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观察后,林浅有了个大概的思路。
“需要平息风煞,就要引导狂暴的风灵力重归有序。”林浅瞬间抓住了关键。
这与修复火原的“净化”、修复泽国的“疏导”都不同。
这里,想来是要更侧重于 “梳理”与“掌控”。
林浅盯着迎面飞来的一道小风刃 —— 那风刃只有手指粗细,青白色的刃口泛着冷光,转着圈朝她冲来。
她集中精神调动秘境权限,去尝试影响这道细小风刃。
在心里默念:“偏一点,再偏一点。”
下一秒,那原本直挺挺的风刃果然顿了顿,轨迹往旁边偏了半寸。
擦着她的衣袖飞了过去,“唰” 地削断了身后一根野草,草茎断口还冒着细小的白气。
“有用!” 林浅心里一喜。
可还没等笑意散开,就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神识像被抽走了一大截,连站都有些不稳。
她赶紧扶着旁边的岩石站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只是改变一道小风刃的轨迹,就耗了这么多心神。
有效,但极其耗费心神!
若要梳理整个峡谷狂暴的风煞,以她目前的权限和对风系法则的领悟,简直是杯水车薪。
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看来是我想简单了。” 林浅摇摇头。
没再贸然往峡谷里走,深入险地。
她退到峡谷外围,找了一圈,终于在西边发现一处相对安全的山崖。
山崖背对着峡谷风口,上面长着几丛耐旱的灌木,还能清楚看到峡谷里的情况,正好适合停留。
这里相对安全。
林浅找了块平整的石头盘膝坐下。
这一次,她决定换个修复方式。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决定先在此地修行一段时间。
借助此地浓郁的风灵力,加深对风系法则的感悟。
同时尝试用自己的权限,如同抽丝剥茧般,一小片一小片地去梳理、安抚那些狂暴的风煞。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也是对心性、神识和权限运用的极致锤炼。
但没关系。
对她而言,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日升月落。
林浅独自一人在裂风峡谷外驻扎下来。
白天,她用神识牵引着权限之力,如同一个最耐心的工匠,一点点地去理顺眼前,所能及范围内的风煞流。
阳光爬上山崖,照在她脸上,额头上渗出汗珠顾不上擦,直到那一股一股的小风煞终于温顺下来,化作一缕缕柔和的风,轻轻吹过崖边的灌木,她才会松口气。
这样的动作一日日发生着。
夜晚,她则打坐修炼,感受着风灵力的特点和特性,体会着那狂暴表象下所蕴含的自由与速度,理解风的真意。
夜里峡谷里的风更狂了,“呜呜” 的风声像哭嚎。
盯着秘境头顶的星空,林浅依旧一动不动坐在那块石头上,闭着眼睛打坐。
周围的风灵力带着狂暴的劲儿,往她体内钻,有的顺着经脉跑,有的在丹田附近打转。
她没有强行压制,反而静下心来,仔细感受风灵力的流动 —— 它们快得像闪电,轻得像羽毛,既能刮倒大树,也能托起蒲公英的种子。
这个过程孤独而漫长。
进度缓慢。
崖边的灌木枯了又绿。
好多次,林浅因为长时间用神识牵引权限之力,神识消耗过度,头痛得像要炸开,眼前阵阵发黑,只能靠在岩石上,含颗凝神丹缓半天。
最初也因为掌控不及时,被胡乱逸散的风煞割破衣衫,在身上留下细小的血痕。
原本质量颇好的法衣,平时刀砍都不容易破,在风煞面前却跟纸糊的一样,在这些狂妄的风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那些留在身上的细细密密的线条血痕还没有结痂,新的伤口又冒出来。
但林浅并没有停下。
只是简单用灵泉水洗干净,缠上布条,然后依旧坐在崖边重复日复一日的动作。
她从没觉得不值。
因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每理顺一丝风煞,自己对风系法则的理解便深刻一分。
—— 之前看风只是风,现在却能看出风的轨迹、风的情绪。
对这片区域的权限掌控便牢固一丝。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日日夜夜长久的独自一人。
让她产生了错觉。
有天傍晚。
她坐在山崖顶上。
看着夕阳把峡谷染成橘红色,竟仿佛听到了峡谷传来的低低呻吟,像在诉说着被风煞折磨的痛苦,又像是在渴望恢复平静的呼唤。
时间就在这枯燥而又充满挑战的修行中悄然流逝。
林浅不知道小鲤和阿墨何时会醒来。
但她知道,当小伙伴们出关时,她必定已经将这令人望而生畏的裂风峡谷,也变成秘境中另一处秩序井然、充满生机的地方。
一路走到如今,
她好像到现在才成为了与自己内心对话的苦修者。
秘境广袤,前路犹长。
她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