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易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混沌星旋,缓缓扫过演武场上刚刚经历脱胎换骨、气息尚未完全平复的五位核心——雷洪、无影、阿苏、鬼手、石头,以及外围那些眼中燃烧着炽热渴望却又难掩一丝忐忑与羡慕的三十名砺锋营老兵。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项忠佝偻却异常挺拔的身形上。这三十人,连同项忠,才是砺锋营真正的基石,是他未来混沌道兵的主体。雷洪五人是锋芒尖刀,但一支军队,不能仅有尖刀。
“忠伯,”项易的声音低沉,带着通脉境修士特有的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还有诸位兄弟,你们的功勋,我项易铭记于心。开山拓路,绝影猎杀,营地固守,皆缺一不可。”他的话语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然,修真之路,一步一重天,根基深浅,关乎未来道途长短。你们根基不如雷洪五人深厚,强行引动天地驳杂能量,非是助益,而是自毁长城。”
他抬手,指向营地边缘那堆积如山、散发着浓郁血腥与妖异气息的兽尸,这些都是开山卫和绝影卫浴血搏杀带回的战利品。“欲窥超凡之门,需先熬炼筋骨,夯实本源,洗髓伐毛,将你们的凡骨,锤炼成足以承载混沌之力的百劫之基。自今日起,营地中央,立百劫血池。以百蛮山凶兽精血为引,以我混沌元力为炉,以尔等不屈战意为薪。”
凡骨熬炼,百劫初成的过程,便是营地中央那座巨大血池的建造。命令下达,整个砺锋营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般高速运转。开山卫伐木凿石,以铁木为骨,青黑巨石为壁,在演武场旁迅速垒砌起一个巨大的池子。绝影卫则如同最高效的屠夫,精准分割兽尸,分离心头热血、骨髓精华、蕴含凶煞之气的脏腑。鬼手取出各种瓶罐,里面盛放着剧毒植物精华、矿物粉末、诡异虫豸毒囊。他调配出的药液,颜色斑斓诡异,散发着刺鼻又带着奇异甜香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项忠亲自监督,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当巨大的血池被滚烫的、颜色暗红发黑、表面翻滚着气泡、散发着浓郁血腥与奇异药香的兽血混合液注满时,一股蛮荒、凶戾、磅礴的生机气息弥漫开来,让靠近的士卒气血翻涌,皮肤刺痛。
“入池!”项易立于池边,声音不容置疑。
项忠第一个解开衣甲,露出虽显老态却精悍、布满旧伤的上身,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入那翻滚的岩浆之中。紧接着,三十名被选中的老兵,咬牙紧随其后。
凄厉的惨嚎瞬间炸响。滚烫的血水如同烧红的烙铁包裹全身,亿万根毒针般的剧痛刺入皮肤,狂暴的能量如同毒蛇钻入体内。肌肉抽搐,骨骼呻吟,内脏如同被烈火炙烤。每个人的皮肤瞬间赤红发紫,青筋血管暴凸,眼球充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有人下意识想爬出。
“想变强。想复仇。想踏足超凡。”项易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濒临崩溃的神魂深处,“这点痛都受不了,谈何百劫锻骨。谈何混沌道兵。给我忍着。运转《百劫锻骨法》,淬炼每一寸血肉,每一块骨头。让这血与火,成为蜕变的养分。凡骨不碎,道骨何生。”他的声音蕴含通脉境威严和星枢引的奇异力量,强行压下逃生本能。
项忠盘膝坐在血池最中央,滚烫血水淹没至脖颈。他苍老面容因剧痛扭曲,汗珠刚渗出就被蒸发,但他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野兽般低吼。他能清晰感觉到,狂暴能量在撕扯衰老肌体,冲刷杂质,一丝丝微弱但精纯的力量正艰难融入筋骨。沉寂已久的血勇,被彻底点燃。其他老兵亦是如此,炼狱般的场景中,不屈的意志在燃烧。项易盘坐池边,双手结印,混沌元力如无形触手探入血池,微妙平衡药力,监控状态,在生死边缘吊住挣扎者的性命。
时间在无尽痛苦中流逝。池水颜色缓慢变淡。不断有人力竭昏迷被拖出,新血轮换进去。项忠是坚持最久者之一,衰老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韧性。
