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在床上趴了整整一天,虽然柳惊澜心中确实有那么一丝丝愧疚,但修复城主府防御漏洞才是当务之急。
王言不来烦她,倒也让她能专心处理公务。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圣男大人就又生龙活虎地蹦跶着去找花弄影下棋了。
这小东西…恢复力倒是惊人。
花弄影看着蹦蹦跳跳、精准无误地来到自己面前的王言,心中暗自感叹。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昨晚下手有多狠,那几下是带着后怕和怒火的,晚上抱着他时,都能感觉到他在睡梦中还时不时地抽噎,疼得睡不安稳。
最后还是她把人搂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摇晃,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他才慢慢安静下来。
本想再做点什么安抚,看他那可怜样也只得作罢,只在他身下垫了个最软的鹅绒枕,自己则小心翼翼地侧身环抱着他,连平日习惯的,将他完全“镶嵌”在怀里的睡姿都收敛了。
“小花!我来找你玩啦!”
王言的声音清脆雀跃,带着纯粹的快乐,仿佛昨晚的惩罚和眼泪从未发生过。
他熟门熟路地绕过石凳,精准地站到了花弄影身边,甚至因为兴奋还小跳了一下,依旧稳稳当当。
这路…修得确实值了。
花弄影看着王言脚下平整得如同镜面,连一颗小石子都找不到的青石板路,以及四周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绝无可能探出枝条刮伤他脸颊的花木,心中掠过一丝复杂。
当初王言痴迷下棋,天天往她这里跑,有次差点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倒,吓得她魂飞魄散。
第二天,她就下令将城主府所有王言可能踏足的路面全部重修,所有低于他身高的,可能探出的枝条一律剪除,铺路的石头必须圆润无棱角。
因为她的圣男大人,按教义是不能穿鞋的。
一直以来,她将他保护得密不透风,从未出过岔子。
可是昨天…
花弄影眼神一暗,心中涌起懊恼和一丝后怕。
我竟然…差点让他陷入险境!
“小花?你怎么不说话啊?”
王言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坐下,蒙着丝带的脸微微侧向她,带着一丝疑惑,“是太累了吗?”
花弄影猛地回神,压下心绪,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稳:“没,没有,我很好,圣男大人。”
“嗯?”
王言的小嘴立刻不满地撅了起来。
“你怎么还叫圣男大人啊?你忘了昨天你已经拜我为师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绕过棋盘桌,小手精准地抓住了花弄影的衣袖,攥得紧紧的,生怕她跑了似的。
他甚至像只小猴子一样,熟稔地爬上了花弄影的膝盖,只是屁股刚挨到她的腿,就嘶地吸了口冷气,只敢虚虚地悬坐着,不敢完全坐实。
“拜师礼?”
花弄影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声音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疑惑。
昨天?王言根本没提过什么拜师礼!
她的眼神瞬间暗沉下来,如同凝结的寒冰。
我们的圣男大人…竟然学会隐瞒了?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对我只字不提?真是…学坏了呢。
一股混合着被隐瞒的不悦和更深探究欲的情绪悄然滋生。
“圣男大…”她刚开口,就被王言脆生生地打断。
“小花!你要叫我什么?”王言挺了挺小胸脯,努力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架子,可惜配上他那张绝美又带着点稚气的脸,只显得格外可爱。
花弄影面具下的嘴角抽了抽。为了套取情报,她忍了。
“师…傅。”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嗯~不错,很有进步嘛!”王言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带着点小任性。
“不过…我还是想要你叫我老师!”他习惯听这个称呼,感觉更正式,更有学问的味道。
花弄影感觉自己的额角在突突直跳,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暴躁,扶了扶额头:“老——师——”
“嘿嘿!我喜欢听!多叫几声!”
王言乐坏了,在花弄影腿上扭了扭,发出满足的傻笑声。
花弄影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懊恼”:“老师…昨天您给的拜师礼…我好像…不小心弄丢了。能…再给我一个吗?”
她紧紧盯着王言的反应。
“弄丢了?!”王言的声音拔高了,带着明显的惊讶。
他立刻从花弄影腿上滑下来,站直身体,小手还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没问题!小事一桩!你自己来拿就行!”
说完,他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微微仰着头,蒙眼的丝带对着花弄影的方向,安静地等待着。
花弄影:“……?”
自己拿?怎么拿?!
她面具下的脸瞬间僵住,一股荒谬感夹杂着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额…”花弄影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迟疑和窘迫,她不得不再次虚心求教,硬着头皮问:“我…我忘了该怎么拿了。老师…您教教我吧?”
“嘿嘿。”
王言得意地笑了,小脸上满是“果然还得靠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