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斯坦,白沙瓦,默罕德工坊会客厅。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中村冈正拍出手枪的威胁暂时被搁置,但无形的压力依然笼罩着整个房间。叶云帆坐在沙发上,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脱身的契机。他知道,硬拼是下下策,必须智取。
他目光转向默罕德,脸上刻意挤出一丝看似被形势所迫、但又试图寻找转机的表情,用商量的口吻说道:“默罕德先生,我们今天见面,本来谈的是生意。虽然中间出了中村先生的这个小插曲,”
他瞥了眼中村,语气平淡,“但生意归生意。我对你工坊的生产能力很感兴趣。不如,你先带我去看看你的成品仓库?如果装备确实过硬,价格也合适,我现在就可以考虑下一笔订单。毕竟,我之前的采购量,默罕德先生你是知道的。”
默罕德听到这话,眼中果然闪过一丝意动和贪婪的光芒。对他来说,军火生意才是根本,是实实在在的利润。帮日本人做事,固然能拿到一笔不错的佣金,但比起叶云帆这种动辄几百万美元的大客户带来的长期收益,孰轻孰重,他心里自然有一本账。
而且,当前的巴基斯坦,官方层面对华夏确实保持着友好关系,他并不想真正伤害叶云帆,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日本人的要求只是让他们见面并把人带走,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并不想过多掺和。
他飞快地权衡着:叶云帆身上已经被仔细检查过,确定没有武器。仓库那边戒备森严,有他十来个全副武装的心腹手下把守。只是带叶云帆去看看货,在这么多枪口下,量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而且,仓库里那些货,不少都有日本方面间接的投资或技术入股,让叶云帆看看,说不定还能刺激他下单。
想到这里,默罕德脸上堆起笑容,看向中村冈正,用眼神征询他的意见,语气带着商量:“中村先生,你看……叶先生就是想看看货,谈点生意。就在我的厂区里面,很安全。要不……就让他看看?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他试图让气氛缓和下来。
中村冈正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叶云帆。
他本能地觉得叶云帆此举可能别有用心,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在默罕德的地盘上,被武装守卫层层包围,叶云帆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能耍什么花招?难道还能在枪械仓库里抢一把枪杀出去不成?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况且,工坊大门外,还有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两辆车、八名接应人员,确保万无一失。只要最终能把叶云帆带上车,押送到领事馆控制起来,目的就达到了。
短暂的权衡后,中村认为风险可控。他不想因为过度谨慎而激怒默罕德,毕竟后续可能还需要借助这个地头蛇的力量。
他缓缓点了点头,脸上恢复了一丝假笑,对叶云帆说:“叶桑对生意这么上心,当然是好事。默罕德先生,那就麻烦你带叶桑参观一下吧。我们也正好看看默罕德先生的最新货品。”
他这话既是对默罕德说,也是对自己身边的井田太一示意,意思是盯紧点。
“太好了!”默罕德见中村同意,立刻站起身,热情地对叶云帆说:“叶先生,请随我来!我的仓库就在后面,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叶云帆也站起身,脸上保持着平静,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第一步计划成功了,他获得了在工坊内有限活动的机会。
在默罕德的亲自引领下,叶云帆走在中间,中村冈正和井田太一紧随其后,如同押送一般。
一行人穿过几道有守卫把守的门禁,来到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十分坚固的铁皮大门前。
默罕德示意守卫打开门锁。随着“嘎吱”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大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枪油、金属和木箱气味的热浪扑面而来,带着一种工业化的、冰冷的气息。
走进仓库,默罕德按下了墙上的开关。几排高功率的照明灯依次亮起,瞬间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叶云帆放眼望去,心中不禁一震。这个仓库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目测面积接近五千平方米,挑高也很可观。
整个空间被规划得井井有条,一排排高大的金属货架整齐排列,上面堆满了各种规格的木质板条箱,箱体上用油漆或模板喷印着各种编号、武器型号和警示标志。一些区域的地面上,也整齐地码放着成堆的木箱,像一座座小山。
“叶先生,请看,”默罕德脸上带着自豪的神情,张开手臂比划着,“我这里,可以说是白沙瓦品类最全、库存最大的‘超市’之一了。中东的王子、北非的部落长老、南美的‘庄园主’,甚至墨西哥的‘生意人’,都从我这里拿货。”
他引着叶云帆走向左边一片堆得最高的木箱区,指着那些箱子说:“你看这一片,全是全新的AK-47,正宗的俄国伊热夫斯克厂原装货,连包装箱都没拆封。”
他示意身后一个手下搬下一个箱子,又接过另一名手下递来的撬棍,熟练地撬开箱盖。
箱内是厚厚的防潮油纸,掀开油纸,露出了一排排用透明塑料袋包裹着的、泛着幽蓝色烤漆光泽的AK-47突击步枪。枪身线条硬朗,木质枪托纹理清晰,散发着一种粗犷而可靠的力量感。
“这一箱是50把。”默罕德拍了拍箱子,“像这样的箱子,这里堆了500箱,总共两万五千把。”
他看向叶云帆,语气带着一丝炫耀和比较的意味,“叶先生,我听说您向纳伊姆老师傅订购的是仿制的56式半自动步枪,价格是600美元一把?恕我直言,这个价格……有点高了。”
他拿起一把AK-47,熟练地拉动枪机,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纳伊姆的手艺是不错,但他做的毕竟是仿制品,而且只能单发。而我这些,是正规军工厂出来的标准产品,可以单发、三连发、全自动射击!火力持续性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价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