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宗位于西陆的灵犀山脉,以推演阵法、驯养灵宠闻名。当凌虚三人抵达灵犀谷时,谷口的弟子正焦头烂额地围着一片枯萎的竹林——那些本该四季常青的灵竹,此刻叶片焦黑,竹节上布满了与静心池相似的黑色斑点。
“凌师兄!你们可来了!”万法宗的执法长老见到三人,如蒙大赦,“这几日谷里怪事频发,先是灵宠躁动不安,接着灵竹枯萎,连我们宗门的镇谷之宝‘灵犀镜’都开始蒙上黑雾,怕是……”
“是心魔。”凌虚直接点明,将墨风留下的地图展开,“你们的灵脉枢纽在哪?墨风在那里布了延迟发作的阵法。”
执法长老脸色骤变:“就在灵犀镜底下!那镜子连接着整个山脉的灵脉,若是被污染……”
四人不敢耽搁,立刻赶往灵犀殿。殿内供奉的灵犀镜果然如长老所说,镜面蒙着一层薄薄的黑雾,原本能映照人心的镜面,此刻竟扭曲地映出无数挣扎的人影。
“阵法的核心应该在镜座里。”苏清鸢凑近观察,镜座上雕刻的云纹中,藏着与静心池泉眼相同的符文,“比墨风在青云宗布的阵法更复杂,里面掺杂了万法宗的‘牵星阵’手法。”
“是内鬼!”执法长老气得浑身发抖,“除了宗门核心弟子,没人能接触到牵星阵的图谱!”
凤舞已经按捺不住,火焰凝聚在掌心:“别管什么内鬼了,先拆了这破阵法再说!”
“等等。”凌虚按住她的手,指着镜面上的人影,“这些人影……好像是万法宗弟子的模样。”
众人凑近细看,果然发现那些挣扎的人影穿着万法宗的服饰,其中几个甚至能认出面容——都是近几日声称“闭关修炼”的弟子。
“他们被阵法困在镜中了!”苏清鸢瞬间明白,“这阵法不仅污染灵脉,还能吞噬修士的神魂,将其转化为心魔之力!”
话音刚落,镜座突然亮起红光,符文流转加速,镜面上的人影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灵犀殿内的温度骤降,一股比墨风所化心魔更强大的气息从镜面溢出。
“来不及拆阵了!”凌虚祭出星辰幻灵珠,白光笼罩镜面,“清鸢,用清心玉护住镜中弟子的神魂!凤舞,帮我守住阵眼!”
三人各司其职,共生印记的力量在彼此间流转。苏清鸢将清心玉贴在镜面上,玉珠的暖意渗透进去,那些透明的人影暂时稳住了身形;凤舞的火焰缠绕在镜座上,阻止符文进一步运转;凌虚则引导星辰之力,一点点剥离阵法与灵犀镜的连接。
就在阵法即将被剥离的瞬间,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弟子冲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柄匕首,直扑执法长老:“都是你!若不是你当年废了我哥哥的修为,他怎会被心魔吞噬!”
“是你,林澈!”执法长老又惊又怒,“你哥哥勾结魔修,废他修为已是从轻发落,你竟敢怀恨在心,勾结心魔残孽!”
林澈的眼神早已被黑气笼罩,匕首上缠绕着浓郁的怨念:“我哥哥是被你们逼的!今日我就要用整个万法宗的灵脉,为他陪葬!”
他猛地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鲜血溅在灵犀镜上,镜面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黑光,无数心魔虚影从镜中涌出,扑向殿内众人。
“他在献祭自己增强阵法!”苏清鸢大喊,清心玉的光芒剧烈波动,镜中弟子的神魂再次变得透明。
凌虚当机立断,将星辰幻灵珠抛向空中,同时引爆了部分星辰之力:“以星为引,破!”
宝珠爆发出的白光如利剑般斩向镜座,“咔嚓”一声,镜座裂开一道缝隙,阵法的运转顿时停滞。苏清鸢趁机加大清心玉的力量,将镜中弟子的神魂尽数抽出,收入玉珠。
凤舞则火焰暴涨,将林澈与涌来的心魔虚影一同困住:“你的怨恨,不该牵连无辜!”
