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不知名的丛林深处,九尾狐幻阵。
一位容貌绝美的九尾狐长老轻抚着手中的幻术宝珠,原本宝珠内映射出的、无数被古圣低语蛊惑而互相残杀的信徒幻象,在屏障升起的瞬间变得模糊、破碎。那些信徒脸上的狂热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困惑。“幻术的基础动摇了……”狐族长眉头微蹙,“但也少了外来的干扰。接下来,是意志的较量了。”
“盘古”基地,指挥中心。
全息全球地图上,代表星神和古圣活跃度的红色区域,虽然依旧存在,但其亮度明显下降,扩张速度几乎停滞。然而,代表敌对生物实体存在的橙色光点,却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活跃、狂暴起来!
“屏障确认升起!维度隔离生效!”技术员大声汇报,声音带着激动和紧张。
赵东海紧盯着地图,没有丝毫放松:“通知所有单位!屏障成功,但敌人失去‘源头’支撑后,会陷入最后的疯狂!清洗战,全面开始!按照预定方案,出击!”
命令下达,全球各地的联合防御军如同开闸的洪水,向那些失去了“主心骨”的敌人发起了总攻!
在城市废墟中,421部队的装甲洪流配合鬼众道修士的符箓,清剿着躲藏在阴影里的变异体;在荒野之上,半人觉醒会的战士与守界派异人族并肩作战,围猎那些因失去联系而焦躁不安的眷族部落;在天空,仅存的空军力量在毕方族的火焰掩护下,攻击着少数能飞行的恐怖生物……
战斗异常激烈和残酷。失去了维度联系的敌人确实变“弱”了,但它们也因此变得更加绝望和不可预测,往往战斗到最后一丝能量耗尽,彻底崩解为止。
林谈握紧了手中的“破执刀”。刀身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仿佛能让他躁动的心冷静下来。他没有立刻投入前线厮杀,而是感受着这把刀的特性。妙吉祥临终所言,“可破能量链,可断信仰根”,这或许是对付那些残留的、依靠特定能量结构或信仰网络维持的难缠目标的关键。
“报告!”一名通讯兵急切地喊道,“西藏地区监测到高强度能量反应!是……是古圣信徒!他们利用之前莲花寺结界破碎时泄露的愿力池残存能量,结合地脉,试图构建一个临时的‘地上圣所’,抵抗屏障效果!”
画面传来,正是在寂灭谷附近!一群狂热的古圣信徒,在一个身着黄色破袍、手持扭曲十字架的“祭司”带领下,围着一个利用愿力池碎片和地脉节点强行搭建的简陋祭坛,吟唱着扭曲的赞美诗。祭坛上方,一小片黄云正在艰难地凝聚,虽然远不如之前,却实实在在地在屏障内部制造了一个小小的“污染区”!
