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几日,白玖都早出晚归,玄清也不知他去干什么,只是每晚会回来与他双修至很晚,第二天又不见踪影。
望着毎日那人离去的背影,玄清心情有些惆怅,心里莫名的难受。
但如果他看过凡界话本就会明白,这简直就跟受宠后毎日等待被临幸的妃子一模一样。
不过好在,通过这几夜双修的努力,他的经脉也修复的差不多了,可以逐步开始运气修炼,只是还需要循序渐进。
身体也能慢慢隐去蛇尾,只是脖颈上一些鳞片还无法完全淡去。
自那日事情过后,无郁山就升起了护山阵法谢绝一切拜访,只有玄明义在那日白玖走后过来见过他一面。
玄明义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时不察酿成了这等大祸,对玄清又是哭又是拜,就差给他送走了。
玄清无语,但对玄明义还是很信得过,跟他说明了自己对白玖的心意,隐去了白玖是合欢宗的内情,只说是与魔修。
毕竟魔修虽然修魔,但至少还是人,玄明义虽然心里膈应,但碍于自己也没理不好多说,只好同意了他。
也是在那晚,白玖回来发现屋里有过外人,按着玄清折腾了一夜。
直到最后他实在不行了,满身红青湿汗,蛇尾都蔫蔫的抬不起来。
白玖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支熏香,点燃以后梨香飘渺,瞬间就让他身体开始燥热,硬生生又折腾了一天一夜才终于作罢。
途中甚至还探索出了蛇尾的几种用法,让没见过这场面的玄清,差点羞晕过去。
也因此等他醒过来能感受到灵气波动时,也没有太惊讶,只有一种被掏空的无力。
他坐起身拿过一旁折好的衣衫穿好,起身下榻。
他现在已经可以控制好人形,只需要注遮掩一下脖颈处的情爱痕迹便可。
在屋里待了这么久,是该晒晒太阳,去看看小……桑玖了。
忽地一张明黄符咒从外飘进,悠悠飘落在玄清掌心。
玄明义这几日都会送一两张传音符过来,今日也不例外。
玄明义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大多是一些无病呻吟的抱怨,以及对莫老这几日突然严查宗门内外上下引起的混乱吐槽。
明明罪魁祸首已经诛杀,为什么还要一个个严查,这在他们看来有些小题大做的行为,最后居然还真让莫老抓到两个魔修,其中一个居然还是四长老的亲传弟子,这下才是真的炸了。
虽然最后查出云立只是祖上有魔族血脉,但这也不能摆脱他是魔族的事实。
莫如戈直接就要把云立逐出宗门,这可把护短的穆青给惹毛了,两个老家伙在戒律堂吵的不可开交,一个要逐,一个要留,把玄明义头发都愁光了。
玄清对穆青那位白滚滚的亲传弟子有些印象,还算乖巧懂事,当时只觉灵气有些混杂,但灵根不错,没想到竟是魔族血脉,连他第一次见面也没感觉出来。
他凝眉继续听下去。
后面就是太虚仙宗了,堂堂一太虚宗长老,死在天剑宗,这事不需要人传就已经自带热点。
玄明义都已经编好对外说辞了,结果一连几天太虚宗都毫无动静,外面的舆论也突然变成了【棋韵长老爱而不得,为情自堕魔道,欲迫害抚清仙尊,死有余辜。】
身为太虚仙宗的长老之一,棋韵的名字可谓响当当,其中便是因她对抚清仙尊的狂热追求,孟浪无耻又下流,现在死了也活该没什么好名声这话。
这件事简直让太虚宗千年来积攒的名声扫地,结果正主到现在竟然完全不予理会。
玄明义有些好奇宁风棠是不是被气死了,特意去查了一番才知道。
柳妤溟闭关的地方突然炸了,里面不知道哪来的魔气蔓延了整个山头,而且好像还不是一般的魔气,处理起来极其麻烦,碰到一些轻则肉体灼痛,重则心魔缠身,道心不稳。
要知道,太虚仙宗修的便是心,修仙最怕的便是心魔,他们境界高的还能抵抗一二,境界低心性不够坚定的直接入魔也不是不可能。
干这事的人不可谓不恶毒,这明显就是冲着毁掉整个太虚宗去的。
是矣,宁风棠现在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再让魔气蔓延下去,太虚仙宗千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直至现在整个太虚宗已经跑了一大堆弟子,宗主长老忙的焦头烂额,一边骂棋韵一边还得防止魔气四溢。
