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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蛆虫惊魂

临时医疗帐篷的帆布破了好几个洞,最大的那个像张咧开的嘴,风灌进来,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血沫,在阳光透过破洞形成的光柱里翻滚,像无数个微小的血色幽灵。地上铺着的干草发了霉,绿乎乎的,根须纠缠在一起,散发着一股潮湿的腐味,和伤兵伤口的脓臭味混在一起,呛得人嗓子眼发紧,像塞了团烂棉絮。

林越刚给一个胳膊骨折的士兵用夹板固定好,绷带还没缠完,就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像被踩住尾巴的猫,尖得能刺破帐篷。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兵蜷缩在草堆里,双手死死捂着左腿,哭得浑身发抖,单薄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像寒风中的芦苇。旁边围着几个伤兵,脸色都很难看,有人下意识地往后退,脚踩在发霉的干草上,发出“咯吱”的轻响,像在掩饰内心的恐惧。

“怎么了?”林越快步走过去,心里咯噔一下——这少年兵叫赵小三,昨天刚被送进来,腿上被秦军的箭划伤了,不算太深,怎么今天反应这么大?

他蹲下身,轻轻拨开赵小三的手,一股更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比战场上的尸臭味还让人恶心。赵小三的伤口已经化脓,黄白色的脓水像融化的猪油,顺着粗布裤腿往下淌,在草堆上积了一小滩。而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伤口表面爬满了白色的蛆虫,像一粒粒会动的米粒,正钻在腐烂的皮肉里,“窸窸窣窣”地蠕动着,有的已经钻进了半寸深,把周围的肉啃得坑坑洼洼。

“虫……虫子……它们在吃我的肉……”赵小三哭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手指着伤口,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林大哥……救我……我不想被虫子吃掉……”

林越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恶心,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伤口周围的皮肤,滚烫的,像摸在烧红的烙铁上。他知道,这是严重的感染,蛆虫虽然能吃掉坏死组织,但也会损伤健康的皮肉,再不清理,整条腿都保不住,甚至会危及生命。

“别怕,能弄掉的。”林越的声音尽量放平缓,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这些虫子不是从你肉里长出来的,是伤口化脓后引来的苍蝇下的卵,弄掉就好了,清理干净就不疼了。”

“放屁!”一个粗哑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响起,带着不屑和愤怒。林越抬头,只见一个满脸胡茬的老兵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少了一条右腿,裤管空荡荡的,用麻绳系在腰间,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到下巴的刀疤,看着格外狰狞。

这老兵叫张屠户,原是镇上的屠夫,杀猪宰羊出身,后来被抓了壮丁,对“血肉”格外敏感。他瞥了一眼赵小三的伤口,眉头拧成个疙瘩,像块拧皱的破布:“什么引来的?明明是肉烂了才长出来的!这是老天爷要收他,你个毛头小子懂个屁!瞎折腾什么?白费力气!”

“不是的!”林越反驳道,语气很坚定,“是伤口不干净,才会招苍蝇下卵生蛆,清理干净就不会长了!就像杀猪,你不把内脏掏干净,放久了也会臭,也会生虫子,一个道理!”他故意用了张屠户熟悉的例子。

张屠户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但还是嘴硬:“那能一样吗?猪是猪,人是人!再说了,用什么清理?用刀把烂肉挖掉?那不是更疼?还不如让虫子把烂肉吃掉,说不定还能长出新肉来!”他周围的几个伤兵也跟着点头,显然认同他的说法——这是当时战场上的普遍认知,很多人觉得蛆虫是“腐肉变的”,能“净化伤口”。

“不行!必须清理!”林越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看向赵小三,少年兵正睁着恐惧的大眼睛看着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三,相信我,忍一忍,弄干净就好了,不然你的腿就保不住了。”

赵小三哆嗦着点了点头,眼泪还在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我信你……林大哥……你救救我……”

张屠户还在旁边嚷嚷:“别听他的!这小子就是个骗子!昨天用绳子勒腿,今天又要挖肉,根本就是折腾人!他就是想看着你疼死!”