七天后。最后一批轮换士卒被拖出时,整个砺锋营的气息发生了微妙而显着的变化。虽然人人萎靡,脸色苍白,身体布满细小裂痕和焦痂,如同地狱爬出。但他们的眼神,锐利得如同新磨的刀锋,疲惫深处是脱胎换骨后的精悍。皮肤下隐透坚韧光泽,肌肉贲张,骨骼仿佛粗壮了一圈。轻轻握拳,便能感受到远超从前的力量在筋腱间奔流。项忠被搀扶出来,几乎站立不稳,但腰背挺得笔直,浑浊老眼精光四射,佝偻的身形似乎都舒展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久违的力量感充盈全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看向项易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与更深沉的敬畏。
“很好。”项易看着这群从地狱归来的战士,声音带着一丝赞许,“凡骨杂质已去,百劫根基初成。你们,已初步具备叩响超凡之门的资格。”
接下来的日子,营地成为巨大的修炼道场。所有经历血池熬炼的士卒,在项易严令下进行着近乎残酷的恢复与适应性训练,同时更加刻苦地运转《百劫锻骨法》,消化所得,稳固根基。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身体日新月异的变化,力量在增长,反应在加快,五感变得敏锐,对痛苦的耐受力也大大提升。一种名为希望和力量的火焰,在他们心中越烧越旺。
混沌锻骨的叩门仪式,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与牺牲,在营地中央再次开启。巨大的能量漩涡被项易引动,规模远超上次,覆盖了整个演武场。狂暴的天地元气、地脉煞气、富含金石精气的矿石、鬼手释放的精纯毒元,被强行汇聚,形成一片色彩斑斓、能量汹涌的混沌力场,光是靠近就让人皮肤刺痛,心神摇曳。
“入阵。”项易的声音如同天宪,不容置疑。
这一次,踏入演武场中央的是所有经历血池熬炼、根基稳固的三十名砺锋营老兵,以及项忠。三十一人,立于混沌风暴边缘,项忠居首,神色肃穆而坚定,眼中是对力量的渴望和对项易绝对的信任。
“盘膝,守心,运转锻骨法。”项易立于漩涡中心,气息毫无保留,混沌星旋在眼中疯狂转动。他如同掌控风暴的神只,双手缓缓下压。“引星枢,铸道骨。混沌锻骨。开。”
轰隆。比之前狂暴混乱十倍的能量洪流,在星枢引秘力引导下,如同决堤的灭世洪峰,轰然灌入下方三十一人体内。
惨叫声瞬间连成一片,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皮肤瞬间龟裂,鲜血未渗出即被蒸发成血雾。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经脉被蛮横撑开撕裂,驳杂混乱能量在里面横冲直撞,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修为最弱的几人,瞬间七窍流血,身体剧颤,眼看就要爆体。
“凝神,守意。《百劫锻骨法》护心脉,引气归元,冲击壁垒。”项易的厉喝如惊雷贯耳。同时,他精准分出数道混沌元力细丝,刺入濒危者体内,护住心脉丹田,引导一丝温和能量稳住阵脚。精神力高度集中,维持庞大混沌力场,引导能量冲击极限,分心调控每人承受强度。他的脸色迅速苍白,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这是对他通脉境修为和恐怖控制力的极致考验。
项忠身处能量核心,承受着最恐怖的压力。狂暴能量几乎要将他这把老骨头碾碎。他死死咬牙,牙龈渗血,依靠血池熬炼出的强韧筋骨和超越生死的意志,疯狂运转功法。毁灭性的痛苦中,一丝丝精纯玄奥的力量被强行挤压,烙印进骨骼深处。他能听到,自己那副饱经风霜的凡骨,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又在痛苦中发生着某种本质的蜕变,变得沉重、致密,隐透出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奇异光泽。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仿佛凝固。演武场成了真正的修罗场。外围的雷洪、无影等人,看着场中同袍扭曲的面容、崩裂的身体,感同身受,拳头紧握,指甲深陷掌心。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嗡。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嗡鸣,自项忠体内传出。佝偻的身躯猛地震动。体表龟裂的伤口不再流血,反而渗出点点带着微弱金属光泽的汗珠。一股微弱却无比凝实、带着岁月沉淀般厚重气息的力量波动,自他那衰老的躯壳中缓缓升起,如同磐石,竟在狂暴的混沌漩涡中强行撑开一小片相对稳定的区域。他紧闭的双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一股前所未有的轻盈与力量感,取代了衰老的滞涩,涌遍全身。
锻骨境,窥门。项忠,以高龄,历经百劫,率先叩开了那扇超凡之门。这声嗡鸣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嗡。嗡。嗡。
接二连三的嗡鸣声,如同破茧新生的号角,在痛苦的地狱中响起。
