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些日子遇上了件不愉快的腌臜事儿,鸨母来猜猜是什么事儿呢?”
苏晚疾背着双手,双眼低垂,一双细长丹凤眼看得鸨母心里直哆嗦。
“这……这奴家实在猜不着,贵人是遇上了什么事儿呢?”鸨母手心里都是汗,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滑落。
苏晚疾站累了,头还有些晕乎,找了个离得近的位置坐下。
“我听闻清欢楼有种……助兴的东西?”
鸨母一听,瞬间觉得人生还有盼头,一拍手,卖笑道:“有!有~”
贵人又如何,还不是要来买这些东西。鸨母有些得意,但到底开了几十年青楼,来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鸨母虽然得意,但是依然不敢造次。
“我听闻兖京的鸨母消息可是最灵通的,想来你也是知道前些日子淮安郡主府操办的赏花宴了?”
“知道!知道……”鸨母一听赏花宴,有些心虚,赏花宴上闹出的那两档子事整个兖京都传遍了。
今日摄政王也在,莫非是为了京中盛传摄政王好男风的流言来的?
“知道就好,那日我更衣的屋子里被人放入和光散,我可是听闻这和光散是你这里的独门配方。”
鸨母一听,腿一软,噗通一声又跪下了,哭嚎道:“贵人冤枉啊!您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干这种事污了贵人的眼啊!”
众人的心思都放在这,这番对话声虽不大,但有心人都听了个七八分,纷纷伸长了耳朵。
“我何时说是你干的了?”
“那您这是……何意?”
鸨母糊涂了,将赏花宴的传闻反复琢磨了一遍,实在是没有一丝关于和光散的传闻。
“我发现这和光散不久,两个贼人与摄政王就陆续到我更衣的屋里,我只是偶然弄脏了衣角,临时借那处更衣,这其他人可不见得——”
苏晚疾故意咬重最后一句话,不满的暼了眼姜云岫。
鸨母是风月场里打滚的人物,一下子就明白,贵人还真是为了摄政王好男风的事儿来的!
听闻赏花宴那日,摄政王同准王妃闹得不可开交,哪曾想这里头还有和光散的事?真真是无妄之灾!
眼前的女人想必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准王妃了。她借着擦干的动作,迅速打量过二人,显然是为了这事闹别扭呢!
鸨母心下了然,她得罪不起摄政王,连忙请罪澄清,从中调和:“贵人明鉴哪!摄政王从来没有来过清欢楼,更别提买那劳什子东西了!”
见苏晚疾不信,鸨母靠近她一步,低声保证道:“来清欢楼交易的,都是有记录的,摄政王是真没来过!”
“既然有记录,那就拿出来看看,口说无凭。”
苏晚疾说的轻松,鸨母可是立刻慌乱了起来。虽说买和光散的人不少,但是私底下购买,不愿意暴露的大有人在。
“使不得,使不得!”鸨母连忙摆手。“不能坏了规矩啊!”
姜云岫适时开口劝道:“晚晚,已经有人能证明我府上从未买过和光散,我没买过,自然跟那两个贼人没有关系,纯是巧合。”
姜云岫的话到了苏晚疾耳朵里,更像是心虚了,急于平息此事。苏晚疾一摔茶杯,四周瞬间安静下来,看向这处。
摔杯为号,早就在外头准备的萧为安身穿绣衣,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
许袁杰已经如烂泥一般被丢在一旁,临刀给他留了一口气,活不好也死不了。
鸨母见一群绣衣使,身上直冒冷汗。绣衣使跟眼前这对准夫妇的护院有什么区别?
四周的人更是为自己捏了把汗,出门该看看黄历的。
“我乃绣衣司绣衣同知萧为安,今日奉命追拿逃犯,这逃犯进了清欢楼。”萧为安环顾四周,伸手比了个搜查的手势,绣衣使立刻四散行动。“搜仔细了!”
“萧同知可得搜仔细了,这来往的账册也得好好查一查,说不准这清欢楼跟逃犯有交易,且来往密切呢!”
“多谢王爷提点。”
两人一唱一和的,鸨母绝望极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
一个绣衣使拿了一本可疑账册恭敬的递给萧为安。
萧为安一看,一众男人中一个女人的名字分外惹眼。
“青楼不接待女客,你这账册上却有一个女人名字,说!这个琴心是什么人!”萧为安冷笑一声:“你可别告诉我,这就是个男人!”
众目睽睽之下,她若是交代了往后谁还敢跟她交易,这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
鸨母正左右为难着,苏晚疾出来解围道:“琴心?我记得吏部李尚书家的嫡小姐有个侍女也叫这个名儿。”
鸨母一听瞬间瞳孔一震,这世间叫琴心的人多了去了,苏晚疾却指直李府小姐的侍女。
鸨母忽然想起一些传闻,赏花宴上李思蕊挑衅陈衡均,苏晚疾却与陈衡均投缘。赏花宴还发生了陈衡均夫君杨逸行同李思蕊苟合的腌臜事,莫非!
鸨母一下就将所有事串起来了,人也通透起来,这被下药的哪里是镇北王,分明是陈衡均!
镇北王却为了维护陈衡均不惜污了摄政王的名声……
苏晚疾一见鸨母的模样,就知道她心中有数,不禁感叹道——这鸨母是个聪明人。
萧为安再次严肃的质问鸨母:“可是如同王爷所言,还不从实招来!想必你也不想去一趟绣衣司吧?”
听着萧为安话里的威胁之意,鸨母连忙答话:“是……正如王爷所言……是吏部李尚书家嫡小姐的侍女来我这里买的。”
吏部李尚书家只有一位嫡女——李思蕊,众人一听,有消息灵通的一下子就回过味儿来了。
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赏花宴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略有耳闻……原传摄政王好男风,原来是着道了……”
另一旁一位持扇男子连忙反驳:“你这消息还是太闭塞了!这哪里是摄政王着道了,分明是无妄之灾!我听闻赏花宴上李小姐同杨府公子苟合被当众抓住,那日,杨夫人也去了赏花宴,席间离席许久,有一侍女不知道跟杨公子说什么,带着一群人一闯门,这才有摄政王好男风的传闻。我猜啊,这屋里的和光散,分明是李小姐把药下的,找了两个男人要害杨夫人呢!”
“哎呀,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