林越没理他,转身对旁边一个年轻士兵说:“帮我烧壶开水,越烫越好!再找点艾草来,越多越好!要那种叶子厚实的!”他知道,现在说再多都没用,只有用结果证明自己是对的。

风从帆布的破洞里灌进来,带着血腥味和霉味,吹得林越的旧皮甲“哗哗”响,像在为这场争执伴奏。他看着赵小三伤口上蠕动的蛆虫,又看了看张屠户愤怒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做好这个清创术,不光是为了救赵小三,也是为了让这些在血泥里挣扎的士兵,看到一点不一样的希望——原来伤口生蛆,不是只能等死。

第二节 艾草沸血

火塘里的柴火“噼啪”作响,舔着陶壶的底部,把壶里的水烧得“咕嘟咕嘟”冒泡,像在唱歌。林越蹲在火塘边,手里拿着两根削得极薄的木片——这是他用一根断箭杆削的,边缘用石头磨得很光滑,像两把简陋的镊子,专门用来夹取蛆虫。

昨晚他练了半宿,用这木片夹火塘边的小石子和豆子,夹得指尖都起了泡,现在终于能运用自如了。他还找到一小罐烈酒,是一个伤兵珍藏的,据说能驱寒,虽然度数不高,但聊胜于无,至少能起点消毒作用。

“水开了!”年轻士兵喊道,把一捆艾草递过来。艾草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叶子厚实,绒毛浓密,散发着辛辣的药香。

林越把艾草扔进沸水锅里,绿色的汁液渐渐染绿了清水,一股更浓烈的辛辣味弥漫开来,稍微压下了帐篷里的腐臭味。他看着水沸腾,眼睛里映着跳跃的火光,像有两团小火苗在燃烧。

“可以开始了。”林越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走到赵小三身边。张屠户还在不远处盯着,嘴里念念有词,无非是“折腾人”“白费力气”之类的话,但声音明显小了些,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其他伤兵也围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怀疑,像在看一场稀奇的把戏。

“小三,忍着点,可能有点疼,”林越先把烈酒倒在一个干净的陶碗里,用手指蘸了点,轻轻涂在赵小三伤口周围的皮肤上,“这是烈酒,能杀死脏东西,一会儿清理的时候就不容易‘烂’(感染)了。”

“嘶——”赵小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猛地一颤,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好辣……像火烧一样……”

“忍忍,很快就好。”林越的动作尽量轻柔,像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瓷器。他把煮好的艾草水晾到温热,又找了块用开水烫过的麻布(冒着热气),蘸着艾草水,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周围的脓水和血污。每擦一下,赵小三的身体就抽搐一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你看你看,”张屠户又开始嚷嚷,“把孩子疼成这样!这哪是治病,这是行刑!”

林越没理他,拿起木片,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他屏住呼吸,先用木片轻轻拨开腐烂的皮肉,一只白色的蛆虫立刻扭动着钻了出来,肥硕的身体在阳光下闪着恶心的光。林越眼疾手快,用两片木片精准地夹住蛆虫,轻轻一拉,把它扔进旁边的陶碗里。

“啊!”赵小三疼得叫了一声,声音凄厉,像被针扎了一样。

“忍忍,马上就好!”林越的声音很稳,但手心已经全是汗。他知道,每一次夹取都会带来剧痛,因为蛆虫已经钻进了组织里,拉扯的时候必然会损伤周围的神经。但他不能停,越慢,赵小三越受罪,感染也越严重。

他的动作很快,也很准,一片一片地清理,一只一只地夹取。木片夹豆子的练习没有白费,他的手指虽然疼,但很稳,几乎没有伤到健康的组织。陶碗里的蛆虫越来越多,白花花的一堆,看得周围的士兵们一阵恶心,有人忍不住转过头去,还有人干呕起来,连杀猪出身的张屠户,眉头都皱得更紧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一个时辰后,陶碗里已经装了小半碗蛆虫,密密麻麻的,看着头皮发麻。赵小三的伤口终于露出了相对干净的组织,虽然还有点渗血,但已经看不到蠕动的虫子了。林越用艾草水仔细冲洗了伤口,又敷上捣碎的艾草(有消炎作用),用干净的麻布包扎好,松紧适度。

