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小的一声。
李灵柩听见动静回头，看见廖小雅探出半张小脸，她半个身体趴在雕塑上，一脸神秘地冲他招手。
白炽光一只手摸着拷在手腕上的手铐，那处下面的皮肤硌得生疼。
他侧过脸，那个不知姓名的人好像没感受到一样，将手抱在胸前，神色淡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观察是白炽光的习惯。
就连白叶都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这个人却没有。
不过一秒，白炽光又想通了。
一个疯子神经病脑子短路的人，三观思维和行事风格和正常人不一样也算正常。
见李灵柩往一个方向看，他顺着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廖小雅冲李灵柩招手。
“她怎么在那儿？”白炽光低声道。
李灵柩扔下一句，“我过去一下。”
“我也……”
李灵柩打断了他，“不用。”说完就留下一个身影。
宋乐还在蜘蛛网上，白炽光和一个陌生人锁在一起。
白炽光和宋乐对视一眼，宋乐回他一个不解无奈的眼神，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蜘蛛被发现了弱点，聪明的躲起来了，给了玩家们喘气的时间。
静静的，人们说话的声音还没荡出来的水声大，头顶一直有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窸窸窣窣的，那是蜘蛛爬动的声音，暂时安全，更让人精神紧绷了，有种大考前的宁静感。
雕像所处的位置比较高，还有几阶楼梯，李灵柩边走边抬眼看，视线从单翼一直往上，不由自主的顿了一秒，眼睛微微眯住，他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
随即廖小雅适时开口，“你听说过吗？只要井口够深，就算是白天也只能看见星星。”
李灵柩看向她，倒是想起了一个故人，他顺着她的话，“你的意思是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井底？”
廖小雅摇摇头，“也不一定，我猜测只是一个类似于井底的地方。”
她的视线移到雕塑上方的“天空”，没有什么起伏的语气，却异常有说服力，“光就是从那儿来的。”
紧接着她伸出手，掌心有几块彩色的石头，她站在距离雕塑最近的地方，圣光落到她身上，也照耀到彩石块上，熠熠生辉，“你猜我是在哪儿发现的。”
“天空。”他吐出两个字。
廖小雅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还得多谢你。”
“……”
和他想的一样，“我们猜测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一口岩洞，出口大概被人为封掉了，所以才重新建了阶梯和入口，之所以会呈现红光和绿光，大概和岩洞里自然生成的物质产生的漫反射有关。”
“这里年代久远，常年潮湿，虽说阴冷，但有源源不断供给的‘养料’，还有充足的氧气，所以微生物的生长和累积是其他地方的数倍。”
“微生物的残骸可以形成了碳酸钙，经年累积形成了一种白色疏松的沉积层，我所知道的漫反射效果的一种，叫做白垩。”
廖小雅问：“白垩是什么？”
“最普通的，它可以作为粉笔的原料。”
“哦。”廖小雅又问：“不过你怎么确定呢？”
“我刚刚已经说了？”
“什么？”
“我猜的。”
“……”
李灵柩心里毛茸茸的，有点膈应，要在现实世界，碰到这里的水，身体早就承受不了了。
李灵柩看着她手里的彩石块，“我猜你是在雕像上发现的吧。”
廖小雅扯了扯唇角，“没错，这就是光的形状。”
李灵柩看着她拿出一张符纸，咬破一点手指。
皱着眉，一边写，一边念着什么。
长方的符纸变成了一片纸人。
又可爱又丑。
廖小雅好像能预知他的反应一样，先冷冷警告他一眼，李灵柩住了嘴，什么都没问。
廖小雅将小纸人放到了雕塑上，吹了一口气，纸人麻溜的从雕塑身上一路往上的爬，只是“天空”与雕塑还有一段距离，短手短脚的，肯定上不去，除非会飞。
李灵柩很认真的问：“它还能飞？”
廖小雅：“只会飘，不会飞。”
“那它怎么上去？”
“当然是靠原生家庭的托举。”廖小雅已经把外套脱了，将一头赛李灵柩手里，“快扇！快扇！快扇！”
李灵柩：“……”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纸人扇上去，其他玩家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们。
黑白双子原本只是看着，这会儿又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不会是被蜘蛛吓出失心疯了吧。”
眼看他们就要走近，廖小雅头也没回，短短的一只手指着那两个人，“不许动！”
可能是太正经了，黑白双子真的不动了。
现在有了时间，李灵柩才得以复盘，黑白双子刚刚匪夷所思的对话，还有白叶和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到目前为止，所有人多多少少都提及过自己的过去，或者幻想过未来，只有白叶，他的过去是神秘的，就连他也不知道，白叶甚至没和他提起过，就算有也被他只言片语的糊弄过去了。
如果有一天，白叶消失了。
他连寻找的头绪都没有。
唯一和白叶有过联系的白乔慧已经死在副本。
回到眼下，李灵柩看着仰着头盯着纸人的廖小雅，不动声色地问：“你刚刚…去哪儿？”
廖小雅说：“当然是躲起来。”
李灵柩没多信也没多问，而是巧妙的换了话题，“你的纸人可以无限使用吗？”
“一次性产物。”说到这里，廖小雅眸中闪过一丝心疼，“符纸要达到某种条件才能获得，用完了，就完了，不过……”廖小雅拿出仅剩下的两张符纸，在他眼前晃，“这里你们也有功劳。”
李灵柩目光落到符纸上，“什么意思？”
廖小雅卖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道具，我猜符纸不完全是副本里的东西吧？”白子插话眯了眯眸子。
廖小雅停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低低的弧度，“找到了。”
李灵柩看见她低低念着什么，一瞬间整个世界发生巨变，暗绿色转为红色，中间还闪过一瞬白。
有玩家一瞬间就站起来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