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鼎纹初亮
深秋的晨雾像浸了冷水的棉絮,沉甸甸压在赵军营地的木栅栏上,连巡逻士兵的脚步声都被裹得发闷。东侧的空地上,一尊青铜鼎半埋在黄土里,鼎口边缘的云纹被岁月啃得模糊,腹身刻满的草药图案蒙着层厚铜绿,像给鲜活的叶脉盖了层灰痂——这是昨天从后方古墓里挖出来的“神农鼎仿”,运送的士兵说,夜里过乱葬岗时,鼎身的当归纹会泛淡绿光,吓得马都惊了。
林越蹲在鼎边,指尖轻轻蹭过黄芪纹的铜绿。青铜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他却敏锐地触到纹路深处藏着的一丝暖意,不像普通铜器那样冷得刺骨。他从帆布包里掏出张叠得整齐的竹纸,展开是鼎身剖面图——昨天听士兵描述鼎的模样,他就凭着记忆画了,用炭笔细细描了当归的羽状复叶、紫苏的锯齿边,甚至在角落标了“鼎耳内侧篆字‘神农鼎仿’”的小字,“小虎,拿壶温水和细纱布来,我把铜绿清干净,看看纹路到底什么样。”
赵小虎拎着水壶跑过来,布巾上还沾着灶灰——他刚从伙房帮忙煮艾草水回来。林越用纱布蘸温水,像擦伤口似的轻轻擦鼎身,铜绿一点点褪去,草药纹渐渐露出来:当归叶的纹路细得像发丝,黄芪荚果的弧度圆润,最妙的是紫苏纹,锯齿边竟刻得有尖有钝,像刚摘下来的新鲜叶子。擦到鼎耳时,林越的动作顿住了——鼎耳内侧的篆字旁边,还刻着个极小的“蛊”字,被铜绿盖了大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林郎中,这鼎不会真有邪气吧?”赵小虎盯着鼎身,突然压低声音,“昨晚我值夜,瞅见鼎口飘了点绿光,像鬼火似的。”
林越没说话,指尖又蹭了蹭“蛊”字,暖意更明显了。他刚要开口,营外突然传来王小二的哭喊声:“林郎中!狗剩哥出事了!在河边洗衣服误食野果,现在浑身抽,口吐白沫!”
林越心里一紧,刚要起身,又有亲兵从西边跑过来,甲胄上还沾着泥:“林郎中!将军晕倒了!军医说将军肚子里有虫爬,疼得满地滚,像是中了蛊!”
还没等他反应,胡郎中背着药箱也跑过来,胡子上沾着艾草灰:“流民那边爆发瘟疫了!三个老的烧得说胡话,咳出来的痰带血,我用了青蒿水也不管用!”
三个危机像三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林越的手心瞬间冒了汗。他摸了摸贴身的小布袋——里面装着煅烧过的牡蛎壳粉,上周处理霉菌中毒时发现这粉能中和酸性毒素,他就磨了几袋贴身带,连睡觉都攥着,总觉得最近营地不对劲。“小虎,你盯着鼎,别让任何人碰;胡叔,你带卫生兵去流民区,用艾草水泼帐篷四周,别让瘟疫扩散;我先去看狗剩,再去将军帐!”
他刚跑出去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赵小虎的惊呼:“林郎中!鼎发光了!”
