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该登台了。”苏曼丽帮她理了理水袖，轻声说。
云瑾深吸一口气，跟着苏曼丽走到戏台旁边。台下传来热闹的喧哗声，还有人喊着“云老板”，声音此起彼伏。她站在幕布后面，透过缝隙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满是人头，却在人群前排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陆承泽穿着一身深色长衫，没带任何随从，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手里拿着一块手帕，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担忧。
四目相对的瞬间，云瑾的心彻底安定下来。她对陆承泽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然后转身，走到戏台中央。
幕布缓缓拉开，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李师傅的鼓声响起，胡琴的旋律随后跟上，熟悉的调子，让台下的老票友们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
云瑾抬手，水袖一甩，开口唱道：“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
她的声音清亮又婉转，带着几分历经岁月后的沉静，刚一开口，台下就响起一阵轻轻的赞叹。她转身、抬手、移步，每一个动作都还是从前的模样，却比从前多了几分韵味——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柔，是被爱滋养后的从容。
唱到“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时，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怅然，仿佛真的成了那个在帐中徘徊的虞姬，看着心爱的人陷入困境，却无能为力。台下的人都被她的情绪感染了，安静得只能听见她的歌声和乐器的旋律。
陆承泽坐在台下，目光始终追着云瑾的身影。他见过她穿军装的干练，见过她穿旗袍的温婉，却从没见过她像此刻这样，浑身发着光——那是属于戏台的光，是属于她自己的光。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唱这最后一次，因为这戏台，曾是她的全世界，是她证明自己价值的地方。
一曲终了，云瑾站在戏台中央，深深鞠了一躬。台下安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人喊着“再来一段”，有人眼里含着泪，嘴里念叨着“还是云老板唱得好”，还有些年轻姑娘，激动得红了眼眶。
云瑾直起身，眼里带着笑意，声音温和却坚定：“多谢各位乡亲厚爱，今日这一曲，是我最后一次在金粉阁登台。”
这话一出，台下的掌声渐渐停了，众人都看着她，眼里满是惊讶和不舍。
“云老板，您为什么不唱了啊？”有人大声问道，语气里满是惋惜。
云瑾看着台下的人，轻声说：“我已经找到了更想做的事，找到了想陪伴的人。往后，我会陪着我的先生，过安稳的日子，金粉阁的戏台，该留给更年轻的人了。”
她说着，转头看向陆承泽，眼里满是温柔。陆承泽也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台下的人沉默了片刻，随即有人说：“云老板说得对，安稳日子最难得，我们都支持您！”
“是啊，云老板，祝您和陆帅白头偕老！”
“以后要是想唱戏了，我们还来听！”
听着这些话，云瑾的眼眶有些发热。她又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进后台。
苏曼丽迎上来，递过一杯温水：“阿瑾，你唱得真好，我都快哭了。”
云瑾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笑着说：“谢谢你，曼丽，谢谢你帮我圆了这个心愿。”
“跟我还客气什么？”苏曼丽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常来看看，金粉阁永远是你的家。”
云瑾点点头，开始卸妆。她把鱼鳞甲脱下来，交给伙计，又用温水把脸上的妆容洗干净，露出原本的模样。等她收拾好，走出后台时，陆承泽已经在门口等她了，手里拿着一件披风，是她最喜欢的驼色，上面绣着淡蓝色的腊梅。
“外面风大，披上吧。”陆承泽把披风披在她肩上，伸手帮她系好带子，指尖拂过她的脸颊，“累不累？”
“不累。”云瑾摇摇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陆承泽，我好像把从前的自己，好好地留在金粉阁了。”
陆承泽握紧她的手，轻声说：“没关系，往后的日子，我陪着你，做新的自己。”
两人并肩走出金粉阁，天已经擦黑了，街上的灯笼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洒在两人身上。伙计们站在门口，齐声喊着“云老板慢走”，声音里满是不舍。张老伯也来了，他是从前金粉阁的看门人，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拄着拐杖，塞给云瑾一袋糖炒栗子：“云姑娘，这是刚炒好的，您带回去尝尝，跟陆帅一起吃。”
云瑾接过栗子，心里暖暖的：“谢谢您，张老伯，您多保重身体。”
“哎，好，好。”张老伯点点头，眼里满是欣慰。
轿车缓缓驶离金粉阁，云瑾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朱红门楣，心里没有不舍，只有平静。她转头看向陆承泽，他正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
“陆承泽，”云瑾轻声说，“以后我们常来看看曼丽和张老伯吧。”
“好。”陆承泽点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轿车驶过护城河边，柳丝在风中轻轻摇曳，海棠花的香气飘进车里，带着春天的味道。云瑾靠在陆承泽的肩上，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意——她知道，这乱世或许还会有风雨，未来或许还会有挑战，但只要身边有陆承泽，她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她终于明白，最好的生活，不是在戏台上万众瞩目，而是在平凡的日子里，有人陪你看遍四季流转，有人懂你所有的喜怒哀乐，有人愿意为你撑起一片安稳的天地，让你可以安心做自己。金粉余温：灯下文衫
帅府的书房还亮着灯。云瑾卸了戏妆，换上一身墨绿暗纹旗袍，领口滚着细细的银线，裙摆垂到脚踝，走动时恰能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踩着丝绒拖鞋，悄声走到书房门口时，正看见陆承泽伏案看军报的侧影。
他今日没穿军装，只着一件月白长衫，袖口挽到小臂，腕间那枚旧怀表随意搭着，指节分明的手握着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灯光落在他鬓角，竟染了几分柔和。云瑾没出声，就那样倚在门框上看他，目光从他挺拔的肩线滑到腰间，又落到他握着笔的手——这双手能握枪定山河，能为她泡热茶，此刻却在军报上落下遒劲的字迹，让她心头莫名发紧。
“站在那儿做什么？风大。”陆承泽头也没抬，笔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惯有的温和。他早听见她的脚步声，那拖鞋蹭着地板的轻响，像猫爪挠在心上，让他连军报上的字都看不太真切。
