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16日清晨,北京西站附近的老旧出租屋里,迪丽热巴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最后一件行李塞进编织袋。出租屋不足十平米,墙壁上贴着她练舞时的照片,书桌上摆着半盒过期的牛奶和一张皱巴巴的总决赛淘汰通知书——这是她在北京打拼半年的全部痕迹。
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妈妈”的名字。迪丽热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妈,怎么这么早打电话呀?”
“热巴,你比赛结束了吗?结果怎么样?”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带着疲惫,还有隐约的咳嗽声,“你爸昨天又咳了一整晚,医生说要是再凑不齐手术费,就只能……”
“妈,您别担心!”迪丽热巴打断妈妈的话,眼眶瞬间红了,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比赛很顺利,我进总决赛了!而且有几家娱乐公司想签我,签约费很高,我很快就能把手术费寄回家!您和爸一定要好好的,等我赚了钱,就接你们来北京!”
挂了电话,迪丽热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所谓的“签约费”“进总决赛”都是假的——她不仅淘汰了,之前的经纪人王姐还在赛后找到她,说她“违约”,要扣除她所有的比赛补贴,甚至威胁她如果不赔偿“资源损失费”,就封杀她在娱乐圈的所有路。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迪丽热巴赶紧擦干眼泪,打开门,是房东张阿姨。张阿姨手里拿着一张水电费单,脸色不太好看:“小迪,这是这个月的水电费,加上房租,一共一千二。你都拖了半个月了,要是今天再交不上,我就只能让你搬出去了。”
“张阿姨,对不起,您再宽限我几天,我很快就能拿到钱了!”迪丽热巴哀求道,“我找到工作了,过几天发了工资就给您!”
“找到工作?”张阿姨冷笑一声,“我昨天在电视上看到你参加的那个选秀节目了,你不是淘汰了吗?娱乐圈的工作哪有那么好找?我看你还是别做明星梦了,赶紧回老家找个踏实工作吧。”
张阿姨的话像一把刀子,扎在迪丽热巴的心上。她咬了咬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三百块钱,递了过去:“张阿姨,我现在只有这么多,您先拿着,剩下的我一定尽快给您。”
张阿姨接过钱,叹了口气:“唉,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但我这也是小本生意,不能总让你欠着。这样吧,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三天后还交不上,你就必须搬出去。”
张阿姨走后,出租屋里只剩下迪丽热巴一个人。她看着桌上的银行卡,里面只有不到五百块钱,这是她所有的积蓄。她打开手机,翻遍了通讯录,想找个人借钱,却发现除了训练营里认识的吴磊,她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连一个能求助的朋友都没有。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吴磊的电话。吴磊的声音很兴奋:“热巴!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昨天看了总决赛,你唱得太棒了!对了,我跟你说,有一家娱乐公司联系我了,让我下周去签约!等我签了约,就帮你介绍资源!”
“吴磊,我……”迪丽热巴想说自己的困境,却又开不了口——吴磊刚毕业,家里条件也不好,他自己都需要钱,怎么能再麻烦他?
“热巴,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吴磊听出她的不对劲,关切地问。
“没什么,就是想恭喜你。”迪丽热巴强装轻松,“你好好准备签约,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挂了电话,迪丽热巴感到一阵绝望。她想起昨天高浪说的话,想起那张浪潮传媒的名片——她要不要去找高浪?可是她现在一无所有,连房租都交不起,高浪真的会签她吗?万一被拒绝了,她就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王姐发来的:“迪丽热巴,限你三天内赔偿我两万块资源损失费,否则我就把你的‘违约证据’发给所有娱乐公司,让你永远别想在娱乐圈混!”
两万块!对现在的迪丽热巴来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她看着短信,手不停地发抖——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唱歌,想赚钱给爸爸治病,为什么就这么难?
下午,迪丽热巴背着编织袋,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她想去浪潮传媒,却又不敢靠近——公司在繁华的cbd,而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背着破旧的编织袋,像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她走到一家商场门口,看到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归途》的预告片,杨蜜穿着军装,眼神坚定地说:“祖国需要我,我就必须回去。”迪丽热巴看着屏幕,想起自己来北京的初心——不仅是为了爸爸的手术费,更是为了自己的音乐梦想,为了让更多人听到新疆的歌声。
“不能放弃!”她对自己说,“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去试试!”
她握紧拳头,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浪潮传媒的地址。出租车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迪丽热巴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到了浪潮传媒楼下,迪丽热巴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背着编织袋走了进去。前台的工作人员看到她,有些惊讶:“您好,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我找高浪高总,我叫迪丽热巴,昨天他邀请我来谈签约的事。”迪丽热巴紧张地说,手心全是汗。
前台拨通了高浪办公室的电话,简单沟通后,对她说:“高总现在正在开会,让您在会客室等一下。”
迪丽热巴走进会客室,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会客室里还有其他来谈合作的人,他们穿着精致的西装,拿着厚厚的文件,和她格格不入。她下意识地把编织袋放在脚边,尽量不让别人看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高浪还没开完会。迪丽热巴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请问是迪丽热巴女士吗?您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现在需要立刻手术,请您尽快来医院缴纳手术费,否则我们无法进行手术。”
“什么?!”迪丽热巴站起来,声音发抖,“医生,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就能凑齐钱了!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爸爸!”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的声音很无奈,“您要是半小时内还来不了,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挂了电话,迪丽热巴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半小时,她去哪里凑齐几万块的手术费?她看着窗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就在这时,会客室的门被推开,高浪走了进来。他看到坐在角落里哭泣的迪丽热巴,有些惊讶,快步走过去:“迪丽热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迪丽热巴抬起头,看到高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哽咽着说:“高总……我爸爸……医院说要是半小时内交不上手术费,就……就救不了他了……我知道我现在很荒唐,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求您帮帮我……”
高浪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还有脚边的编织袋,立刻明白了她的困境。他没有犹豫,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小张,立刻转五万块到这个银行卡里,加急!”他接过迪丽热巴颤抖着递过来的银行卡,报出卡号,然后对她说:“别着急,钱很快就到账。你现在立刻去医院,这里的事交给我。”
“高总,谢谢您……谢谢您……”迪丽热巴不停地鞠躬,眼泪流得更凶了,“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我可以签十年、二十年的合约,我什么都愿意做!”
“先去救你爸爸。”高浪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坚定,“签约的事,等你回来再说。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希望。”
迪丽热巴点点头,拿起编织袋,快步跑出会客室。高浪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感慨——这个女孩,在最绝望的时候,还在坚持自己的梦想,这份韧劲,值得被好好对待。
助理小张走进来,疑惑地问:“高总,您真的要签她吗?我们还没对她做背景调查,而且她现在的情况,可能会给公司带来麻烦。”
“背景调查可以后面再做,但人的生命不能等。”高浪说,“这个女孩有实力,有初心,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孝顺的心。这样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我们公司不仅要做优质的作品,还要给有潜力的年轻人机会——这才是‘浪潮传媒’的意义。”
小张点点头,不再说话。高浪看着窗外,想起自己重生时的困境——如果当时没有人帮他,他也走不到今天。现在,他有能力帮助别人,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有梦想的年轻人被现实打垮。
而此时的医院里,迪丽热巴拿着刚到账的五万块钱,冲进缴费处。当护士告诉她手术可以立刻开始时,她终于松了一口气,靠在墙上,眼泪又流了下来——这一次,是感动的眼泪,是看到希望的眼泪。她知道,自己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有了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