“必须拔掉它!否则可能会成为古圣反向渗透的突破口!”老九沉声道。
林谈看着手中的破执刀,又看了看全息地图上那个刺眼的小黄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这里交给我。”他对赵东海和老九说道,“正好,试试这把刀是否真的能‘斩虚断妄’。”
他需要一场实战,来验证妙吉祥用生命送来的武器,也为这全球清洗战,打开一个局面。
下一刻,林谈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在基地短程传送阵的光芒中,直奔西藏寂灭谷方向而去。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当地球的天空被“盘古”屏障的无形之力笼罩,隔绝了内外维度之时,位于美国阿卡姆小镇地下的黑图书馆入口区域,却正在经历着远比地球内部任何战场都要惨烈和恐怖的战斗。
这里,是星神主力试图强行突破的重点方向之一。黑图书馆本身作为记录宇宙知识的禁忌之地,其存在本身就与星神渴望的同化与吞噬本能产生强烈共鸣,更是星神试图彻底理解并掌控这个“实验场”的关键。尽管“盘古”屏障切断了大部分的能量输送,但之前已经通过特定维度裂隙涌入的星神力量,以及其最精锐、几乎完全实体化的眷族大军,依旧对这座知识宝库虎视眈眈。
阿卡姆共进会总部,那座伪装成精神病院的建筑早已在战斗的余波中化为废墟。真正的战场,转移到了通往黑图书馆入口的、那条漫长而布满远古符石的深邃通道之中。企鹅先生、谜语大师、贝恩,以及共进会残存的、最精锐的成员,依托着通道内七神遗留的符文壁垒,构建了最后的防线。
通道之外,已非地球景象,而是被强行扭曲成的星空深渊。粘稠的、散发着冰冷光辉的黑暗物质如同潮水般拍打着符文壁垒,无数形态难以名状的星神眷族在其中沉浮、嘶吼。它们有的如同巨大的、长满眼球的星云水母;有的则是纯粹几何角度构成的、不断自我复制分裂的晶体集群;更有甚者,是无数智慧生命被吞噬后扭曲融合成的、不断哀嚎的灵魂聚合体。星神的一小部分投影,一个不断变幻、由纯粹数学规律和冰冷意志构成的、类似巨大旋涡的眼眸,高悬在深渊之上,漠然地注视着下方的抵抗。那是远比之前在昆仑或圣境中遭遇的更加本质、更接近本体的力量。
“屏障起作用了!这杂种的本体进不来了!”贝恩咆哮着,将一台报废的发电机砸向一头试图突破符文光芒的、如同钻石蜈蚣般的眷族,将其砸得粉碎。但他那经过基因强化、堪称人间神只的躯体上,也布满了被星神能量侵蚀的、如同熔岩般的可怕伤口,这些伤口极难愈合,还在不断蔓延。
“但它之前送进来的‘礼物’已经够我们受的了!”企鹅先生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此刻早已没了平日里的精明市侩,他穿着破损的西装,脸上沾满污血和灰尘,手中的雨伞此刻是一件高效的能量武器,不断射出致命的射线,但他的眼神充满了疲惫。通道内七神符文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每一次眷族的冲击,都会让符文剧烈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谜语大师爱德华·尼格玛则显得更加癫狂,他一边用各种谜语陷阱和逻辑病毒干扰着那些依赖特定思维模式的眷族,一边疯狂地操作着一台与黑图书馆内部有微弱联系的古老终端:“知识……污染……它们在试图用同样的方式污染壁垒的底层逻辑!该死的,这些符文的能量在衰减,我们撑不了太久!”
战斗已经持续了不知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每分每秒都有共进会的成员倒下,被星神的潮水吞没,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杀手鳄拖着一只被撕裂的手臂,仍然在疯狂地撕咬;其他成员也用尽各种或科学或诡异的手段,但防线在一步步后退。
“必须有人去炸掉那个裂隙核心!”企鹅先生指着通道尽头、那个不断渗出星空黑暗物质的裂缝源头,那里是星神力量维持在此的关键,“否则符文能量耗尽,我们全都得玩完!黑图书馆也会暴露!”
“我去!”贝恩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他看着企鹅先生和谜语大师,咧开一个狰狞却带着决绝的笑容,“我这身肌肉,总不能白长了。吸收能量再引爆,这活儿我最拿手。” 他指的是他体内那种能够吸收并暂时储存各种能量,包括核能、魔法能量的特殊体质,但这无疑是一种自杀行为,尤其是面对星神这种层级的能量。
谜语大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颓然地低下头,飞快地在终端上操作着:“我会尽量给你计算最佳路径和引爆点……虽然可能没什么用……”
企鹅先生深深地看着贝恩,这个他曾经利用、合作、也时常争吵的巨汉。他拍了拍贝恩那如同岩石般的臂膀,声音沙哑:“保重,我的兄弟……阿卡姆会记住你!人类会记住你!”