林澈在火焰中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渐渐被心魔吞噬,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随着他的死亡,灵犀镜上的黑雾迅速褪去,镜面重新变得清澈,只是边缘多了一道无法修复的裂痕。
灵犀殿内终于恢复平静,执法长老看着满地狼藉,老泪纵横:“是我识人不明,差点毁了宗门……”
凌虚将从镜中救出的神魂注入玉瓶,递给长老:“这些弟子还有救,用灵犀谷的灵泉温养百日,神魂便能归位。当务之急是找出其他潜伏的内鬼,墨风与林澈背后,一定还有人在操纵。”
苏清鸢检查着林澈的尸体,在他的衣襟内侧发现了一个银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扭曲的“心”字:“这令牌的材质很特殊,不是任何宗门所有,更像是……某个秘密组织的信物。”
凤舞接过令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墨风身上没有这东西,看来林澈加入的组织,比我们想的更庞大。”
三人将令牌收好,决定立刻前往地图上的下一个地点——北境的寒水潭。那里是冰灵宗的灵脉枢纽,也是墨风地图上标注的最后一处阵法所在地。
离开万法宗时,执法长老执意要派弟子随行,却被凌虚婉拒:“心魔最擅长利用人多的混乱,我们三人行动更方便。”
执法长老拗不过,只能将一枚能示警的传讯符塞给凌虚:“寒水潭的冰灵老祖脾气古怪,但她欠过青云宗一份人情,见到这符应该会信你们。”
飞舟向北境飞去,越往北,气温越低,窗外的景色渐渐从青山变成雪原。凌虚三人围坐在船舱内,研究着那枚银色令牌。
“‘心’字令牌……”苏清鸢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总觉得在哪见过类似的标记。”
凤舞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在迷雾城的壁画上,那些献祭的人手里,就拿着刻着类似符号的牌子!”
三人同时一惊——迷雾城、墨风、林澈、心字令牌……这些看似不相关的线索,竟隐隐指向同一个源头。
“墨尘城主说过,千年前的心魔潮与噬心魔主有关。”凌虚眼神凝重,“难道这个组织,从千年前就存在了?他们一直在暗中培养心魔,等待噬心魔主重现?”
这个猜测让船舱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若真是如此,他们面对的就不是零星的内鬼,而是一个传承千年的邪恶组织。
飞舟穿过最后一片云层,北境的寒水潭出现在下方。那是一片被冰雪覆盖的湖泊,湖面中央有一个冒着白气的泉眼,正是冰灵宗的灵脉核心。此刻,泉眼周围的冰层已经发黑,无数黑色的藤蔓从冰下钻出,缠绕着岸边的冰柱。
“比前两处都严重。”苏清鸢看着下方的景象,“看来这里的阵法已经开始发作了。”
凌虚握紧手中的传讯符,眼中闪过一丝决心:“不管对方是谁,我们都必须阻止他们。”
飞舟缓缓降落,冰灵宗的弟子早已在岸边等候,为首的是一位身着冰纹道袍的老妪,眼神锐利如刀——正是冰灵老祖。
“青云宗的小娃娃?”冰灵老祖接过传讯符,看了一眼便扔回给凌虚,“老夫知道你们来做什么,寒水潭的事,老夫自己能解决。”
凌虚知道她脾气古怪,直接将地图和心字令牌递过去:“老祖请看,这不是简单的灵脉污染,而是一个千年组织的阴谋。”
冰灵老祖看到令牌,脸色骤变,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三人:“你们……见过这个令牌?”
三人从她的反应中看出,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冰灵老祖沉默片刻,长叹一声:“罢了,千年前的债,终究要还。跟老夫来,有些事,该让你们知道了。”
她转身走向冰潭深处,凌虚三人对视一眼,连忙跟上。他们知道,关于心魔之源的秘密,即将被揭开。而这个隐藏了千年的组织,究竟有着怎样的目的?他们与噬心魔主之间,又有着怎样的联系?
寒水潭的冰层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被冰封了千年的秘密。三人的心跳随着靠近潭底而加速,眉心的共生印记轻轻发烫,传递着彼此的勇气与决心——无论真相多么残酷,他们都将坦然面对,因为这是守护修仙界必须迈出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