林越回头,只见鼎身浮起淡绿色光晕,腹身的草药纹像活了似的:当归叶的纹路轻轻扭动,黄芪荚果竟微微颤动,紫苏的锯齿边泛着细碎的光,连半埋在土里的鼎足都露了点绿光。最诡异的是,光晕里竟飘出缕淡绿雾气,像条细蛇,顺着风往狗剩出事的河边游去。
“别碰鼎!我去去就回!”林越喊了一声,脚步更快了——这鼎的异常,说不定和狗剩的毒、赵括的蛊都有关。
河边的柳树下,狗剩蜷缩在地上,四肢抽搐得像被抽了筋,嘴角挂着白沫,脸颊泛着青紫色。他的右手还攥着半块麦饼,是早上特意留的,说等林越忙完一起吃,麦饼上还沾着点暗红色的野果汁——那是他误食的毒果,表皮光滑,像颗小番茄,却是有名的“断肠果”。
“林郎中!快救救狗剩哥!”王小二哭着拽林越的衣角,手里还捏着半个毒果,“他说果子甜,就咬了一口,没一会儿就抽了。”
林越跪在狗剩身边,手指快速掐住他的虎口(合谷穴)——合谷是大肠经原穴,用力按压能通过神经反射刺激肌肉,缓解抽搐。他按得指尖发白,狗剩的抽搐渐渐缓了,呼吸也从急促变平稳。林越刚要掏银针,又想起鼎身的“蛊”字,心里咯噔一下:“王小二,你去将军帐看看,要是将军还疼,就说我马上到;小虎,把我包里的牡蛎壳粉冲温水,给狗剩灌下去!”
他刚安排好,又听到流民区传来骚动,胡郎中的声音带着急:“林郎中!又倒了两个!烧得更厉害了!”
三面受敌,林越的额头渗了层冷汗。他刚要起身,突然觉得怀里的剖面图发烫,像有东西在里面烧。他掏出来一看,竹纸上的鼎身纹路竟泛了淡绿光,和鼎身的光一模一样,连那个“蛊”字都亮了——这鼎在引他回去。
“小虎,你先照顾狗剩,我去鼎那边看看!”林越把剖面图塞回包里,拔腿往东边跑。他有种预感,所有的危机,都藏在这尊青铜鼎里。
第二节 三命考题
林越跑回鼎边时,淡绿光已经漫到了脚踝,像踩在温水里。鼎身的草药纹不再是零散的光,而是连成了片光幕,当归叶在光幕里轻轻飘,黄芪荚果滚来滚去,紫苏叶的锯齿边闪着尖光。最惊人的是,鼎口上方浮起个半透明的虚影——通体青铜色,穿粗布麻衣,手里攥着根药草,面容模糊得像蒙了层雾,只有眼睛清晰,藏着化不开的疲惫,像熬了几十夜没合眼的医者。
“你是神农?”林越的声音有点发颤——他在现代的医学史书上见过神农氏的画像,和眼前的虚影有七分像。
虚影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尖指向三个方向:东边是河边,狗剩还在抽搐;西边是流民区,青烟袅袅;北边是将军帐,赵括的痛呼声隐约传来。淡绿光顺着他的指尖,在地上画了三个圈,每个圈里都浮着个名字:“赵括(蛊)”“流民(疫)”“狗剩(毒)”。
“三选一。”虚影的声音像生锈的铜钟,每个字都带着金属的冷硬,却又藏着丝沙哑,“救一人,需以你十年阳寿为代价;若不选,三日内,三人皆亡。”
“十年阳寿?”赵小虎吓得后退一步,手里的水壶“哐当”掉在地上,“林郎中,不能选!你才二十出头,十年阳寿太金贵了!”
林越的手按在鼎耳上,指节因为用力泛白。他看着三个光圈,心里像被刀割:赵括是全军主将,没了他,秦军来攻就完了;流民有上百个,瘟疫扩散会死人更多;可狗剩……那个总把麦饼掰给他一半的少年,才十五岁,上次被烫伤还说“林大哥,我以后也要当医者,救像你这样的好人”,他还没见过真正的和平。
“选将军!”赵括的亲兵跑过来,甲胄上沾着血——他刚从将军帐出来,“将军活着能保全军,一个小兵算什么!”
“选流民!”处理瘟疫的卫生兵也喊,“流民人多,死了太可惜!”
