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净土的光芒穿透星云,将星砂飞船笼罩在一片温润的光晕中。这里没有坚硬的土地,脚下是如镜面般光滑?玉石?,空气中漂浮着金色的粒子,吸入一口,竟能感受到体内的能量都变得舒缓起来。
“探测器显示,这里的能量纯净得像初生的宇宙。”苏璃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据流,眼中满是惊奇,“而且……这些金色粒子在修复我们的疲劳。”
众人向前走去,远处的云雾中,一座巨大的佛像渐渐显露——那是一尊由琉璃雕琢而成的无量寿佛,高达千丈,双目微垂,嘴角带着悲悯的笑意,周身环绕着十二道光环,每道光环中都坐着一位盘膝而坐的僧人虚影。
“这是……”阿凡提看着佛像,突然激动地颤抖起来,“古籍中记载的‘万佛净土’!传说在宇宙诞生之初,有一群修行者以慈悲为盾,守护着一片不受混沌侵扰的净土,没想到真的存在!”
就在此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仿佛来自天际,又仿佛近在咫尺:“施主们远道而来,辛苦了。”
佛像前,一位身着灰色僧袍的僧人缓缓起身,他面容苍老,手中托着一串晶莹的念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一个“佛”字:“我是这里的守寺人,法号圆觉。”
嬴云澈注意到,圆觉的僧袍上没有任何装饰,脚下的草鞋却一尘不染,他周身的气息平和得像一潭深水,不起半点波澜——那是一种远超平衡之力的宁静。
“我们追踪虚无之力的痕迹来到这里。”嬴云澈双手合十,微微躬身,“不知大师是否知晓这股力量的来历?”
圆觉微微一笑,念珠轻轻转动:“虚无生于执念,就像湖面本平,因风而起涟漪;心湖本静,因欲而生波澜。百万年前,星轨守护者封印的不是虚无之力,是众生对‘失去’的恐惧。”
他指向无量寿佛的光环:“你看这些僧人虚影,他们曾是各个文明的强者,却因害怕失去力量、害怕失去家园,最终被执念吞噬,化作虚无的养料。唯有放下‘寿者相’,才能得真正的长久。”
“寿者相?”风清洁不解,“难道追求长生不对吗?”
“追求长生本身无错,错在为了长生而执着于‘我’的存在。”圆觉抬手,掌心浮现出一片微缩的宇宙,宇宙中星辰生灭,轮回不止,“就像这串念珠,每颗珠子都会磨损,但念珠的‘意’不会消失。无量寿佛,寿的不是形,是慈悲与守护的心意。”
嬴云澈心中一动,他想起秦始皇千万年来的守护,想起守望者在星阵中耗尽力量的坚持,原来真正的“寿”,从不是个体的永恒,而是信念的传承。
“虚无之力最近是否在此现身?”庞应天问道。
圆觉指向佛像的底座:“三天前,它化作一道黑影试图污染净土,却被佛像的慈悲之力净化了大半。但它留下了一句话——‘执念不灭,虚无不止’。”
众人走到佛像底座前,那里刻着一行新鲜的字迹,正是圆觉所说的那句话。嬴云澈伸手触摸字迹,平衡之力与底座的能量相触,竟浮现出无数众生的面孔——有因失去亲人而痛哭的,有因争夺资源而怒吼的,有因害怕死亡而颤抖的,这些面孔最终都化作了虚无的黑影。
“原来如此……”嬴云澈恍然大悟,“虚无之力的根源,是众生内心的负面情绪。我们之前只想着用力量压制,却没明白,真正的净化,是化解这些执念。”
圆觉念珠转动的速度加快:“施主悟了。就像这琉璃净土,不是天生纯净,是每一位守寺人用慈悲心慢慢滋养的。心净,则土净。”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莲子,递给嬴云澈:“这是无量寿佛座下的莲台所结,蕴含着‘无量’之意。若遇虚无之力,将其种下,或许能开出化解执念的花。”
嬴云澈接过莲子,只觉入手温润,仿佛有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流入心田。
离开琉璃净土时,众人回望那尊巨大?无量寿佛?,只见佛像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落在了宇宙的每个角落。伊恩挠了挠头:“我好像有点明白‘无量寿佛’的意思了——不是活多久,是被多少人记住你的好。”
嬴云澈握紧手中的莲子,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温和力量:“下一站,去那些被虚无之力侵扰过的星球看看吧。或许我们该做的,不是战斗,是倾听。”
星砂飞船化作一道流光,金色的粒子在身后形成一道淡淡的轨迹,宛如一串在空中流淌的念珠,连接着净土与远方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