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小路家的客厅里,吉他声断断续续地响着,爱音坐在地毯上,指尖在琴弦上拨弄着,却总有些心不在焉。
“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樱小路端着一杯果汁走过来,放在爱音身边的茶几上,看着她略显烦躁的模样,轻声问道,“连天文部都不去了,直接逃到我家里来。”
爱音的指尖一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头盯着吉他上的弦钉,沉默了几秒才慢慢开口:“没办法啊,毕竟我已经退出了乐队…… 而且,说实在的,灯没有选择我,我其实还是挺生气的。”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就像个备选,需要的时候就拉过来,不需要了就放在一边…… 那种被利用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话音落下,客厅里又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偶尔吹动窗帘的轻响。
“哼~这样嘛,那好吧。” 樱小路在爱音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里带着点纵容的温柔。
她心里清楚,爱音现在的委屈和生气,不是靠几句劝说就能化解的 —— 那是被在意的人 “推开” 的失落,是觉得自己不被需要的难过。更何况,如果灯和立希真的打从心底觉得爱音不重要,真的把她当成可有可无的存在,那她反而不会劝爱音回去。
爱音轻轻叹了口气,不想让自己的低落情绪传染给樱小路,更不愿看她因为自己而皱起眉头。她立刻打起精神,晃了晃有点发酸的手腕,主动开口撒娇:“露娜,我手指练酸了,你给我做做手指操吧。”
这话倒也不全是转移话题的借口 —— 她心里藏着点小九九,就是想趁机和樱小路贴贴。毕竟每次做手指操时,樱小路的手会轻轻托着她的手掌,指尖在她的指节上慢慢按压,掌心软软的温度裹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既温暖又舒服。
“好啊。” 樱小路果然没多想,爽快地应了下来。她自然地托起爱音的手,指尖先轻轻捏住她的食指,从指根到指尖慢慢揉捏着,动作温柔又认真。
樱小路捏着爱音指节的动作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眼睛微微一亮 —— 或许这能让爱音的心情好起来。她一边继续轻柔地给爱音按着手,一边温声提议:“爱音,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的幼驯染心吗?要不我找个时间,让你们认识认识?”
在她心里,心的性格开朗又活泼,还特别会调动气氛,和爱音肯定合得来,说不定两人很快就能打成一片。
爱音歪了歪头,手指被樱小路按得舒服地蜷了蜷,心里盘算了一下 —— 能认识露娜的幼驯染,也能了解一下露娜的过去,还能顺便换换心情。她便爽快地点点头,声音里多了点轻快:“好啊。”
而在另一边的天文馆星象馆里,室内已经暗了下来,只有头顶投影的星体散发着微弱的光。灯躺在观影椅上,望着那些模拟的星辰,脑子里却还在反复纠结着乐队的事,不知道该怎么打破眼前的僵局。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 “咔嗒咔嗒” 调节椅子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转头一看,是初华 —— 她正皱着眉和椅子靠背较劲,显然不知道该怎么调。
初华察觉到灯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动作,双手合十对着灯轻轻晃了晃,语气带着歉意:“椅背压不下去,吵到你了吧?”
灯没说话,只是微微起身,伸手搭在初华椅子的扶手处。“这个座位……” 她一边低声说着,一边摸索到侧边的调节按钮,指尖轻轻一按 ——
椅背 “唰” 地一下向后倒去,初华没防备,顺着椅背一起躺平,瞬间和侧过身的灯凑得极近,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能清晰地看到彼此眼底的光。
初华愣了愣,看着灯近在咫尺的脸,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随即弯起嘴角笑了起来,声音轻而软:“谢谢你,帮大忙了。”
这时,前方的屏幕亮起提示,星象放映即将开始。两人都没再多说什么,各自躺正身体,目光投向头顶渐渐亮起的 “星空”,室内又恢复了安静,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和设备运转的轻响。
播放结束后,灯顺着人流往出口走,踏上向下的台阶时,眼前突然一阵模糊,脚步瞬间变得虚浮,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斜,仿佛下一秒就要摔下去。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心啊!” 初华的声音带着点急切,她看着灯眼神迷茫的样子,干脆拉着她在台阶旁坐下。
“你还好吗?” 初华蹲在她面前,目光里满是担忧,停顿了一下又轻声补充,“你看起来快要哭了。”
这句话戳中了灯强忍的情绪。她猛地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而初华此刻也彻底确认 —— 眼前这个少女,正是祥子曾经提起过的乐队主唱。但她没有说破,只是抬起头望向夜空,语气带着点感慨。
“在城里也能看到北极星呢…… 我之前还以为在东京都看不到星星呢……”
“当时发现的时候,还吓了我一跳。” 她轻轻笑着,像是在分享一件有趣的小事。
灯听着她的话,也慢慢抬起头,目光落在天边那颗明亮的北极星上。沉默了几秒,她伸出手指,指着夜空中的星群,低声开口。
“大熊座,小熊座……”
就在她专注辨认星座时,初华悄悄拿起了她放在身旁的笔记本,翻开的页面上,是被反复涂改过的歌词,字迹里藏着挥之不去的低落。
“就像歌一样呢。” 初华把笔记本整理好,递回给灯,眼神认真,“感觉用歌声就能传达出去,哪怕是难以说清的事情。”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歌声也比话语,更能传达心意。”
灯低头看着笔记本上熟悉的字迹,脑海里突然闪过上次演出时,祥子站在舞台上为自己加油的模样,那些被歌声赋予的力量,此刻悄悄在心底复苏。
初华把本子轻轻放在灯的腿上,对着她摆了摆手,笑容温柔:“希望你能够传达出去呢。” 说完,便转身融入了夜色里。
台阶旁只剩下灯一人,她抱着笔记本,抬头望着那颗北极星,初华的话在耳边反复回响,心里的迷雾,似乎渐渐透出了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