“好了。”林越站起身,感觉后背都湿透了,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累的,双腿蹲得发麻,差点站不稳。

赵小三已经哭得没力气了,瘫在草堆上,脸色苍白,但眼神里却多了点轻松,不像刚才那么恐惧了。“谢……谢谢林大哥……”他有气无力地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张屠户盯着包扎好的伤口,又看了看陶碗里的蛆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来,只是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空荡荡的裤管在风里晃荡,像个破败的旗子。

林越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这场争论还没结束。他对赵小三说:“接下来三天很关键,要是不发烧,伤口不流脓,就没事了。我会每天来看你。”

赵小三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大概是累坏了。

林越拿起那碗装满蛆虫的陶碗,走到帐篷外,把它们倒进了远处的粪坑里。他看着手里的木片,指尖的水泡破了,黏糊糊的,有点疼,但心里却很踏实。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用事实证明,他的方法是对的,血泥里的清创术,也能救人命。

第三节 三日之约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越还没睁开眼,就被帐篷里一阵喧哗吵醒。他赶紧爬起来,只见张屠户正站在赵小三的草堆旁,唾沫横飞地对周围的士兵说:“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折腾了半天,还是发烧了吧!脸烧得通红,都开始说胡话了!这小子就是个骗子,害死了人还不知道!我早就说过,蛆虫吃腐肉是天经地义,非要瞎折腾,现在好了,把人折腾死了!”

林越心里一紧,赶紧冲过去。赵小三果然在发烧,脸烧得通红,像块烧红的烙铁,嘴唇干裂,起皮的地方渗着血丝,他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一会儿喊“娘”,一会儿喊“虫子别咬我”,呼吸也有点急促,胸口起伏得很厉害。

“怎么样?”林越伸手摸了摸赵小三的额头,滚烫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还是感染了?是艾草水的消毒效果不够,还是清创不够彻底?

“怎么样?不行了吧!”张屠户得意地说,像打赢了一场胜仗,“让你别折腾,你非不听!现在好了,人都烧糊涂了,这就是折腾的下场!赶紧把他抬出去,别传染给我们!”

“发烧不一定是坏事,”林越强作镇定,他知道感染后发烧是身体的免疫反应,是白细胞在和病菌打架,“是身体在和‘脏东西’(病菌)打架,只要能挺过去就好了。”

“胡扯!”张屠户根本不信,唾沫星子喷了林越一脸,“发烧就是要死了!我见多了!上次老李就是这样,发着烧说胡话,没两天就蹬腿了!你就是个庸医,再让你折腾下去,我们都得被你害死!”

几个昨天就怀疑林越的士兵也跟着附和:“就是!把他赶出去!”“别让他再害人了!”“我们宁愿让蛆虫吃腐肉,也不让他折腾!”

林越皱紧了眉头,他知道现在解释什么都没用,空口无凭,只有用事实说话。“这样吧,”林越看着张屠户,语气很坚定,像块石头,“我们打个赌,就三天。三天后,如果赵小三的烧退了,伤口好转了,就证明我的方法是对的,你给我道歉,并且承认清创能治病。如果他没挺过去,我任凭你们处置,绝无二话,怎么样?”

张屠户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林越这么敢赌。他看了看烧得迷迷糊糊的赵小三,又看了看林越坚定的眼神,心里有点打鼓——他虽然嘴上说得厉害,但心里也没底,毕竟赵小三还年轻,万一真的挺过去了呢?但话已经说出口,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不能认怂。

“好!赌就赌!”张屠户一拍大腿,声音洪亮,“三天就三天!要是他挺不过去,我第一个劈了你!要是他能好起来,我张屠户给你磕头道歉,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干啥!”

“不用磕头,道歉就行。”林越说,语气很平静,“我只要你承认,清创能治病,能救人。”

周围的士兵们也跟着起哄,都等着看三天后的结果。有人觉得林越太傻,拿自己的性命打赌;也有人觉得林越有勇气,暗暗祈祷赵小三能挺过去。

接下来的三天,林越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赵小三身边。他每隔两个时辰就给赵小三喂一次水,用湿布擦拭他的额头降温,每天用煮沸的艾草水帮他更换伤口的麻布,仔细观察伤口的变化。

赵小三的情况时好时坏,有时候烧会退一点,精神也清醒一些,能喝半碗稀粥;有时候又会烧起来,陷入昏迷,嘴里胡话不断。林越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像坐过山车,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冒这个险?是不是应该听张屠户的,让蛆虫自然清理?