王小二抱着狗剩,蹲在光圈外小声哭:“林郎中,别选狗剩哥,他说过,不想拖累你……”
林越的目光落在狗剩攥着麦饼的手上。麦饼还带着温度,是狗剩娘上周托人送来的,说加了黄芪当归,让狗剩补身体。他想起昨天狗剩还拿着麦饼跟他说:“林大哥,等仗打完了,我带你去我家,我娘会做芝麻麦饼,比这个还香。”
“我选狗剩。”林越的声音很轻,却像钉在地上,“他还小,还没来得及看春天的桃花,还没来得及当医者,他的命,不该这么短。”
虚影的青铜面容动了动,眼睛里的疲惫淡了点。他缓缓放下手,鼎身的绿光突然暗了几分,“选稚子,十年阳寿,即刻扣除。”
“林越!你疯了!”赵括的声音突然传来,他拄着剑,踉踉跄跄从北边走来,脸色惨白,肚子鼓得像个皮球,却依旧攥着剑,“为了一个小兵赌十年阳寿?你忘了营里还有上千弟兄!”
他说着就举剑砍向鼎身,剑刃带着风声,却在触到鼎的瞬间“当”的一声脆响,像砍在精钢上,剑刃瞬间崩成碎片,飞溅的碎片擦过赵括的胳膊,划出道血口子。赵括被震得后退几步,捂着肚子咳嗽,嘴角溢出血丝:“这鼎是邪物!根本不是神农鼎!”
虚影的声音突然变尖,像金属刮石头:“敢对神农不敬,找死!”
鼎身的绿光瞬间变红,一缕黑色瘴气从鼎口飘出来,带着腐叶的臭味,直扑赵括。林越赶紧拽住赵括的胳膊往后拉,瘴气擦着赵括的甲胄飞过,甲胄上瞬间被腐蚀出个小洞,露出的布料冒着黑烟。
“将军,别冲动!”林越把赵括护在身后,盯着虚影,“阳寿我扣了,狗剩的毒什么时候解?”
虚影没回答,只是抬手指向河边。林越转头,只见那缕黑瘴气已经飘到狗剩身边,像条蛇似的缠上狗剩的脚踝。狗剩的布鞋瞬间被腐蚀出个洞,露出的脚踝接触到瘴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黑,像被墨汁染了。
“林大哥!别过来!”狗剩突然醒了,看到瘴气缠在脚上,急得哭喊,“这东西有毒!你别靠近!”
林越哪里听得进去,拔腿就往河边跑。他摸了摸贴身的布袋,牡蛎壳粉还在——这是现在唯一的希望。
第三节 瘴缠稚子
黑瘴气缠上狗剩的瞬间,就往鼎口拽。狗剩的身体被拉得离地,他死死攥着王小二的手,脚踝的黑纹已经爬到小腿,“王小二,放手!别连累你!”
王小二的手被拽得发白,却不肯松:“我不放手!林郎中马上就来了!”
林越跑过来时,正看到瘴气把狗剩往鼎口拖。他想都没想,扑过去抓住狗剩的手腕,指尖刚触到狗剩的皮肤,就像被冰锥扎了一下——瘴气的寒气顺着狗剩的手腕爬过来,冻得他指节发麻。
“林大哥!你快放手!”狗剩哭着挣扎,“这瘴气会吸你阳气!我不想你死!”
林越的手指被拽得生疼,却怎么也不肯松。他摸出贴身的布袋,掏出牡蛎壳粉,猛地撒向缠在狗剩脚踝上的瘴气。粉末触到瘴气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像热油浇在冰上,黑瘴气竟淡了几分,腐蚀皮肤的速度也慢了。
“小虎!再拿点牡蛎壳粉来!”林越喊着,又撒了把粉。他记得上周处理霉菌中毒时,牡蛎壳粉里的碳酸钙能中和毒素,现在看来,对瘴气也有用。
赵小虎拎着布包跑过来,里面装着好几袋牡蛎壳粉。他一边帮着撒粉,一边喊:“林郎中!鼎里有东西!”
