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这个中国东北亚的恶邻,最近几年日子过得不怎么好,它好像一头饥渴难耐的野兽,贪婪着吸吮着中国东北、朝鲜半岛、中国台湾的鲜血。
而东北是它最中意的血包,日本靠着南满铁路、旅大租借地,在东北这片黑土地占据了一个长度达到一千一百多公里,宽度四十公里的国中之国。
在昭和经济危机之后,日本开始对东北华北等地开始了敲骨吸髓式的掠夺,日本人小林多喜二企图写下《蟹船工》来控诉日本无产阶级的苦难,但是此时中国受日本人压迫剥削大众的苦难谁能看到了。
自从张学良入关接手奉军大权已经有两年多时间了,他在这两年时间也是干了一些事情的,最起码他在颓废之余对东北军的整编和东北的经济建设和工业建设付出了一定的心血。
他在东北和联盟干完架之后,同时想办法(奉海铁路)削弱日本在东北的路权,这就导致日本人对他很不耐烦了,一场阴云时刻笼罩着东北地区。
再加上这时候的张学良想要把美国和德国势力引入东北,日本人有点坐不住了,至于联盟他的工业化要依赖德国和美国,只能捏着鼻子暂时忍了。
日本有坐不住的理由,因为东北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他国内的生铁、煤炭、大豆的进口额东北占了百分之六十。
而在千里之外,恬不知耻的满铁总裁内田康哉在东京弟国议会发表了关于满铁重要性的演讲,“东北是日本的生命线,为了保障生命线的安全,日本必须采取一切必要措施”。
而伪满洲国的提议,早就在日本军部的推动下,有了雏形。至于对东北的情报工作日本准备的再也不能充足了,他们绘制的1:的地图误差已经在五十厘米内了,总之他们要比东北人还要了解东北大地。
总之,留给东北的时间不多了。
周学熙作为甘肃的代表来沈阳履行当时反蒋联盟和张少帅达成的合约,顺便传递一下有关日本的情报。
作为老北洋人周学熙和翟文选肯定认识,至于关系多好也算不上,只不过北洋时代远逝之后,这些老人之间的争执少了,再加上故人如落叶陆续凋零,这两人相处的还比较融洽。
翟文选此人清廉刚正,理财有方,政绩斐然,他的确有理清东北财政的抱负,但是他的出生和身份以及张学良的支持力度显然不足以支持他完成这一项伟业,他最近的仕途走得很不顺。
很显然日本人的公关做的很到位,周学熙一到东北境内,就能感受到东北高层对他的不友好,至于奉天省长接洽和西北军阀的事物,主要原因有两个他是张学良的人,他被整个奉系排挤。
“雪樵,我没有想到是你我还有共事的机会,看来我在你们这里不太受待见,你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呀!”周学熙从大帅府出来之后,径直来到了翟文选办公的地点,还没等坐下就开口揶揄着。
“辑之兄,老当益壮啊!不呆在家里安心经营生意,含饴弄孙,反而跑到常敬之那个土窝里瞎折腾?”翟文选也不是一个吃亏的人,反刺了过来。
“唉,我也是很久没有踏足这片土地了,这里本应该是鱼米之乡,一等一的好地方,我也没有见到老弟你们把它经营的多好,我目之所见,洋人盛气凌人,国人百姓麻木不仁,土匪横行,贵军军纪松弛,人心涣散,在我看来他张作霖把答应袁大总统的守土固疆当成了耳边风,现在他的儿子还不如他。”周学熙仗着自己年纪比较大也不怕死,直接开大了。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翟文选一下子红温了,但只是怒了一下,待情绪恢复平静之后,绞尽脑汁想从常敬之和甘肃身上找补,只不过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什么,这也是东北军封闭保守落后情报系统的体现。
周学熙敢对着翟文选贴脸开大,这是甘肃情报人员对他的性格有很系统的侧写,老周知道这是一个君子他可以欺之以方,如果是张学良给周学熙再给几个胆子也不敢,毕竟甘肃情报人员对他的性格侧写是意志软弱,气量偏小,生性易怒,没有政治头脑。
在两人一番唇枪舌剑之后,终于谈到了正事,关于常、冯、阎三方采购东北物资的事宜,终于到了正轨上。
此事了结之后,周学熙等人走入了张作相的公馆,毕竟甘肃和他走的近一些,这是上次阻止奉军南下时,打的基础。
这才是周学熙此行的主要目的–向东北实力派展现日本很有可能的狼子野心。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找张学良,其实周学熙在和这位少帅见面之后旁敲侧击之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这位少帅有点怕事,怕的过头了。把奉系和日本的关系还停留在他父亲的时代,出于无奈只能曲线救国了。
进了公馆,张作相正坐在廊下晒太阳,手里捏着个旱烟袋,见周学熙进来,笑着招手:“辑之,你可算来了,你是一个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周学熙在他旁边坐下,接过递来的旱烟袋,放到了一边:“辅臣公,今天来是有一些情况和你谈谈。”
他看了眼廊下的卫兵,张作相会意,挥了挥手,让卫兵都退远了。
“日本国内在这次全世界的金融危机中损失惨重,我们估计你们以往割的肉已经喂不饱这条饿狼了。”周学熙的声音压得很低。
“他们的军部建议议会在满铁沿线增兵兵,还在暗地里搞‘满洲国’的鬼把戏——东北的路,怕是不好走了。”
说完之后,周学熙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日本昭和经济危机调查分析》和《伪满洲国草案》外加一封《田中奏折》的影印品递给张作相。
“辅臣公,早做打算吧!希望你家少帅能听进去意见啊!济南的惨状可是前车之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