一个老兵,周身弥漫的凶煞之气猛地一凝,断指处血肉快速蠕动,一股锋锐无匹的意志透体而出。
一个脸上带着巨大爪痕的汉子,原本就敏锐的感知力骤然扩散,对周围狂暴混乱的能量流向竟有了模糊的感应。
一个平时沉默寡言、动作略显笨拙的士卒,身体在能量冲击下变得异常柔韧,速度陡然提升了一截。
……
突破如同燎原之火,在毁灭的边缘点燃了希望之光。越来越多在痛苦深渊中挣扎的老兵,抓住了那一线生机,引动了体内潜藏的超凡元气,完成了生命层次的跃迁。他们的气息陡然拔升,虽然微弱,却带着与凡俗截然不同的特质。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有三人,终究未能扛过那狂暴混沌能量的冲击。在即将触摸到那扇门的瞬间,生机断绝,身体如同风化的沙雕,在能量洪流中无声地化为了飞灰,只留下几片焦黑的骨片,无声诉说着这条道路的残酷与代价。
当最后一丝狂暴能量被项易强行散去,演武场中央一片狼藉。三十一人入阵,最终二十八人成功踏入锻骨窥门境。连同之前的六位核心——雷洪、无影、阿苏、鬼手、石头、项忠,砺锋营此刻拥有了整整三十三名窥门境修士。他们个个如同血人,瘫倒在地,剧烈喘息,汗水和血水混合着流淌。但他们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黑夜中初升的星辰,璀璨而坚定。那是一种褪去了凡胎后的新生光芒,是对力量掌控的喜悦,是历经地狱重获新生的狂喜。
项易也消耗巨大,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微微起伏。但他屹立不倒,眼中的混沌星旋缓缓平息,化作掌控一切的深邃与疲惫后的欣慰。看着场中这群浴血重生的部下,一股强烈的成就感与对未来的野望在他心中升腾。这支队伍,终于有了真正超凡的雏形。
休整数日,当成功踏入窥门境的二十八名砺锋营士卒,及雷洪等五位先行者恢复了大半体力与精神,所有砺锋营成员,都被召集到演武场。
项易立于高台,目光扫过下方。此刻的砺锋营,虽然总人数不足四十,但整体气势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股凝练、精悍、带着铁血煞气与新生超凡气息的威势隐隐凝结,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锋芒内敛却足以割裂空气。
“恭喜诸位。”项易的声音平静,却清晰地烙印在每个人心底,“历经血火熬炼,百劫加身,尔等已非昨日凡俗,正式踏入了修真之路的第一境——锻骨境。”
他的话语,如同开启了一扇通往浩瀚天地的沉重石门。下方众人心潮澎湃,激动得浑身颤抖,却又本能地对这未知而强大的领域生出一丝敬畏。凡俗与超凡,已是天堑之别。
“今日,便为尔等详解此境,明晰己身之力,亦知天地之限。”
“锻骨境,乃修真之基,脱胎换骨之始。其核心,便是将尔等凡俗之骨,熬炼成足以承载天地元气、运转周天的道骨。此境共分四阶:窥门、小成、大成、圆满。”
项易的声音带着洞悉本质的力量,清晰地阐述着力量的阶梯:
“窥门境,如尔等此刻。”他指向下方气息焕然一新的众人,“初窥门径,引气入骨,洗髓伐毛。筋骨强度、力量、速度、耐力、五感敏锐度、恢复力皆远超凡人。单臂之力,可达八百至一千五百斤。”他顿了顿,看着下方骤然亮起的眼神。
“筋骨初具道骨雏形,可初步引动、储存并微弱运用天地元气于自身攻防,或加持于兵器拳脚,威力倍增。寿元亦开始缓慢增长,可逾百二十载。”千斤之力,寿元过百二。这在凡俗已是传说中的境界,如今他们触手可及。新晋的窥门境修士们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几乎要忍不住长啸出声。
“小成境。”项易继续,声音带着一丝引导,“道骨初成,元气充盈。力量可达两千至三千五百斤。元气运转更为流畅,可初步外放护体或附着兵器,形成微弱罡气,寻常刀剑难伤。对天地元气感知利用大大增强,可修习基础术法战技。寿元可至一百五十载。”想象着罡气护体、挥手间风雷隐隐的景象,众人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大成境。”项易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道骨坚韧如精铁,元气浑厚。力量可达四千至六千斤。元气外放如臂使指,罡气凝练,可硬撼强弓劲弩。施展威力不俗的战技术法。此境修士,在凡俗眼中已近乎陆地神仙,一人可敌千军。寿元近两百载。”一人敌千军,寿元两百,这已是凡俗无法想象的伟力,众人眼中充满了向往。
“圆满境。”项易眼中混沌星旋微闪,仿佛在回忆某种境界的极致,“道骨无瑕,混元一体。力量直逼八千乃至万斤巨力。元气精纯磅礴,如汞似浆,举手投足皆有莫大威能,罡气护体可硬抗攻城巨弩。对天地之力的感悟更深,为冲击更高境界——通脉境,打下最坚实根基。寿元可达两百五十载以上。”万斤巨力,寿元两百五十载。每一个境界的描述,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敲开了他们对力量巅峰的无限遐想。窥门只是起点,这条道路的尽头,是足以移山填海的伟力。
