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失踪前确实在研究一个叫“海市蜃楼”的项目。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猫叫声，凄厉得像是婴儿啼哭。
萧烬的身影闪烁了一下：
“没时间了，做两件事。”
他手指划过我的手机屏幕，微博界面自动跳出：“第一，发预警。”
“你疯了？我会被当成造谣的！”
他冷笑一声，衣袖扫过电脑键盘。显示器亮起，哈尔滨气象台的内部邮件截图赫然在目：
【蓝雪现象确认，保密级别A】。
我颤抖着注册小号@今天不下雨，发了条微博：
“东北地区72小时内可能出现蓝色降雪，备好防寒物资。”配图是打了马赛克的《极寒物资清单》。
刷新页面时，热评第一让我血压飙升：
@网文bot：“《凤临九州》作者戏瘾发作现场，建议全文背诵‘走近科学’。”
但紧接着，一条陌生评论跳了出来：
@用户7832：“国师府邸的梅树死了。”
头像是我从未公开的萧烬人设图：他站在雪地里抚摸一株枯梅，画风明显是《凤临九州》废稿里的场景。
私信图标不断闪烁，Id“气象局老张”发来条消息：
“第几次梦见月亮碎了？”
附带的气象雷达图上，哈尔滨上空盘旋着诡异的蓝色云团。
我手指发僵，这和我文档里乱码警告的“不要相信Id带‘气象’的人”完全矛盾。
萧烬的身影开始模糊：“第二件事，现在去便利店买……”
他的声音被刺耳的新闻推送打断。我抓起手机，头条标题触目惊心：
【多地宠物异常躁动！专家称或与地磁活动有关】
这正是我清单第19条用红字标注的：“注意动物行为变化（首批感染者）”。
“那个老张在追踪你。”
萧烬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他发的是伪造数据……真正蓝雪会从……”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彻底消散。玉佩当啷一声掉在瑜伽垫上，而我的防盗门正被人有节奏地敲响——
咚、咚、咚。
三下，停顿，再两下。
不得不说，这和我笔下《凤临九州》里反派联络的暗号一模一样。
敲门声停下的瞬间，我抄起桌上的水果刀。
“谁？”
门外没有回应，只有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我踮脚凑近猫眼——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一滩水渍反射着楼道灯的光。
叮。手机突然震动。
林妍：【你猜我刚在便利店看见谁？那个总催你交稿的王编辑！】
我松了口气，刀尖抵着茶几边缘。
萧烬消失前说的“便利店”和林妍的信息太过巧合，但更让我在意的是玉佩。
我弯腰捡起玉佩，指腹被扎了一下，才发现玉佩边缘有一道锋利的缺口。
血珠滴在充电宝上，滋滋作响。
“疼吗？”
萧烬的声音从充电宝指示灯里传出：
“疼痛是真实的锚点。”
我猛地缩回手，充电宝表面浮现出他的脸。不是书中描写的“凤目含星”，而是布满数据流的电子纹路。
“你到底要干嘛？”
因为害怕，我提高了音量。
“回忆我的设定。”
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你给过我什么能力？”
《凤临九州》第十九章的内容在脑海中浮现：萧烬被毒瞎双眼后，我给他加了“触物读忆”的金手指——只要触碰物品，就能读取它承载的记忆。
充电宝在发烫，萧烬的幻象伸手点在我渗血的指尖：
“现在，你也能了。”
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林妍的来电显示跳出来。我按下接通，背景音里尖锐的电子杂音让我耳膜生疼。
“新新，你该不会爱上自己写的角色了吧？”
她笑声里带着嗡鸣。
“王编辑说你卡文卡到精神出问题了！”
杂音变成有规律的滴答声，和《凤临九州》里国师用“传音术”时的描述是相同的。
“林妍？你那边什么声音？”
我忍不住问道。
“啊？就便利店微波炉啊。”
她的声音突然恢复清晰。
“对了，你要不要……”
咔嚓。电话断了。
窗外有尖锐的猫叫。我拉开窗帘，对面屋顶上蹲着七八只流浪猫，最前面那只通体漆黑，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就是它！说人话的那只！
我推开窗户，黑猫却转身跳进阴影。
猫群跟着它散开，屋里的电视自动开机：
【紧急插播】哈尔滨中央大街突降蓝色冰雹，市民拍摄画面显示……
冰雹在镜头里泛着不正常的荧光蓝。
电视屏幕上的画面让我浑身发冷。
哈尔滨中央大街的监控镜头里，鸽子蛋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炸开诡异的蓝色荧光。
行人尖叫着四散奔逃，有个穿羽绒服的男人伸手接住一颗，下一秒就甩着手跪倒在地，拉远的镜头里，也能看到他的手套正在冒烟。
“……初步检测含有不明化学成分，市民请勿直接接触……”
女主播的声音卡顿，画面切换成手机拍摄的视角：冰雹砸在露天停放的汽车上，车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剥落，像被强酸腐蚀过。
我抓起手机疯狂刷新微博，#哈尔滨蓝冰雹#已经冲上热搜第一。
点开实时视频，一个戴口罩的女孩正对着镜头哭喊，声音朦胧却听得真切：
“这不是冰雹！它们会动！”
我颤抖的手指放大画面——那些蓝色冰粒在积水里微微蠕动，像某种深海生物的卵。
叮。
冰箱突然运作起来，制冷声大得反常。
我这才发现窗外的蝉鸣消失了，整座城市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电视里的警报声在回荡。
萧烬的清单在茶几上自动翻页，翻到用红笔圈出的那页：
【第一阶段应对方案】
1. 立即关闭所有门窗（气溶胶传播风险）
2. 佩戴N95口罩+护目镜
3. 电子设备断电（防电磁脉冲）
我扑向电闸箱，手机同时震动起来。母亲的头像在屏幕上闪烁，背景音里是刺耳的医院广播：“请全体医护人员到急诊集合。”
“妈？爸怎么样了？”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新新……”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爸的呼吸机停电了，整个住院部都……等等！别碰那个！”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声和人群尖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