈默已经潜入耶律楚材的府邸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驿馆周围的蒙古探子比早上多了，看起来像是在准备什么行动。
我心里有些担心陈默的安全，但也知道现在只能等他的消息。下午的时候，驿馆的总管又送来酒菜，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耶律楚材明天要在府邸举办宴会，邀请蒙古使者和一些主和派大臣参加，说是“商议与蒙古通商的细节”。
“看来他们要动手了。”我对苏晴说，“耶律楚材肯定是想在宴会上跟蒙古使者商量对策，说不定还想对咱们下手。陈默要是能在宴会上拿到他们勾结的证据，就再好不过了。”
晚上，陈默终于回来了，他浑身是伤，衣服也破了好几处，但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林长老，我拿到证据了！这是耶律楚材和蒙古使者的密信，上面写着他们要在明天的宴会上设计陷害咱们，说咱们是南宋派来的奸细，还计划在宴会后派人暗杀咱们！”
我连忙接过密信，打开一看，上面果然是耶律楚材和蒙古使者的笔迹，写着他们的阴谋——明天宴会后，他们会派杀手潜入驿馆，杀了我们，然后把罪名推到“南宋奸细自相残杀”上，让国主彻底相信南宋是在挑拨西夏和蒙古的关系。
“太好了！有了这封密信，耶律楚材和蒙古使者就百口莫辩了！”我高兴地说，“陈默，你辛苦了，快坐下歇歇，我让苏晴给你处理伤口。”
苏晴连忙拿出金疮药，给陈默处理伤口。陈默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说：“为了拿到这封密信，我差点就被耶律楚材的护卫发现了！不过还好，一品堂堂主的人及时帮我引开了护卫，不然我肯定回不来了。”
我心里感激不已，幸好有一品堂堂主帮忙，不然这次不仅拿不到证据，陈默还会有生命危险。
第二天一早，我就让丐帮的暗线把密信交给了一品堂堂主。一品堂堂主拿到密信后，立刻进宫面见西夏国主。没过多久，驿馆的总管就匆匆赶来，说国主紧急召见我们，让我们立刻进宫。
跟着总管走进皇宫时，我看到耶律楚材和几个主和派大臣正站在大殿外，脸色难看——显然，他们已经知道密信的事了。耶律楚材看到我，眼神里充满了恨意，恨不得立刻冲上来杀了我，但在皇宫里，他不敢动手。
走进大殿，李安全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手里拿着那封密信。看到我们进来，他把密信扔在耶律楚材面前，厉声说道：“耶律楚材！你还有什么话说？你竟然勾结蒙古使者，想陷害忠良，还想暗杀江南来的客人，你是不是想让西夏亡在你的手里？”
耶律楚材连忙跪在地上，大声喊冤：“国主，臣是被冤枉的！这封密信是伪造的，是他们故意陷害臣的！国主您可千万不能相信啊！”
“伪造的？”李安全冷笑一声，“这上面的笔迹是不是你的？蒙古使者的笔迹是不是真的？朕已经让人验过了，这就是你们的亲笔信！你还想狡辩？”
这时，一品堂堂主也站出来说：“国主，臣可以作证，这封密信是林兄弟的手下冒着生命危险从耶律楚材的府邸里拿到的，绝对不是伪造的！而且，臣还查到，耶律楚材昨天晚上已经派人通知蒙古使者，让他们准备好杀手，今天宴会后就暗杀林兄弟他们！”
耶律楚材还想反驳，但大臣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有的甚至要求国主立刻处死耶律楚材，以儆效尤。耶律楚材看着大臣们的眼神，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李安全下令把耶律楚材和几个主和派大臣关入大牢，然后对我说道：“林越，朕错信了奸人，差点误了西夏的国运，多亏了你及时拿出证据，揭穿了他们的阴谋。你说的没错，蒙古人确实是想吞并西夏，朕决定，与南宋和江湖势力结盟，共同对抗蒙古！”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我们在西夏的努力没有白费，西夏终于同意结盟了！
“草民多谢国主英明！”我连忙躬身道谢，“只要西夏、南宋和江湖势力联手，就一定能打退蒙古人的进攻，保护好咱们的家园！”
李安全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太监说：“立刻派人去南宋，面见南宋皇帝，提议两国结盟，共同抗蒙。再让人去通知蒙古使者，让他们立刻离开西夏，要是敢再逗留，就把他们抓起来！”
太监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