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雪光映着超市的玻璃窗,泛着淡淡的白。海天蹲在玄关,给海薇穿那件新买的奥特曼羽绒服,拉链拉到顶,帽子往头上一扣,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转个圈给大伯看看。”海天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
海薇立刻原地转了个圈,羽绒服蓬松得像个小面包,她得意地说:“是不是很酷?我们班男生都没有这件!”
“酷!比奥特曼还酷!”海天笑着帮她把书包背好,“在学校别疯跑,雪天路滑,听到没?”
“知道啦!”海薇背着书包往外跑,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只快活的小麻雀。
送走海薇,海天回到超市,店员们已经在忙着清扫门口的积雪。他走到柜台后,拿起账本翻了翻,嘴角忍不住上扬——截止到昨天,他的连锁超市刚好开到第一百家,分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踏实。
“李姐,今天多备点热饮,雪天大家爱喝这个。”海天对着正在整理货架的店员喊了一声。
“好嘞海总!”李姐脆生生地应着,眼里带着笑意。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推着三轮车走街串巷的小伙子,如今成了坐拥百家超市的老板。
海蓝这时从后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件海雅织的围巾,往脖子上一绕:“大哥,忙着呢?”
“刚把薇薇送走。”海天放下账本,“你和雅儿今天打算去哪儿溜达?”
“还没想好,随便走走,雅儿说想看雪景。”海蓝笑了笑,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分店分布图上,“一百家了,真厉害。我和雅儿结婚,你这超市刚好一百家,多吉利的数。”
“吉利?”海天摸了摸下巴,忽然笑了,“我前两天还琢磨着,下个月再开一家呢。你说一百家吉利,我倒觉得一百零一家更吉利——万里挑一嘛,多好的彩头。”
“哈哈,大哥这想法倒是新鲜。”海蓝被逗笑了,“不过一百家刚好赶上我和雅儿的婚事,就先让它‘圆满’着,等我们度完蜜月回来,你再开第一百零一家,也算双喜临门。”
“成,听你的。”海天挥挥手,“快去找雅儿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那我走了,超市有事给我打电话。”海蓝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大哥,婚礼那天,你的百店同庆也一起办了,热闹!”
“这主意不错!”海天眼睛一亮,“就这么定了!”
海蓝笑着离开了超市,开车往新房的方向去。雪后的街道格外干净,车窗外的雪景像幅流动的画,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雪,像串在枝头。
另一边,海丽开着她的白色小轿车,稳稳停在孤儿院门口。车后座放着好几个保温桶,里面是早上特意多做的北瓜饼和疙瘩汤。她刚打开车门,就有几个孩子跑了出来,围着她叽叽喳喳地叫:“海丽姐姐!”
“慢点跑,别摔着。”海丽笑着摸了摸最前面那个小男孩的头,“今天有好吃的,还有新做的棉手套。”
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簇拥着她往院子里走。小石头的膝盖上还缠着纱布,却也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眼睛亮晶晶的。海丽把保温桶打开,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孩子们排着队领食物,嘴里不停说着“谢谢姐姐”,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满是笑容。
“慢点吃,不够还有。”海丽给每个孩子递上热乎乎的北瓜饼,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暖暖的。院子里的雪还没扫,几个孩子吃完就忍不住在雪地里打滚,笑声像银铃一样。
海露的理发店今天格外冷清。她坐在转椅上,对着镜子给自己剪了两缕刘海,又觉得不好看,索性扎成个丸子头。“这鬼天气,谁愿意出门做头发。”她嘟囔着,披上外套锁了门,“还不如回家堆雪人。”
回到海天家附近,远远就看到院子里那个只堆了一半的雪人——海薇早上急着上学,就弄了个雪堆,插了根胡萝卜当鼻子,看起来光秃秃的。
“这丫头,活儿干一半就跑了。”海露撸起袖子,开始给雪人“加工”。她从家里找了顶旧帽子戴上,又拿了两颗黑纽扣当眼睛,最后捏了个小小的雪团,安在雪人肚子上,像极了海薇圆滚滚的小肚子。
“光有你还不行。”海露看着雪人,忽然灵机一动,又在旁边堆了个小一点的雪人,用树枝做了个小分头,还找了块蓝色的布当小西装,活脱脱是个缩小版的海威。
“这样才对嘛,兄妹俩整整齐齐。”海露拍了拍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海薇:【你的雪人有伴啦!】
没过多久,海薇的消息就回过来了,全是感叹号和笑脸:【哇!是五哥!等我放学回去给他们戴围巾!】
海露笑着收起手机,转身往屋里走,刚到门口就看到海蓝的车开过来,海雅坐在副驾驶,正对着窗外的雪景笑。
“二哥,四姐,你们回来啦!”海露挥了挥手,“快来看我堆的雪人,像不像小宇?”
海蓝和海雅下了车,看到雪地里那两个雪人,都忍不住笑了。那个大的戴着红帽子,肚子圆滚滚的;小的穿着“蓝西装”,歪着头,确实有几分海威的调皮劲儿。
“五弟这手艺可以啊。”海蓝笑着说。
海雅拿出手机,对着雪人拍了几张照片,眼里满是笑意,打字道:【等薇薇回来,肯定高兴坏了。】
“可不是嘛,这丫头就喜欢这些。”海露领着他们往屋里走,“对了二哥,婚礼的请帖设计好了没?我认识个做设计的朋友,让他给咱们弄个特别点的。”
“还没呢,下午正想跟你商量这个。”海蓝脱下外套,“雅儿说想要中式的,请帖上印点红双喜。”
“包在我身上!”海露拍着胸脯,“保证又喜庆又好看。”
屋里的暖气很足,海雅给大家倒了杯热水,坐在海蓝身边,听他们聊婚礼的细节。窗外的雪还在下,轻轻落在窗台上,像在偷听这屋里的热闹。
海天的超市开到第一百家,海蓝和海雅的婚礼在即,海丽的孤儿院越来越热闹,海露的理发店虽然偶尔清闲却也自在……每个人的生活都像这雪后的阳光,带着融融的暖意,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走去。
海蓝看着身边巧笑倩兮的海雅,又想起大哥说的“一百零一家超市”,忽然觉得,所谓的吉利数字,不过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盼。真正重要的,是身边有这些热热闹闹的家人,有永远拆不散的牵挂。
就像雪地里那两个歪歪扭扭的雪人,虽然简单,却藏着海露对孩子们最朴素的疼爱。这份藏在细节里的温暖,比任何吉利数字都更让人踏实。
“下午去挑请帖吧?”海蓝碰了碰海雅的手背。
海雅抬起头,对他用力点头,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雪光还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