张屠户每天都来“视察”,看到赵小三醒了就闭嘴,看到赵小三烧得厉害就开始嚷嚷,像个聒噪的乌鸦。但他的眼神里,怀疑慢慢少了些,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担忧,有一次甚至还主动帮林越递了块湿布。

第三天下午,林越正在给赵小三更换麻布,忽然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抬头一看,是赵小三,少年兵已经醒了,眼睛虽然还有点无神,但已经能看清东西了,眼神里也有了点光。

“水……”赵小三的声音很沙哑,像砂纸摩擦木头,但很清晰。

林越心里一喜,赶紧给他喂水。赵小三喝了几口,精神好了很多,他看着林越,忽然虚弱地笑了笑:“林大哥……虫子……真的没了……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醒了!他醒了!”旁边的士兵喊道,声音里带着惊喜。

林越摸了摸赵小三的额头,果然不那么烫了,虽然还有点热,但已经不是那种吓人的滚烫了。

张屠户刚好又走了进来,刚想开口嘲讽,就看到醒过来的赵小三,愣住了,像被施了定身法。

“他……他醒了?”张屠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无数伤口生蛆后发烧的士兵,从来没有一个能醒过来的。

“醒了。”林越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烧也退了不少,能喝水了。”

张屠户快步走过去,也学着林越的样子,伸手摸了摸赵小三的额头,果然不那么烫了。他又执意要看赵小三的伤口,林越解开麻布,伤口虽然还没愈合,但已经长出了粉红色的新肉,没有再流脓,也没有红肿,看起来干净多了。

周围的士兵们也围了过来,看到赵小三醒了,伤口也在好转,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议论纷纷:“真的好了!”“林越这法子真管用!”“看来清理蛆虫真的有用!”

“怎么样?”林越看着张屠户,语气很平静,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张屠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被夕阳染过的云彩,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他活了五十多年,杀猪宰羊,打仗受伤,见过无数生死,一直觉得蛆虫吃腐肉是天经地义,却没想到,真的有人能把满是蛆虫的伤口清理好,还能让发烧的人醒过来。

“我……”张屠户的声音有点发颤,他看了看周围的士兵,又看了看林越,最终还是低下了头,那道从额头到下巴的刀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深刻,“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帐篷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越没想到张屠户真的会道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没关系,你也是担心他。只要能救好人,谁对谁错不重要。”

赵小三看着这一幕,虚弱地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但这次,他睡得很安稳,呼吸平稳,像个熟睡的孩子。

帐篷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之前怀疑林越的士兵们也纷纷过来,向林越请教清理伤口的方法。林越耐心地给他们讲解,告诉他们要保持伤口干净,用煮沸的艾草水清洗,发现有蛆虫要及时用木片夹掉,不能怕疼。

张屠户也没走,就站在旁边,默默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不屑和愤怒。

林越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忽然很感慨。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赌约的胜利,更是一种观念的改变。在这片血泥横流的战场上,科学的种子,哪怕再渺小,也能生根发芽,也能开出希望的花。

第四节 血泥医道

赵小三恢复得很快,第五天就能拄着拐杖下地走路了,伤口虽然还留着疤痕,但已经没有大碍了。他成了林越最好的“活广告”,越来越多的伤兵来找林越处理伤口,哪怕只是小划伤,也希望林越能用“艾草水清洗一下”,生怕招来蛆虫。

张屠户成了林越最得力的“助手”,虽然他还是不太懂什么是“细菌”“感染”,但他学会了烧开水、煮艾草,还能帮着按住挣扎的伤兵。他那把锋利的杀猪刀,也被用来削木片“镊子”,刀刃锋利,削出来的木片又薄又光滑,比林越自己削的好用多了。

