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爷的雪茄在指尖明灭,火星子溅在深棕实木会议桌上,烫出个焦黑小点。
“具体从哪动手?”左侧中年人推了推金丝眼镜,文件在桌面摊开,“纳兰地产的抵押率已经到红线,银行那边…我们有渠道。”
楚爷吐了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眼角的皱纹:“大老板要的不是快,是狠。先收集他们偷税漏税、违规拿地的证据——当年纳兰雄鹰拆了老城区那片明清胡同,补偿款吞了三分之一,这事儿有档案。”
“还有去年地震,他们捐的建材以次充好…”另一人翻着资料,“质检报告还在我这儿。”
“够了。”楚爷抬手,“这些够把他们钉死在舆论场上。等股价跌穿,我们再低价收购核心资产。”
角落的子文突然开口:“我们两百亿资金,怎么撬动两千亿的盘子?”
满室寂静。楚爷笑了,指节叩了叩桌:“十年前,我们用八百万吞了澳岛赌场;五年前,三千万撬动东南亚航运。资本玩的就是杠杆——大老板已经联系了三家外资投行,借壳注资,以债换股。”
他站起身,西装下摆扫过桌角:“记住,我们要的不是纳兰家的命,是他们的命门。等他们跪下来求我们接盘时…再踩上一脚。”
香江浅水湾的月光漫进别墅书房。
陈镇东摩挲着紫砂壶,壶身还留着猴七刚沏的普洱茶渍。“李维要合作?”他抬眼,目光扫过阿梁,“李老家主当年被肺癌折磨得只剩半口气,是阿勇用那味‘龙涎草’续的命。”
猴七拍桌:“老爷!那小子上次差点杀了阿勇,现在跟他合作?”
“傻小子。”陈镇东抿了口茶,“李家要的不只是报恩——他们看上了长岭的新能源技术,想借我们的渠道进内地。我们呢?借他们的财力,吞了纳兰,再反噬楚汉联盟。”
阿梁倒抽冷气:“福特家族和高尔文科技…这盘棋太大了。”
“不大。”陈镇东放下茶盏,“李维说,福特家族的继承人爱上个女明星,正闹离婚,股权有漏洞;高尔文的技术总监去年挪用公款,现在在瑞士避风头。”
他指节敲了敲地图:“四条线——楚汉的利益、福特的家丑、高尔的丑闻,再加纳兰的烂账。我们只需要一根线头,就能把整团乱麻扯散。”
窗外传来海浪声。猴七搓着手笑:“等成了,咱们李家也能挤进顶级财阀圈!”
陈云的A6L碾着积雪驶入雨儿胡同。
后座的白龙江揉着腰:“哥,搬了五天,我这老腰快散架了。”
“快了。”陈云看了眼后视镜,罗皓正趴在车窗上打哈欠,“今晚把最后一车运完,地库就能封了。”
贝子府的灯还亮着。老邹头裹着棉袍等在门口,见车来赶紧迎:“小陈,厨房温着羊汤,喝两碗再睡!”
陈云摆手:“先安排人。”他指着院角的客车,“五十个老兵,按两班倒,每班十二小时,工资两千六。巡逻、监控、地库值守,缺一不可。”
“两千六?”老邹头瞪圆眼睛,“纳兰那边才八千!”
“但他们干的是良心活。”陈云拍了拍他肩膀,“你帮我盯着,要是有人偷懒,直接开了——这些老兵,丢不起这人。”
白龙江突然想起什么:“哥,地库的防盗系统装好了?”
“装了。”陈云掏出钥匙,“红外、热感、震动监测,连只猫窜进去都报警。明天我再调两个退伍的It兵,专门盯监控。”
文源阁地库的灯亮了整宿。
陈云踩着梯子,把最后一箱青铜器放上恒温柜。黄东在底下扶着梯子,罗皓举着应急灯:“陈哥,这盏灯照了五天,灯泡都烧了三个。”
“辛苦。”陈云擦了擦额角的汗,“等明天装完电子标签,这些宝贝就算彻底安全了。”
他们从子时忙到卯时。最后一箱宋瓷入柜时,天边泛起鱼肚白。陈云瘫坐在木箱上,看着空荡的地库——曾经堆满杂物的角落,如今只剩恒温柜的幽蓝冷光。
“走。”他扯了扯发酸的腰,“回王府睡个回笼觉。”
珠江市高新区的工地,打桩机轰鸣。
邓老神医的关门弟子小周跑过来:“陈总!开工仪式的请柬都发了,市长明天要来剪彩!”
陈云望着眼前的地基——这片地曾是他和邓老摆地摊的地方,如今要立起二十八层的生物科技大厦。
“把‘陈氏慈善医疗基金’的牌子挂上。”他说,“让工人们知道,这楼不只是赚钱,是救人性命的。”
小周点头。远处传来汽车鸣笛,陈云转身,看见白龙江的车停在工地外。
“哥,京都有消息。”白龙江拉开车门,“楚汉联盟开始抛售纳兰股票了。”
陈云笑了。他望着工地上飘扬的红旗,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秦半两——有些局,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