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廉官正的老头,他怎么可以将枕边人埋进别人墓地里?
“带走!”一记冷眼。
白无常面无表情上前。
女鬼还想哭喊,可她单薄的鬼影在哭丧棒的震慑下,眼神呆滞、站起身、被压制、牵引,带走。
“您没钱?”
老伴没了,儿媳没了。儿子失踪,两个双胞胎孙女嗷嗷待哺。已经年过花甲的他,不得已将老伴草草安葬,日日靠煮羊杂汤的手艺,坚强养活最后的希望。
“……”杨君赐云里雾里,似懂非懂,被两个保镖一前一后围在中间,眼睁睁看来之不易的顾客都被赶走。保镖五大三粗、忱大小姐说一不二,还有慕微微坐在餐桌前不断对着空气说着毛骨悚然的话。
老伴~
对啊,老伴!
“杨大叔,早说您不要有所隐瞒。能遇上慕店长也是您福泽深厚命不该绝!”忱青青此时已经明白了。
有鬼跟着杨大爷。
难怪老头总是霉运不断。原来真有脏东西缠上他。
“那些鬼魂不可能无缘无故缠着您的。所以~您是不是真将老伴埋错地方了?”
鬼魂阴气极重,缠上谁,谁倒霉。
话虽如此,可已故的鬼魂一般情况下绝不会无缘无故毫无征兆缠上某个人。
这杨大爷~
“您~缺钱?”忱青青恍然大悟。
杨君赐渐渐瞪圆眼。看看忱青青、看向慕微微,震惊、呆滞、恍惚。
提起老伴~
“八年前,老伴因为癌症花光家中所有积蓄~”
癌症啊。家里二十万存款在医院只能住二十几天。
“孩子到处借钱,儿媳妇也跑回娘家借钱。最后欠下银行、邻里邻居一共八十多万。忱小姐是知道的,我那老婆子熬了三四年,最终还是走了。”杨君赐一点点红了眼眶。
每每想到老伴临终前半年,大小便失禁,浑身痛到崩溃、几次想自杀,为了不连累孩子们拒绝吃饭,不配合治疗,险些从医院窗户跳下去。
即使如此,他杨君赐日复一日端屎倒尿、帮忙换尿不湿,贴身照顾。
整整三四年,每次大型手术结束,都要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守在床前。
“不说她!”本以为苦日子总会完的。
可到头来老伴没了。家里欠债八十多万。
儿子要回部队。
儿媳妇终于怀孕了。
思来想去,杨君赐只能在自家山地里,没请任何阴阳术士,他自己一锹一锹挖出六米深的大坑,和邻居厚着脸皮再借八百块,买来墓碑,将唯一的老伴就此安葬。
人已经死了,花里胡哨的排场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何况家里真的已经没钱了,请阴阳术士的钱都没有。邻里邻居都被借怕了。
又加上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也要花钱。
所以杨君赐选择委屈已经亡故的老婆子。
“你儿子是在职军人?”
慕微微细看杨君赐的面相,后嗣线断断续续、有两条。
两条?
“你有两个儿子?”不对。其中一条已经断掉了,另外一条后嗣线虽然可以连起来。但断断续续也离断掉不远了。
“嗨,我一个六十几岁的老汉,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如今只想将两个孙女抚养成人。外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还一点少一点,两位大小姐~不如我这把老骨头再给二位重新下一碗热乎乎的羊杂汤?”杨君赐红着眼睛,哽咽不已,强忍心酸。脸上重新燃起沧桑的笑容,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