林越抬头看向鼎口,只见鼎内浮起无数模糊的人影,都是穿着古代服饰的人:有的捂着肚子打滚,有的咳着血,有的像狗剩一样浑身抽搐,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模糊的低语:“拿命来换……拿命来换……”
“这些是之前被鼎害死的人!”赵小虎吓得声音发颤,手里的粉都掉了一地。
林越的心里突然亮了——这鼎根本不是神农鼎仿,是吸人生命的邪物!它用绿光伪装成神农虚影,让人选“救谁”,其实是为了吸人的阳寿!他强撑着意识,看向鼎腹——之前画剖面图时没注意,鼎腹内侧竟有三个凹槽,现在正泛着红光,对应着赵括、流民、狗剩的方向。
“你根本不是神农!”林越对着虚影大喊,“你是借神农之名吸人阳寿的邪物!这鼎是吸魂鼎!”
虚影的青铜面容扭曲了,尖声喊道:“你识破了又如何?你的阳寿已经没了十年,这稚子的命,我收定了!”
瘴气突然发力,猛地往鼎口拽狗剩。狗剩的身体被拉得腾空,他死死攥着林越的手,脚踝的黑纹已经爬到膝盖,“林大哥!我娘还在等我回家……你别管我了……”
林越的眼前开始发黑,心口的痛感越来越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阳气在流失,可他怎么能放手?这是他答应要保护的少年,是要带他看和平的少年。
“我不放!”林越用尽力气,把狗剩往自己这边拉,“你答应过我,要当医者,要带我吃芝麻麦饼,你不能食言!”
就在这时,狗剩攥在手里的半块麦饼掉了出来。麦饼接触到瘴气的瞬间,竟泛出淡淡的金黄色光晕,像轮小太阳,把周围的瘴气逼退了几分。麦饼上的黄芪当归碎末,在光晕里清晰可见——这是狗剩娘加的,说能补气血。
“这是……”林越愣住了。
虚影也愣住了,尖声问:“怎么会有阳气?这麦饼里怎么会有阳气?”
狗剩也懵了,看着麦饼:“我娘说……加了黄芪当归,让我补身体……”
黄芪补气,当归补血,长期吃能积累阳气。狗剩每天都掰点吃,没想到关键时刻竟能逼退瘴气!林越眼前一亮,赶紧说:“狗剩,把麦饼掰碎,撒向瘴气!快!”
狗剩赶紧捡起麦饼,用尽力气掰碎,往瘴气上撒。金黄色的碎屑落在瘴气上,“滋滋”声更响了,瘴气像遇到烈火的冰雪,瞬间融化了大半,缠在狗剩脚踝上的部分,甚至开始消散,黑纹也慢慢褪去。
虚影的身体晃了晃,尖声喊道:“不可能!阳气怎么能破我的瘴气!”
鼎内的人影也躁动起来,无数只手从鼎口伸出来,抓向狗剩的衣服。狗剩的衣襟被扯破,露出里面挂着的小木牌——是林越之前给他的,上面刻着“平安”两个字,是用桃木做的,能驱邪。木牌接触到瘴气,也泛出淡红色光晕,把剩下的瘴气都逼退了。
“你输了。”林越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坚定,“你吸再多的阳寿,也比不过人间的牵挂——狗剩的麦饼里有他娘的牵挂,木牌里有我的约定,这些都是你没有的阳气。”
虚影的身体越来越淡,尖声变成了哀嚎。鼎身的红光渐渐暗了,可就在这时,鼎身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鼎口喷出股浓黑的烟,烟里裹着把青铜剑,直刺狗剩的后背!
第四节 玉现真章
“小心!”林越想都没想,把狗剩往旁边一推,自己却来不及躲,青铜剑擦着他的肩膀,刺进黄土里,剑刃上的黑烟溅了他一身,肩膀瞬间传来灼烧般的痛感。
“林郎中!”狗剩爬起来,想扑过来,却被林越拦住:“别过来!鼎要炸了!你带小虎和王小二,去流民区找胡叔,往东边跑!”
“我不跑!我要跟你一起!”狗剩哭着拽林越的衣角,却被赵小虎拉走,“快走!林郎中让你走!”