云瑾笑着走进来，书房里燃着银丝炭，暖得让人浑身发懒。她走到陆承泽身后，伸出手指，轻轻勾了勾他长衫的下摆，指尖触到温热的布料时，陆承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没停，手指顺着衣摆往上，滑过他腰间，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背上，声音软得像浸了蜜：“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陆承泽手里的笔彻底停了。他能感觉到背后柔软的触感，旗袍的料子光滑，隔着一层布，也能摸到她腰肢的纤细。她的呼吸落在他颈后，带着淡淡的脂粉香——不是戏台上浓烈的油彩味，是她睡前用的杏仁蜜，清清淡淡，却更勾人。他转过身，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
云瑾没站稳，踉跄着靠在他怀里，抬头时正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灯光下，他的眼神和白日里不同，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沉暗，像蓄着温水的潭，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她的手抵在他胸口，能清晰地摸到他心跳的节奏，比平时快了些，震得她指尖发麻。
“刚卸了妆就不老实。”陆承泽低头，鼻尖蹭过她的额头，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沙哑。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旗袍领口，墨绿的料子衬得她肤色愈发雪白，银线在灯光下闪着细弱的光，顺着领口往下，能看见她锁骨的弧度，像一弯新月，勾得人想低头去碰。
云瑾被他看得发烫，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他扣住腰，动弹不得。她的手指蜷了蜷，轻轻抓住他长衫的衣襟，指尖划过布料上的暗纹，声音带着几分慌乱：“我就是……来给你送杯茶。”
“茶呢？”陆承泽挑眉，目光从她的脸滑到她的手，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涂着淡淡的蔻丹，抓着他衣襟的模样，像只撒娇的猫。他忍不住伸手，用指腹蹭了蹭她的指甲，触感温热，让他心头一痒。
云瑾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带茶，脸颊更红了，想松开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他顺势将她往书桌边带，让她坐在冰凉的桌沿上，自己站在她身前，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圈在怀里。这样近的距离，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墨香，混着淡淡的烟草味，是独属于他的气息，让她浑身发软。
“没带茶，倒把自己送来了。”陆承泽低头，嘴唇离她的额头只有寸许，呼吸落在她脸上，带着暖意。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旗袍裙摆，刚才走动时掀起的褶皱还没平复，露出的小腿肌肤雪白，他忍不住用膝盖轻轻顶了顶她的腿，看着她瞬间绷紧的身体，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云瑾的手紧紧抓着桌沿，指节泛白。她能感觉到他膝盖的温度，隔着薄薄的丝绒拖鞋，也能让她心跳加速。她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嗔怪，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依赖：“陆承泽，你别……”
“别什么？”陆承泽打断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轻蹭过她的唇角。她的嘴唇很软，涂着豆沙色的唇脂，看着就像上好的胭脂糕，让他忍不住想咬一口。他的声音更哑了，“想我了,是不是？”
云瑾被他说得心慌，却又不想承认。她偏过头，想躲开他的手，却被他捏住下巴，转了回来。他的眼神更沉了，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小心翼翼，怕弄疼她：“看着我。”
她只好乖乖抬头，撞进他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灯光，也映着她的模样，穿着墨绿旗袍的她，脸颊泛红，眼神迷离，像被风吹乱的花。陆承泽看着她，心头的火越烧越旺，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动作很轻，却带着滚烫的温度。
云瑾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软了下来，靠在他怀里。他的吻渐渐加深，从唇角滑到耳垂，用牙齿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尖，惹得她轻轻颤了一下，发出细碎的哼声。他的手顺着她的腰往下，滑过旗袍的下摆，指尖触到她小腿的肌肤时，她的身体更软了，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指甲轻轻掐着他的后背。
“陆承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带着几分渴求，像羽毛一样搔在他心上。
陆承泽停下动作，抬头看着她。她的眼睛红红的，嘴唇被吻得发亮，旗袍的领口被扯得有些歪，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上面还沾着他的气息。他的呼吸很重，伸手将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她的耳垂，声音里满是宠溺：“别怕，我轻点。”
他抱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转身走向内室。书房的灯光还亮着，军报散落在桌上，怀表的指针轻轻走动，而内室的门被轻轻关上，将所有的暧昧都关在里面。云瑾靠在陆承泽的肩上，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能感觉到他抱着她的手臂很稳，让她无比安心。
他将她放在床上，动作很轻，像对待稀世珍宝。他俯身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还有几分压抑不住的欲望。他的手轻轻解开她旗袍的盘扣，一颗，两颗，墨绿的布料渐渐散开，露出里面月白的衬裙。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肌肤，从领口滑到腰腹，带着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发烫。
“陆承泽……”她伸手抓住他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却又带着几分期待。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眼神里满是温柔：“我在。”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床上，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墨绿的旗袍被扔在床边，月白的长衫也散落在地上，银丝炭还在燃烧，将房间暖得像春天。云瑾看着陆承泽的眼睛，那里面只有她的模样，她忽然觉得，这乱世的所有风雨，都抵不过此刻他的温柔。
他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这一次，不再克制，带着所有的爱意和珍视，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