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县外,点南山。
白骨娘娘站在山洞里。
她瞧着面前的巨大人形生物,眼中满是赞叹。
这具生长着无数触手的人型生物,高达十数丈,静静地矗立在山洞的最深处。
它的体表不是光滑的黑色。
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血管般蠕动的血色纹路。
胸膛的位置,甚至有一颗由血肉和骨骼纠缠而成的巨大心脏。
心脏正在有规律地沉闷跳动着。
每一次跳动,仿佛都让整个山洞随之微微震颤。
“真是完美的杰作。”
“只有如此强大的躯壳,才能承载住那尊大人的无上意志与伟力。”
白骨娘娘的声音里,充满了近乎痴迷的赞叹。
站在她身侧的虫君,佝偻着身子。
他也连连点头附和,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娘娘说的是,若那尊大人脱困,青州地界,便要以他为尊了!”
白骨娘娘闻言,却缓缓转过头。
没有眼睛的眼眶看向虫君。
“若不是你办事不力,未能在苍云县中屠戮足够的生灵,夺取到足够的血气来供养母代。”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如今,母代早就该彻底成熟了,又何须鹰尊大人亲自出手,去猎杀那些不长眼的修行者?”
“废物!”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黑渊里头,都是些酒囊饭袋吗?!”
虫君浑身一颤,勉强笑道。
“娘娘说的是,但那苍云县里的那个野修着实厉害,确实不是对手啊!”
白骨娘娘冷哼一声。
没有再看他,目光重新投向了那尊人骸魔母代。
“只希望接下去不要出什么岔子便好了,接下来便看鹰尊的了。”
驾!
官道之上,两匹骏马卷起滚滚烟尘,正朝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马背上,正是陈玄与李清二人。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李清一边策马,一边侧头对陈玄高声道:“陈兄,我已经用秘法,将我们此次的行动上报给了青州总部,请求紧急支援!”
“希望他们能快一些赶到!”
陈玄闻言,神色淡然,不置可否。
他并不习惯将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
更何况,这些人的到来或许还会跟自己抢功德呢。
陈玄的心神,此刻正沉浸在与那一缕太清血煞剑气的感应之中。
那道剑气所标记的位置,越来越近了。
两人一言不发,催动着马匹,一路狂奔。
官道很快到了尽头,前方是崎岖蜿蜒的山路。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策马冲入了复杂难行的山林小道。
又行了半个多时辰,穿过一片茂密的林地。
一座孤零零的荒山,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陈玄勒住缰绳,身形矫健地翻身下马。
李清也紧随其后。
两人并肩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着眼前的这座山峰。
此刻明明是日上三竿,烈阳高悬,炽热的阳光普照大地。
可唯独这座山,却被一层浓郁得化不开的灰白雾气所笼罩。
那些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缭绕,凝而不散,将整座山都遮掩得朦朦胧胧。
更有一股股肉眼可见的阴邪之气,在雾气中盘旋、汇聚,让此地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好一处极阴之地。”
陈玄看着这座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心中盘算着,此地阴气浓郁,正好适合炼制法宝。
自己那血色葫芦中的红白双子,若是能在此地寻一处合适的穴窍炼化,或许能一举将其炼成自己所需的那种法宝。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李清。
“李大人,你之前说,镇魔司总部已经大致确定了苍云县中被封印的那尊大魔的来历。”
“可否告知,那究竟是何物?”
苍云县以西,十数里之外的高空。
一只翼展超过十丈的白色巨鹤,正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撕裂云层,朝着苍云县的方向疾驰。
巨鹤的背上,站立着八道身影。
他们尽皆身穿镇魔司特有的黑色劲装,腰间佩戴着银光闪闪的捉刀人令牌。
为首的,是一名身形瘦削的中年汉子,颌下留着三缕整齐的长须,面容沉静,眼神锐利如鹰。
他腰间悬挂的,却并非银牌,而是一面灿烂夺目的金色令牌。
金牌捉刀人!
这代表着他在镇魔司中,拥有着远超银牌的地位与权限。
一名看起来颇为年轻的银牌捉刀人,忍不住开口,向那金牌捉刀人问道:“卫大人,此次任务,真的如此凶险吗?”
“竟一次性出动了我们八位银牌,这几乎是青州总部三分之一的银牌战力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凝重。
寻常的妖魔作祟,一位银牌捉刀人便足以应对,即便是棘手一些的,两三位联手也绰绰有余。
像这般大张旗鼓的阵仗,他还是头一次见。
被称作卫大人的金牌捉刀人,名叫卫延。他目光依旧凝视着远方天际的苍云县轮廓,沉声点头。
“不错。”
“李清上报的情报,想必你们也看过了,苍云县如今可谓是妖鬼遍地,相当混乱……”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
“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那被封印在苍云县地下的东西。”
“总部查阅了最高等级的绝密卷宗,结合李清的描述,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尊大魔的真身。”
卫延缓缓转过头,扫视了一眼身后的五名下属。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尊大魔的名字,叫做……”
“骨。”
话音落下。
那名年轻的银牌捉刀人还一脸茫然,不明白一个“骨”字,有何可怕之处。
可他身旁的其他几位资历更深的银牌捉刀人,却在听到这个字的瞬间,齐齐脸色剧变!
一位银牌捉刀人问。
“可是那本《上古神魔志》中,所记载的那一位?!”
卫延点了点头。
又有一名捉刀人疑惑不解:“那不是话本小说里的东西吗?!”
另一名捉刀人替卫延回答:“说书人那一脉,可是号称‘载尽天下之事,言说上古之实’啊!”
“所以说,但凡是由内一脉创作出来的话本小说,背后的各个故事皆是有原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