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去。”
姜晓荷声音坚定道。
秦卫东准备出门的动作停住，回头看她，眉心微蹙：“不行，待在家里。”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听话。”秦卫东的语气不容商量，拿起那根厚重的木拐杖，拉开了门。
姜晓荷嘴上没再反驳，心里却拧着一股劲。
这个男人总想把所有危险都自己扛，她不能总躲在他身后。
等秦卫东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姜晓荷对炕上的林静姝低声说了一句“我很快回来”。
便屏住呼吸，悄悄跟了出去。
夜色渐浓，村里的老槐树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
秦卫东提前到了，他并未拄着拐杖，而是将其横握在手中，靠着粗壮的树干，整个人融入了黑暗里，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姜晓荷猫着腰，躲在几十米外的一丛野草后，屏息凝神。
大约过了一刻钟，几个摇摇晃晃的黑影出现了。
为首的正是周明轩，身后跟着三四个壮汉，不过不是下午哪几个了。
“没想到你真的敢来。”周明轩阴阳怪气地说。
“说事。”秦卫东的声音很冷。
“痛快！”周明轩从怀里甩出一沓照片，“这些，眼熟吧？”
“你想要什么？”秦卫东问。
“很简单。”周明轩向前一步，脸上是扭曲的快意，“让姜晓荷交出辣酱厂的配方，然后你们两个立刻滚出红星公社。否则……”
“否则如何？”秦卫东瞥了他一眼。
“那这些照片就会出现在县里的各个角落。”周明轩得意地笑了，他但拎出其中一张。
“特别是林静姝夜宿你家这张，啧啧，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名声，就这么毁了。”
“还有，”周明轩的眼神变得狠毒，“我爸已经跟地区打了招呼，上面派了调查组，专门查你。你现在自身都难保，拿什么跟我斗？”
姜晓荷在草丛里握紧了拳头。
这对父子，是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秦卫东反问。
“不在乎？”周明轩冷笑，“那我就先从姜晓荷开始。”
他示意身后的壮汉。
“兄弟们，去把那个女人抓来。既然她男人不在乎，那我们就让她亲自体验体验什么叫身败名裂。”
几个壮汉狞笑着往村里走去。
秦卫东眼中闪过杀意。
他那条“残疾”的腿猛地蹬地，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瞬间冲到周明轩面前。
周明轩只看到一道黑影，然后喉咙一紧，呼吸瞬间被夺走。
秦卫东单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生生提离了地面。
“你……你不是瘸子……”周明轩双脚乱蹬，脸涨成了猪肝色。
跟来的四个壮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反应过来后，怪叫着冲了上来。
“放开周少！”
秦卫东看都没看他们，掐着周明轩的手腕一抖，只听“咔”的一声，周明轩的下巴被卸掉，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随手将周明轩扔到一边，转身迎向那四个壮汉。
他手中的拐杖不再是支撑物，而化作了最凶悍的武器。
第一个壮汉挥拳打来，秦卫东身体微侧，拐杖的钩头精准地勾住对方的手腕，顺势一拧。
“啊——！”
骨头错位的脆响在夜里格外清晰，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
另一个壮汉从侧面偷袭，秦卫东头也不回，拐杖向后猛地一捅，正中对方的膝盖窝。
那壮汉腿一软，也扑倒在地。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四个壮汉，两人断了手腕，两人碎了膝盖，全都躺在地上哀嚎，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不是打架，这是碾压。
姜晓荷在草丛里看得手脚冰凉，心脏狂跳。
她知道秦卫东能打，却从没想过是如此的……狠厉、专业、高效。
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致命的危险气息。
秦卫东一步步走向在地上不断后退的周明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我爸是县长……”周明轩含糊不清地威胁着，眼中全是恐惧。
“县长？”秦卫东的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缓缓用力。
他伸手掐住周明轩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骨头被碾压的剧痛让周明轩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第一次警告。”秦卫东的声音像来自地狱，“再有下次，就不是下巴脱臼了。”
他松开脚，从怀里也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扔在周明轩脸上。
周明轩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沓照片。
照片里是他和一个半老徐娘在床上鬼混的场景，拍得清清楚楚。
“你……你怎……么会……”周明轩忍着下巴脱臼的疼痛，含糊不清道。
“你觉得呢？”秦卫东冷笑，“县长公子的私生活如果曝光，会很有趣吧？”
周明轩彻底崩溃了，他疯狂摇头，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继续含糊道：“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以后离姜晓荷和林静姝远点。”秦卫东踢了踢地上的照片。
“否则，我不保证这些东西会不会出现在你爸的办公桌上。”
周明轩吓得连连点头。
“滚。”秦卫东吼出一个字。
周明轩连滚带爬地跑了，连他那几个还在哀嚎的手下都顾不上了。
夜色重新归于宁静。
秦卫东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头也不回地朝草丛的方向开口。
“出来。”
姜晓荷身体一僵。
“要我过去？”
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慢慢走过去。
秦卫东转过身，黑沉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用力抱住。
姜晓荷的脸埋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血腥气。
他的手臂箍得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以后不准再跟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是后怕。
“我……我只是担心你……”姜晓荷闷闷地说。
他松开她，捧起她的脸，仔细检查着，确认她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你刚才……”姜晓荷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凶。”
她以为他会生气，或者会解释。
可秦卫东只是看着她，问道：“怕了？”
姜晓荷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眼底还未完全散去的杀气，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
“没有。”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就是觉得……很帅。”
秦卫东愣住了。
他眼中的冰霜仿佛在这一瞬间融化，随即，低沉的笑声从他胸腔里震动出来。
“姜晓荷，”他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真是……”
“怎么了？”
“没什么。”他的笑意越来越深，“一般女人看到男人动手，都会觉得害怕。你倒好，觉得帅。”
“因为你是在保护我们。”姜晓荷认真地说，“为了保护家人而战斗的男人，本来就很帅。”
秦卫东的笑容渐渐收敛，变得温柔。
他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晓荷。”
“嗯？”
“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郑重，“不害怕真实的我。”
姜晓荷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男人，看似无所不能，原来也会害怕不被理解。
她踮起脚尖，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很晚了，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