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旺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轻嘲，打破了沉默：
“怎么样，老赵？看清楚了没？这就是金人南下之后，你的‘孝子贤孙’做的事情。当然，主要是别人对他们做的事情。
不过，要不是他们废物点心、骚操作不断，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还连累了全城百姓和整个王朝的尊严。”
“这就叫，靖—康—之—耻。”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狠狠地烫在赵光义的心尖上。
赵光义如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魂魄都被刚才那血腥、屈辱、绝望的画面给抽走了。
过了许久，许久。
“嗬...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怪响，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干呕了半天，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屈辱感和绝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踉跄着站稳，目光死死盯住地上昏睡的徽钦二圣，胸膛剧烈起伏，嘴里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何健旺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直接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哎哟我的妈呀...哈哈哈！老赵啊老赵！你他妈真是...真是天真得有点可爱了！哈哈哈哈！”
他笑得喘不过气，好不容易止住一点，指着地上那两滩烂泥，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
“就这俩货色？你指望他们？我告诉你他们会干嘛？他们醒来之后，只会吓得屁滚尿流！只会更加坚信求和才是唯一生路！
只会变本加厉地搜刮民脂民膏去赔款！只会把提出抗金的大臣往死里整！只会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祈祷他们的‘金爸爸’拿了钱就赶紧走！你信不信？赌什么都行！”
“不...不可能...他们...他们毕竟...”
赵光义嘴唇哆嗦着，还想反驳，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这二人在殿内商讨如何赔款割地、甚至考虑亲自去请罪的窝囊模样...
再对比天幕中那跪地牵羊、客死异乡的凄惨下场。
“噗——！”
急火攻心，气血逆流！赵光义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他只觉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再次向后倒去！
“啧啧啧啧...”
何健旺反应极快，一把扶住他软倒的身体，仙力再次涌入，护住他的心脉，嘴上却还在啧啧有声，“看看，看看，这就气吐血了？心理素质不行啊老赵。跟你哥哥比，差远喽！”
在仙力的滋养下，赵光义很快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睛，眼神先是茫然，随即被无边的黑暗和暴戾所充斥。
他猛地看向地上依旧昏睡的徽钦二圣，那眼神不再是恨铁不成钢，而是真真切切、毫不掩饰的杀意！
“废物...废物！！”他低吼着，挣扎着想扑过去，“如此废物！如此奇耻大辱！留之何用！不如...不如...”
他眼中闪过疯狂的杀意，
“朕亲手结果了他们！换人！对，换个人来当这个皇帝！朕的子嗣又非只他二人！总能找到一个有血性的！定能...”
他现在是真觉得，把这俩玩意掐死在这里，换个人来当皇帝或许才是对赵宋江山、对华夏百姓最大的负责！
何健旺却一把拉住了他，虽然他也觉得这俩货死了活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换人？”何健旺撇撇嘴，脸上写满了“你没睡醒吧”的表情，“老赵，醒醒吧！乌龟的儿子王八的种，你指望能从这一窝软蛋里孵出个硬壳的来？”
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赵光义的幻想：
“我告诉你，你老赵家这一脉，从你这儿开始，骨子里那点血性就被你那套‘重文抑武’、‘守内虚外’的破规矩给磨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不是像地上这俩一样吓得尿裤子的，就是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但关键时刻照样拉稀摆带的！”
何健旺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极其讥讽的笑容：
“就比如赵佶那个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的九儿子康王赵构，对，就是后来跑南方去建立那个南宋小朝廷的‘宋高宗’。”
“这小子看起来是比地上这俩强点，至少没直接跪了。但你猜怎么着？”何健旺凑近了些，声音压低，
“他后来干得最出名、最‘漂亮’的一件事，就是听信谗言，自毁长城，用十二道金牌把最能打、最有可能直捣黄龙迎回他爹他哥的民族英雄给坑杀了！就为了保住他那摇摇欲坠的皇位，生怕真迎回二圣他自己没地方搁！”
“后世人都懒得叫他宋高宗了，直接送他个外号——‘完颜构’！意思就是他跟金国姓完颜的才是一家亲！你说说，就这货色，你换他上来？有区别吗？不过是换个姿势跪着叫爸爸而已！”
“完颜...构...？杀...杀民族英雄？”赵光义喃喃自语，身体晃了晃，脸色灰败得如同死人。
他原本以为换个人或许能挽狂澜于既倒，却没想到连稍微像点样子的继承人，最终也走向了如此不堪的结局，甚至更加阴狠歹毒！
赵光义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胸中的杀意和无力感疯狂交织。
他知道何健旺说得对，但他实在无法忍受这俩东西继续活着丢人现眼。
何健旺看着他这副模样，摸了摸下巴。虽然这赵光义打仗水平稀烂，政治手段也脏，但好歹此刻表现出来的这股狠劲和羞耻心，确实让他改观不少。
“行了，眼不见心不烦。”何健旺挥挥手，一股柔和的仙力笼罩住徽钦二圣，“让他们继续‘睡’吧，待会醒来只会觉得是做了个梦，至于身上的伤，让他们自个琢磨吧！。”
处理完二圣，何健旺看向眼神空洞、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赵光义，踢了踢他的脚。
“喂，别装死了。戏看完了，气也撒了，该干正事了。你不是想救你的大宋吗？虽然这破朝廷没啥救头，但底下的百姓和江山是无辜的。”
“走吧，老赵。汴京城里，总还有几个不信邪、不怕死的硬骨头在想办法挣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