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庆系上写着“于二口”的腰牌,纵身跃上擂台,朝着后台休息的欧阳子英朗声道:“欧阳子英,出来受死!”
欧阳子英见天色已黑,本以为呼延庆不会再来,此刻见他登台,瞟了眼那腰牌,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叫板?”说罢,提着戒刀跳上台来。
两人甫一交手,便知高下。呼延庆的双鞭舞得虎虎生风,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猛虎下山,招招狠辣;欧阳子英虽有些蛮力,却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十招便落了下风,二十招后更是只有招架之功。
台下百姓看得热血沸腾,叫好声此起彼伏。“好!于壮士加油!”“打烂这恶僧的狗头!”
五十招过后,欧阳子英已气喘吁吁,身上添了数道伤口。他见呼延庆招招致命,心知再打下去必死无疑,慌忙喊道:“壮士停手!我愿让你当元帅,我做先锋,如何?”
呼延庆冷哼一声,根本不搭理——这等残害忠良、滥杀无辜的恶贼,怎配谈条件?他猛地欺身而上,一把抓住欧阳子英的双腿,低喝道:“你这百日擂害死多少好汉,今日我便替他们报仇!”
说着,他抬脚便要踩向欧阳子英的大腿根。欧阳子英被他拎在半空,忽然瞥见他眉眼间的英气,猛地想起城门上呼延庆九岁时的画像,心中大惊:“你……你是呼延庆!军兵何在?快射箭!”
呼延庆眼神一凛,手腕猛地发力,将欧阳子英狠狠掼在擂台上,只听“咔嚓”几声脆响,那恶僧当场气绝。几乎同时,数支箭矢朝着擂台射来,台下百姓顿时大乱,四散奔逃。
呼延庆拎起欧阳子英的尸身,当作盾牌挡在身前,箭矢尽数射在尸体上。他趁机看向四周,唯有擂台后方是悬崖峭壁,无人把守,当即纵身跳下,借着夜色隐入山林。
庞文刚赶到擂台,听闻欧阳子英喊出“呼延庆”三字,当即下令射箭,又见呼延庆跳崖,咬牙道:“封锁四门,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呼延庆躲在暗处,听着寺内人喊马嘶,正不知如何脱身,忽闻有人低低唤道:“燕庆!燕庆!”
是杨文广的声音!他循声走出,杨文广连忙道:“我母亲自有办法带你出去。”
两人来到杨家人聚集处,穆桂英低声道:“天黑了,列队回府!”
杨排风在前引路,穆桂英与杨文广翻身上马。呼延庆依言将左腿藏在杨文广的马腹下,右腿贴在穆桂英的马腹上,身子紧紧贴着马肚,杨文广则用长枪护住他的头。
队伍行至寺门,庞文的人仔细搜查,却哪里能想到人会藏在两匹马中间?顺利出了寺门,行至十字路口拐弯时,庞文的管家庞全儿突然喊道:“不对!那马肚子下怎么有腿?”
庞文当即喝令:“站住!”
穆桂英临危不乱,低喝道:“围成圈!”杨家人迅速列成圆圈,呼延庆趁机从马腹下钻出来,混入路边的人群。穆桂英见他隐入暗处,才转向庞文,冷声道:“庞大人,莫非连杨家的马也要搜?”
庞文让人查看马匹,却一无所获,只得瞪了庞全儿一眼,讪讪道:“误会,纯属误会。”
杨文广冷哼道:“马有四条腿,加条尾巴也才五条,莫不是管家把尾巴当成腿了?”说着,还踹了庞全儿一脚,“这般眼神,留着何用?”
庞全儿被问得哑口无言,庞文只得放行。
呼延庆混在人群中,见杨家队伍远去,才转身朝僻静处走。官兵在街上四处搜查,他仗着轻功,三拐两绕,钻进一条小巷,翻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院。
后院竟是座花园,月光下隐约可见一座灵棚。呼延庆心中一动,走近一看,灵棚上写着“卢振芳之灵位”——竟是卢凤英家!他正想退走,却见灵棚旁闪出一道身影,正是卢凤英。
“是你?”卢凤英又惊又喜,“你怎么会在这?”
呼延庆苦笑一声:“无处可去,误闯了姑娘家宅,还请恕罪。”
卢凤英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你是我家的恩人,快随我来,这里不安全。”
她带着呼延庆穿过花园,来到一间僻静的厢房:“你且在此歇息,我去给你拿些吃食。”
呼延庆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怎会想到,自己竟会在这般境遇下,再次遇上这位刚烈的姑娘。而他更不知道,这场意外的相遇,将会引出怎样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