传音符里传来玄明义幸灾乐祸的尖锐笑声,一点一宗之主的样子都没有。
玄清听到这里神情微微一愣。
能以这种方式报复回去的人,他不用深思就已经猜到是谁了。
难怪这几日总是早出晚归。
玄清唇角蔓出一抹笑意,这几日的郁气一扫而空,只余阵阵甜意。
还有最后一则消息,也是最让人担心的事情,玄明义收起笑。
【妖族局势骤变,新王不知所踪,旧王重登,与魔族相交甚密,隐有联手之向,魔君长驻妖王宫,恐有巨谋,慎之。】
妖族与魔族联手,这是千万年来都不曾发生过的事。
玄清脑子里反反复复回响着这句话,一时呆愣在原地,连传音符什么时候说完消失了也没注意,坐在榻上捋着脑海中杂乱的思绪。
玄明义不知其中的隐秘,玄清却知道一些的。
他知道新旧妖王都是谁,也知道他要报仇的对象是谁。
一个连他巅峰时都忌惮的妖王,现在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说没人在背后动手脚估计没人会信。
玄清长睫垂下,遮住幽绿梦幻般的瞳孔,眼底不断有爱意闪烁。
那日在寒潭被白玖抚摸脊背伤疤时说的话还历历在耳。
他那时脾气并不算多好,可就是那样,白玖也从不与他说过半句重话。
有时候他都有种正被白玖引领着向前的错觉,但这种感觉大多没几秒就会被白玖无休止的撩拨挑逗打断,让他只觉得最近床事太频繁,做出幻觉了。
但白玖也真的在向他证明,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他在给自己报仇出气……
他那日说的,去帮他杀人,现在妖族便真的没了那人。
尽管有些对没有手刃仇人的遗憾,但这种被人无底线爱着宠着的感觉让玄清有些上瘾。
不知不觉间,他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瘾君子,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那个人的爱。
离开他的白日,自己就像离开水的鱼,挣扎着窒息着等待夜晚的降临。
只有在白玖回来到时,自己才会活过来,被无尽爱意笼罩,痛并快乐地与他纠缠到天亮。
那人从不嫌弃自己不人不鬼的样子,有时候兴趣来了还会让他特意变回那副怪物模样,看看着他那副样子还能情绪高昂折腾一宿,属实让玄清自己也没想到。
这个世界除了白玖,或许再没有人能这样毫无芥蒂包容爱护一个怪物了。
就连玄明义第一次见到他那副样子时,也是直接吐了出来。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好看,因为在还没学会完全化形时总被周围一群妖厌恶排挤。
被犹沧发现血肉有增强妖力时,他才六岁,一个刚破蛋出生会飞的蛇,一个蛇族异类。
就算他后来被关起来割掉了双角和翅膀,每天还要放血给他们喝,鳞片被拔光了又长出新的,他的嗓子叫哑了,也从没有妖对他产生过怜悯。
可现在,他也有了一个无条件爱他的人,这是他曾经希望但又不敢奢求的。
他在那样的环境生活了十余年,直到无郁找到他,将他带回了天剑宗,改头换面。
无郁说这一辈姓玄,于是他给自己取名,清。
那时的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这个字,这个字对他似乎有种莫名的吸引力,感觉好像如果有人那么喊他,一定会很好听。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喜欢白玖意乱情迷时唤他的名字,像遥远虚空唤他回乡的缪音,指引着回家的归途。
他早该明白的。
“我爱你……”
忙完回来的白玖听到自家清清在对着空气表白,皱起脸问:“你爱谁?”
玄清蓦地回神看向身旁站着的白玖,一早的不辞而别,几个时辰的寂寞空虚,以及得知那些消息的开心与激动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委屈。
他倏地起身将白玖抱紧,高大个子弯腰埋进白玖颈窝,在上面又亲又啃,喃喃道:“爱你,我爱你,白玖,我好爱你,不要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