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林烨正站在东区地基边上。雨已经下了快三个小时，风卷着水珠打在脸上，衣服贴在身上，冷得人发僵。
系统提示跳出来：【东区三号楼南侧墙体湿度超标】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转身就往楼体方向跑。手电筒的光在雨夜里划出一道斜线，照到墙面上时，能看到水渍正从砖缝里慢慢渗出来。
“不是全面漏水，是局部。”他靠在墙边低声说，雨水顺着帽檐流进脖子。他记得这栋楼是上周刚做完外墙防水的，当时巡查记录写的是合格。
但现在墙面含水率明显不对。
他掏出对讲机：“小虎，带上检测仪，三号楼南面集合。二哥，叫上钢筋班和木工组的骨干，十分钟后工地集合，有活要干。”
对讲机那头传来咳嗽声，接着是小虎的声音：“三哥，这么晚了还开工？”
“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林烨把对讲机塞回口袋，抬头看脚手架。铁架子被雨水冲得发亮，踩上去肯定打滑。
他没等其他人来，自己先爬了上去。
一块一块检查接缝。手指摸到第三层横梁下方时，停住了。防水涂层薄得几乎刮不起来，用指甲一蹭就掉渣。
“赶工留下的坑。”他心里明白了。那天进度紧，班组为了早点交工，涂了一遍就走了，没人复检。
他跳下脚手架，直奔仓库。
打开最里面那排储物柜，输入密码。柜门弹开，里面放着一桶银灰色涂料，标签上写着“高效防水材料”，这是他之前用贡献点换来的，一直没舍得用。
现在必须用了。
他提着桶往回走，路上碰上了打着伞的大哥。
“怎么了？”大哥问。
“防水没做到位，再不处理明天就得进水。”林烨脚步没停，“你去调度组，调两台鼓风机过来，先把墙面吹干。另外，所有今晚能上工的人，每人补二十块加班费。”
大哥愣了一下：“这么大的雨，还要干？”
“任务还在。”林烨抬头看了眼天，“‘零投诉’三个字，不是挂在嘴上的。”
大哥没再问，转身跑了。
林烨回到三号楼前，小虎已经带着仪器在测数据。二哥也到了，身后跟着七八个工人，都穿着雨衣，帽子拉得很低。
“情况你们看到了。”林烨把涂料桶放在地上，“这层防水重做，标准不能降。谁手上出问题，后面出了事算谁的。”
没人说话。
二哥蹲下打开桶盖，闻了闻：“这玩意儿真管用？”
“系统给的。”林烨说，“按说明来，一遍顶过去三遍。”
“那就干。”二哥站起来，扯着嗓子喊，“张强带一组上西侧，李柱带二组上北面，我和三哥负责南侧！安全绳必须系牢，梯子有人扶，滑了摔了今天谁都别回家！”
工人们散开去找工具。
林烨拎起刷子开始涂第一道。涂料抹上去是半透明的，很快变成哑光灰，贴合得像长在墙上一样。
雨还在下。
他们干到凌晨两点，三号楼四个面全部重新覆盖。鼓风机轮换吹干，新涂层在湿气中迅速固化。
林烨没休息，直接去了四号楼、五号楼抽查其他班组的防水记录。小虎拿着本子跟在他后面登记。
“七组昨天只涂了一层。”小虎翻着之前的日志，“但签字是全的。”
“找他们组长。”林烨停下脚步，“今晚加个班，该返工的返工。”
小虎点头跑去传话。
天快亮时，雨终于停了。
林烨坐在临时棚子里喝了一口热水，手还在抖。眼睛酸得厉害，但他不敢闭。
大哥走进来，手里拿着热馒头：“吃点东西。”
“谢谢。”林烨接过，咬了一口。
“你打算查到底？”
“查。”他说，“只要还没验收，每一面墙都得过关。”
大哥沉默了一会儿：“二哥刚才摔了一跤，膝盖蹭破了皮，没大事，已经包扎了。”
“让他回去休息。”
“不肯走。说既然说了要‘零事故’，自己就不能倒下。”
林烨没说话，低头看着桌上的抢修路线图。那是小虎画的，标出了所有需要复查的楼栋位置，密密麻麻连成一片。
白天继续施工。
住户已经开始陆续看房，林烨安排专人每天走访，记录反馈。有个老人说阳台排水慢，技术组当场拆开地漏清理；另一家反映窗框有缝隙，半小时内补胶完成。
验收组来了三次。
第一次查材料台账，林烨拿出每一批涂料的批号清单，对应使用楼栋和施工人员签名齐全。
第二次查安全记录，翻遍三个月的日志，没有一起上报轻伤。
第三次是最终抽查。
验收组长亲自拿仪器测试三号楼南墙，探头贴上去十几秒后，屏幕上数字稳定在“0.3%”。
“正常干燥环境下标准是低于0.5%。”他抬头看向林烨，“你们这个是在暴雨后测的。”
林烨站着没动：“我们重新做了防水。”
“什么时候？”
“前天夜里。”
验收组长看了看旁边的记录表：“工期原定九十天，你们提前十五天完工。三项指标——无安全事故、无进度延误、无有效投诉，全部符合要求。”
他收起仪器，转向身后几个人：“可以签字了。”
现场安静了几秒。
然后不知谁喊了一声：“过了！”
欢呼声炸开。
工人们从各个角落跑过来，有人拍肩膀，有人跳起来大叫。小虎站在人群边缘，脸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二哥挤到林烨身边，抹了把脸上的汗和泥：“三儿，咱们……真的做到了？”
林烨点点头。
系统提示在同一刻弹出：【终极任务完成】
【奖励已发放：时代先锋称号 + 未来商业信息库】
他低头看着手机，没说话。
大哥走过来，站在他另一边。三人并排站着，面前是飘扬的队旗，背后是建好的楼房群。
“以后呢？”二哥问。
林烨抬起头，目光扫过眼前这群满脸疲惫却笑得痛快的人。
“先让大家好好睡一觉。”他说。
远处，一辆货车缓缓驶入工地大门，车斗里堆着几箱新到的工具。司机摇下车窗，朝这边挥手。
林烨迈步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