然而,项易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变得冰冷肃杀,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规则之力随着他的话语弥漫开来:“然。力量,伴随着责任,更伴随着不可逾越的铁律。”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下方因力量憧憬而激动的众人,如同冰水浇头:“尔等既已超凡脱俗,踏入修真之途,便须谨记一条铁则——天律之下,超凡禁武凡尘。”
“天律司。”项易吐出这三个字时,整个演武场的温度骤然下降,连光线都似乎黯淡了一瞬。众人心头莫名一紧,仿佛被无形的冰冷视线扫过。“此乃监察诸天万界,维系凡俗与修真界限的至高机构。其监察者,无影无形,无处不在,代天行罚。”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警告,“修士,无论境界高低,皆不得无故对凡俗之人动用超凡武力。欺凌、屠戮、以术法操控凡俗意志、大规模干涉凡俗王朝运转…凡此种种,皆触犯天律。”
项易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团混沌元力无声凝聚,旋转着,散发出令人神魂战栗的寂灭与审判气息。这股威压并非针对众人,却让他们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冷漠无情的眼睛正注视着这里,下一刻就可能降下灭顶之灾。
“触犯天律者。”项易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轻则修为尽废,神魂受刑,永世沉沦。重则天罚临身,形神俱灭,真灵溃散,永不超生。更有甚者,会牵连宗门、家族、师承,引来灭顶之灾,鸡犬不留。”他收回手掌,那股恐怖的威压也随之消散,但众人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对那无形规则的深深敬畏。
“此律,维系诸界平衡之根本,亦是保护凡俗亿万生灵不受超凡伟力肆意践踏之基石。尔等力量源于天地,便须遵守这天地的规则。”项易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恃强凌弱,欺凌凡俗,非是强者所为,乃是自取灭亡的蠢行,更是对我砺锋营铁血之名的玷污。”
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我砺锋营,未来或为混沌道兵,纵横诸天,但绝不可成为恃强凌弱的屠夫。我们的刀锋,只指向该杀之敌——百蛮山蛮族,镇南关叛徒,紫宸殿仇寇。以及未来道路上,一切阻我道途、伤我手足之敌。凡俗之事,自有凡俗法度运转,非天倾地覆、生灵涂炭之大劫,修士不得插手。尔等,可铭记于心?”
“铭记于心,谨遵天律,刀锋所指,唯敌寇首级。” 震天的怒吼带着劫后余生的敬畏、对规则的认同、以及对未来征途的无限渴望与坚定杀意,轰然爆发,震得山谷回响,连毒雾都为之翻腾。这誓言,烙印在每个人的神魂深处。
项易满意地颔首。这番警告,绝非空谈。砺锋营要走得更远,踏足更广阔的天地,就必须从一开始就明白界限在哪里,敬畏那悬于所有超凡者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天律司。这支初生的力量,需要的是能掌控力量、遵循规则的战士,而非无法无天的暴徒。
“很好。”项易眼中重燃混沌星火,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锐不可当的锋芒,“一月之期将满,尔等根基已固,锋芒初砺。然,窥门仅是起点。小成、大成、圆满,乃至更高的通脉之境,才是吾辈所求!”
他猛地抬手,手臂如枪,笔直地指向北方,一股冲霄的杀意如同实质的血色狼烟,轰然爆发:“一月之后。砺锋营将以三十三名窥门境混沌道兵之姿,踏出蛇涎谷。百蛮山之血,将是我等祭旗之物。以敌酋之颅,奠我手足英魂。让这南疆十万大山,响彻我砺锋营的第一声——混沌龙吟!”
“血火砺锋,混沌龙吟!杀!杀!杀!!!”
冲天的战意与杀伐之气,混合着新生的超凡气息,如同无形的狂暴飓风,直冲云霄。蛇涎谷终年不散的浓稠毒雾,在这股一往无前、誓要撕碎一切阻碍的气势冲击下,竟被硬生生冲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久违的、带着血腥味的蛮荒天光。一支初生的、纪律严明、知晓界限却又锋芒毕露到令人胆寒的混沌道兵,已然彻底成型,爪牙淬炼完毕,只待饮血开锋,发出那震动南疆、乃至更广阔天地的第一声怒吼。潜渊之龙,即将破雾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