“林越,你看这个。”张屠户拿着一块刚削好的木片,递给林越,脸上带着点自豪,像个得了表扬的孩子,“这次削得比上次薄多了,边缘也磨得更光滑了,夹虫子肯定更顺手,不会伤到好肉。”

林越接过木片,边缘确实很薄很光滑,忍不住赞叹:“张大哥,你这手艺,不当木匠可惜了。比我削的好多了。”

张屠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的刀疤也跟着动,显得不那么狰狞了:“瞎琢磨呗。能帮上忙就好。以前是我糊涂,总觉得老法子都是对的,没想到……这清理伤口的法子真能救人。”他顿了顿,又说,“我杀猪的时候,也知道要把内脏掏干净,不然肉会臭,其实跟这清理伤口是一个理,都是要干净,不能留脏东西。”

林越笑了,他没想到张屠户能从杀猪联想到清创,还挺有悟性。

临时医疗帐篷里的条件也慢慢好了起来,林越让人把发霉的干草换成了干净的,帆布的破洞也用麻布补上了,虽然还是漏风,但至少干净了很多。伤兵们的伤口感染率明显下降了,死亡率也低了不少,帐篷里的气氛不再像以前那么压抑,偶尔还能听到士兵们聊天说笑的声音。

赵括来看过几次,每次都很满意,他对林越说:“你做得很好,我已经把你的清创方法上报给将军了,相信很快就会在全军推广。你不仅救了很多人,也为我们赵军保住了不少战斗力。”

林越只是笑了笑,他并不在乎什么名分,能救更多人,比什么都重要。他想起了扁鹊,想起了他说的“医道如行船,遇风浪时,慌则倾,稳则安”,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重量——在这片血泥横流的战场上,稳住心神,用最简单的方法做好清创,就是最好的医道。

这天傍晚,夕阳把战场染成一片金黄,远处的秦军营地静悄悄的,不知道是不是在酝酿下一次进攻。林越和张屠户坐在帐篷外,看着夕阳,手里拿着刚煮好的艾草水,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林越,”张屠户忽然开口,声音有点沉重,“你说,这打仗到底是为了什么?打来打去,死了这么多人,值得吗?我们这些人,像地里的麦子,一茬一茬地被割掉,连名字都留不下。”

林越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起了现代的和平生活,想起了医院里干净的病房,再看看眼前这片血泥横流的战场,心里一阵感慨。

“也许……是为了以后不用再打仗吧。”林越说,“就像清理伤口,虽然疼,但清理干净了,才能长出新肉。打仗可能也一样,虽然残酷,但也许打过后,就能迎来和平,让老百姓能安稳地过日子,不用再受这种苦。”

张屠户沉默了很久,点了点头:“也许吧。不管为了什么,我们能做的,就是救更多的人,让他们能看到和平的那一天。”他看了看林越,眼神里充满了敬佩,“你是个好医生,比那些只会开草药的太医强多了。他们只知道让忍着,你是真的想办法让人不疼,让人活下去。”

林越看着眼前的夕阳,金色的光芒洒在血泥地上,把血泥染成了暗红色,像块巨大的红宝石。他摸了摸怀里的白t恤,虽然还是脏的,但他已经不再那么想念现代了。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回不去了,但在这里,他找到了新的价值。

医学,不仅仅是在干净的医院里穿着白大褂,用先进的仪器治病。在这片血泥横流的战场上,用煮沸的艾草水消毒,用木片夹取蛆虫,用最简陋的条件救死扶伤,这也是医学,是更残酷,也更闪光的医学。它没有那么多理论,只有一个目的——活下去,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风从帐篷的缝隙里吹进来,带着艾草的清香,吹得林越和张屠户的头发都在动。远处传来了秦军的号角声,呜呜咽咽的,像在哭泣,但林越的心里却很平静。他知道,明天又会有新的伤兵被送进来,又会有新的挑战等着他,但他不怕。

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血泥医道”——哪怕条件再艰苦,也要尽最大的努力,用自己的知识和双手,在这片血泥里,开出生命的花。这花也许不漂亮,甚至带着血和泥,但它代表着希望,代表着在绝望中永不放弃的挣扎,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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