“少废话,科波特。”贝恩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记得以后给我立个碑,要最大的!另外告诉斧子那个混蛋!他还欠老子一箱二锅头!”说完,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全身肌肉再度贲张,皮肤下的血管发出炽热的光芒,他如同一个人形炮弹,猛地冲出了符文壁垒的保护范围,义无反顾地撞入了那片粘稠的星空深渊!
星神眷族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向他涌去。但贝恩不管不顾,只是朝着那个裂隙核心疯狂冲锋。他巨大的身躯成为了最醒目的目标,也吸引了绝大部分的火力。能量束、物理撕扯、精神冲击……无数攻击落在他身上,但他凭借着匪夷所思的体魄和意志,硬生生地扛了下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燃烧的脚印!
“就是现在!爱德华,把东西传出去!”企鹅先生趁着贝恩吸引火力的宝贵间隙,对着谜语大师吼道,同时他自己则带领剩余的人,发动了最后一次决死冲锋,尽可能地为贝恩减轻压力,也为了牵制更多的敌人。
谜语大师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动作却快如闪电。他从终端上拔出一枚闪烁着微光的、由特殊记忆晶体制成的芯片,将其插入一个简陋但功率强大的超维度传输器中。这个传输器是共进会多年研究的成果,能够在极端条件下进行有限的信息传递,但目标必须明确,且机会只有一次。
“传输目标:林谈!频率锁定……鬼众道核心印记……蚩尤能量特征……”谜语大师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传输器发出刺耳的嗡鸣,开始抽取他自身的精神力作为能源。“传输内容:阿卡姆‘宇宙图谱’最终破译版!包含星神与古圣的能量共振弱点、核心本质模型、可能的‘混沌之核’接触点……”
传输器的光芒越来越亮,谜语大师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能感觉到,星神的意志似乎察觉到了这股异常的信息流,开始施加干扰。传输通道变得极不稳定。
就在这时,通道尽头传来了贝恩最后的、如同雷霆般的狂笑!
“杂碎!尝尝这个!为了阿卡姆!”
一道无法形容的、混合了贝恩生命本源和狂暴吸收的星神能量的炽烈白光,从裂隙核心处爆发开来!白光所过之处,星神眷族如同冰雪消融,连那片星空深渊都仿佛被短暂地“蒸发”掉了!巨大的冲击波甚至让整个通道都剧烈摇晃,符文光芒明灭不定!
星神的那部分投影发出了无声的、却让所有人灵魂颤栗的尖锐波动,显然受到了重创!
传输器在这一刻,终于突破了干扰,将蕴含着宇宙终极秘密的“宇宙图谱”,化作一道无形的信息流,跨越了空间的距离,射向遥远东方的林谈!
完成传输的瞬间,传输器过载爆炸,谜语大师被炸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白光渐渐消散,裂隙核心似乎被暂时封闭了,星神的投影也变得模糊不清,但仍有大量的眷族残留。贝恩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企鹅先生从废墟中爬起,他的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身边只剩下寥寥几个伤痕累累的幸存者。他看着暂时平静下来却依旧危机四伏的通道,又看了看昏迷的谜语大师和那台炸毁的传输器。
他知道,贝恩用生命换来的只是喘息之机。星神的主力虽被重创和暂时阻断,但残留的眷族依旧庞大,而且谁也不知道屏障之外的本体还会有什么动作。黑图书馆的入口,依然需要守护。
他艰难地拄着变形的雨伞站起来,对着仅存的部下,声音嘶哑却坚定:“收拾一下,把爱德华抬到安全点的地方。我们……还没完。”
“科波特先生,我们……”一个成员颤声问道。
企鹅先生望着通道外那重新开始凝聚的黑暗,眼中闪烁着一种混合了悲伤、疯狂和不容置疑的领袖光芒:“阿卡姆共进会还没死绝!只要还有一个成员在,就不会让这些狗娘养的星空杂种踏进黑图书馆一步!我们就在这里,跟它们周旋到底!直到……直到林谈那小子,收到我们的‘礼物’,干翻它们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