赵括也拄着剑走过来,脸色好了些——刚才麦饼的阳气也飘到了他身边,肚子的痛感轻了不少,“林越,我帮你盯着鼎,你想办法破了它!”
林越点点头,强撑着站起来。鼎身的震动越来越强,黄土里的裂纹像蜘蛛网似的蔓延,鼎耳已经开始脱落,腹身的草药纹都在发抖。他想起之前擦鼎身时看到的三个凹槽,说不定那是鼎的核心。
他爬到鼎边,伸手往鼎腹内侧摸去——三个凹槽里各嵌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赵括”“流民”“狗剩”三个字,红光就是从玉佩里发出来的。玉佩的材质温润,不像青铜那样冷,林越的指尖刚触到玉佩,就觉得心口的痛感轻了点。
“原来如此……”林越恍然大悟。这三枚玉佩是吸阳寿的媒介,只要毁掉玉佩,鼎就不会炸!他刚要伸手抠玉佩,虚影突然又凝聚起来,透明的手抓向他的胸口:“你敢毁我的玉佩!我要你和鼎一起炸!”
林越躲过虚影的手,却被鼎的震动晃倒,指尖刚好按在三枚玉佩的交汇处。就在触到的瞬间,鼎身的震动突然停了,红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绿色的暖光,像春天的阳光。
虚影的身体僵住了,透明的面容上露出疑惑:“你……你按的是三枚玉佩的交汇处?”
林越也愣住了——交汇处刻着个极小的“和”字,被玉佩挡了大半。他刚要说话,虚影的声音突然变回了生锈的铜钟,却带着丝释然:“你选的是‘都救’?”
“我明明选的是狗剩……”林越懵了。
“选择不是用嘴说的,是用行动做的。”虚影的身体变得柔和,青铜面容也清晰起来,真的像传说中神农氏的样子,眼睛里的疲惫淡了,多了几分温和,“你选狗剩时,没放弃赵括——让亲兵守着他,没放弃流民——让胡郎中救他们,你看似选了一个,实则想救所有人。这鼎是我当年铸的考验鼎,考验的从不是‘选谁活’,而是‘敢不敢都救’。”
鼎身突然裂开,三枚玉佩从凹槽里掉出来,落在林越的手里。玉佩上的名字淡了,变成了光滑的暖玉,泛着淡绿光。虚影的身体开始消散,声音带着回忆:“我尝百草时,遇到过无数次‘三选一’,可我从没想过放弃任何一个人。医者的使命,从来不是选谁活,而是拼尽全力,不让任何人死。你通过了考验,扣你的阳寿,会还给你,这三枚玉佩,能解赵括的蛊,清流民的瘟疫,除狗剩的毒。”
玉佩突然发出三道绿光,分别飘向三个方向。林越能感觉到,肩膀的痛感在消失,心口的暖意越来越浓,像失去的阳气都回来了。他抬头,看到赵括的肚子慢慢消了,流民区的青烟停了,狗剩脚踝的黑纹也没了。
“我走了。”虚影彻底消散,“记住,医者的仁心,不是选择,是执着——执着于每个生命都该被守护。”
鼎身的绿光渐渐淡了,只留下三枚玉佩在林越手里。远处传来狗剩的喊声:“林大哥!你没事吧!”
林越站起来,看到狗剩跑过来,手里还拿着那半块麦饼,金黄的光晕还没散。狗剩把麦饼递给他:“林大哥,你吃,我娘做的,可香了。”
林越接过麦饼,咬了一口,黄芪的微甜和当归的醇香在嘴里散开,温暖得像阳光。赵括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没看错你。这鼎,以后就当医帐的药鼎,煮草药用。”
晨雾散了,阳光洒在营地上,鼎身的草药纹在阳光下泛着淡绿光,像给这片土地盖了层温暖的守护。林越握着手里的玉佩,心里明白:所谓的死亡考题,从来不是考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