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别动，这药很贵的！”陆祁捏着小蛇的七寸，小心翼翼地涂抹药膏，“知不知道这一小瓶抵得上寻常人家半月的开销？”
柳太真盘在桌上，粉色瞳孔半眯着，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内心却在疯狂吐槽：又不是我求着你用的！切！
“哎呀，轻点拍！”陆祁躲开突然扫过来的蛇尾，哭笑不得，“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知不知道为了你这伤，我这个月都要喝西北风了！”
柳太真冷哼一声，尾巴又不安分地拍打着桌面。
这女人整天念叨药费，分明是故意说给她听！当她不知道这医馆日进斗金吗？前天光是那个富商看诊，就给了十两银子！
“好啦好啦，知道你委屈。”陆祁涂完药，顺手揉了揉小蛇的脑袋，“等伤好了，取了胆，我就发财啦！”
柳太真猛地昂头，作势要咬。又是取胆！这女人能不能换个词！
陆祁轻巧躲开，笑嘻嘻地将她拎起来：“走，带你去前堂见见世面。”
今日医馆病人不少，陆祁将小蛇揣进袖袋，只让她露出个小脑袋。自己则端坐在诊桌后，一副娴静医女的模样。
“大夫，我这咳嗽老不好...”一个老妇人坐下，刚开口就对上柳太真冰冷的粉色瞳孔。
“啊——蛇啊！”老妇人吓得直接从凳子上跌下去。
陆祁赶紧按住袖袋里蠢蠢欲动的小蛇，面上却笑得温和：“老人家莫怕，这是药蛇，专治咳喘的。”
柳太真：“......”胡说八道！
好不容易安抚好老妇人，下一个病人是个年轻书生。
“姑娘妙手仁心...”书生红着脸偷看陆祁，话未说完就见一条粉蛇从医女袖中探出，朝他呲牙。
“救、救命啊！”书生连滚带爬地跑了。
陆祁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第三个病人是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孩子哭闹不休，妇人怎么哄都没用。
柳太真忽然从袖中完全钻出，朝那孩子吐出信子，粉色瞳孔在光线暗淡的室内显得格外诡异。
“哇——”孩子哭得更凶了，直接尿了裤子。
陆祁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捣乱的小蛇塞回袖袋，朝惊慌失措的妇人也强笑道：“孩子怕是受了惊，我开副安神汤...”
好不容易送走所有病人，陆祁黑着脸把袖中的小蛇掏出来。
“你这蛇！”她一字一顿，紫眸危险地眯起，“你故意的？”
柳太真昂着头，粉色瞳孔里写满“是又怎样”。
陆祁气得直磨牙，从墙角拎起个小竹篓：“看来得关你禁闭了！”
柳太真：“？？？”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进了竹篓里，眼前一黑，只有竹篓缝隙透进些许光亮。
“好好反省！”陆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还顺手敲了敲竹篓，“再捣乱就把你泡酒！”
柳太真在竹篓里气得团团转。这女人居然敢关她禁闭！她可是大妖！岂能受此羞辱！
她用头顶竹篓，用尾巴抽打，然而这竹篓却任凭她怎么折腾都纹丝不动。
“省省力气吧。”陆祁的声音带着笑意。
柳太真更气了，在竹篓里疯狂转圈。
不知过了多久，竹篓盖忽然被掀开一条缝，一小块烧鸡丢了进来。
“吃饭了。”陆祁的声音依然没什么好气，“吃饱了好继续气我。”
柳太真本想很有骨气地别过头，但烧鸡的香味实在太诱人...她犹豫片刻，还是凑过去小口吃起来。
“就知道你抵抗不了烧鸡。”陆祁轻笑，又丢进一小块，“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柳太真边吃边想，这女人虽然讨厌，但烧鸡烤得确实不错...
吃完烧鸡，她盘在竹篓里消食，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不用听那女人唠叨了。
然而没多久，陆祁就又掀开竹篓盖，把她拎了出来。
“算了，关着你谁陪我解闷。”她嘴上这么说，手上却仔细检查着小蛇的伤势，“嗯，恢复得不错，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取胆了。”
柳太真：“......”她收回刚才的那点点好感！
下午医馆清闲了许多，陆祁索性把小蛇放在诊桌上，自己在一旁整理药材。
“这是当归，这是川芎...”她一边整理一边念叨，仿佛在教徒弟，“等你变成药材了，我就把你和它们放一块儿。”
柳太真懒洋洋地盘着，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桌面，心道，切，最多不过三日我就可以痊愈了，等着吧…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汉子抱着个孩子冲进来：“大夫！快看看我家娃！”
孩子约莫七八岁，手臂肿得老高，明显是被蛇咬了。
陆祁正要上前，却见那汉子一眼瞧见桌上的柳太真，顿时变了脸色：“就是这蛇咬的！”
柳太真：“？？？”冤枉！她除想咬这话多烦人的医女，对谁都没想法。
陆祁紫眸微闪，伸手按住想要上前理论的小蛇，面上却笑道：“大哥看错了，我这蛇整日待在馆中，从不伤人。”
她边说边仔细检查孩子伤口，悄悄朝柳太真使了个眼色。
柳太真不情不愿地游过去，在那伤口处嗅了嗅，然后朝陆祁摇了摇头——不知道。
陆祁心中有数，开了解毒散给那孩子，又详细问了被咬的地点与蛇的模样，最后道：“咬人的应该是条竹叶青，我这药蛇正好能克它的毒。”
说着她拎起柳太真，在小蛇懵逼的表情中，将她凑近伤口。
“借点口水用用。”陆祁低声笑道，不顾柳太真的挣扎，轻轻挤压她的毒腺——虽然没毒，但好歹也是蛇妖，分泌物应该有解毒之效。
那孩子果然很快止了痛，肿也消了些，汉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人一走，柳太真就愤怒地朝陆祁呲牙：居然拿她当药引！
陆祁笑着递过一块烧鸡：“立功了，奖励你的。”
柳太真冷哼一声，却还是凑过去叼走了烧鸡。
看在这女人还算有眼力见的份上，暂时不和她计较了。
夕阳西下，医馆打烊。陆祁将小蛇放回窗台的篮子里，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
“明天乖乖的，不然还关竹篓。”
柳太真别过头，尾巴却不自觉地缠上了陆祁的手指。
哼，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