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战的硝烟与白日的欢腾渐渐沉淀,华军大营在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后,进入了短暂的休整期。中军大帐内,苏毅正与诸葛亮、贾诩二人对着一份简陋的沙盘,推演着接下来的战略部署。帐外亲卫来报,锦衣卫指挥使曹正淳求见。
“让他进来。”苏毅放下手中的小旗。
曹正淳躬身入内,脸上带着一丝特有的阴柔笑意:“陛下,德里克与其麾下被俘的几名核心牧师,已经分别看押妥当。德里克嘴硬得很,不过那几个牧师,倒是能撬开些东西。”
苏毅点了点头:“朕要亲自审问德里克。至于那些牧师,你们同步进行,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即刻汇总。”
诸葛亮轻摇羽扇:“陛下,德里克身为炽阳帝国元帅,所知必然不少。但此人刚愎自用,又新遭大败,心气未平,恐不易攻破。不若先从牧师处着手,以其供词,再行敲打德里克,或有奇效。”
贾诩亦是附和:“孔明所言极是。据审讯普通俘虏得知,炽阳军中,牧师地位尊崇,知晓不少隐秘。先弱后强,层层剥茧,方为上策。”
苏毅沉吟片刻:“也好。曹正淳,你先去办。一个时辰后,将德里克带到偏帐,朕要单独会会他。”
“遵旨。”曹正淳领命退下。
一个时辰后,偏帐之内。布置简单,只有一张案几,两张坐席。苏毅端坐其一,神色平静。德里克被两名锦衣卫押了进来,他穿着囚服,头发散乱,脸上带着几道血痕,曾经的威严早已被狼狈取代,但眼神中依旧残存着几分不屈。
“德里克元帅,我们又见面了。”苏毅语气平淡,仿佛在与一位老友叙旧。
德里克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发一言。
“看来元帅对我大华的待客之道,还不太适应。”苏毅也不恼,自顾自地说道,“朕听闻,炽阳帝国的皇帝奥古斯陛下,脾气似乎不太好。元帅百万大军一朝覆灭,连自己都成了阶下囚,不知奥古斯陛下会如何‘奖赏’元帅的家人呢?”
德里克身体猛地一颤,霍然转头,怒视苏毅:“你敢!”
“朕有何不敢?”苏毅微微一笑,“朕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或者说,一个极有可能发生的未来。元帅在炽阳帝国位高权重,想必敌人也不少吧?他们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吗?”
德里克额头青筋暴起,呼吸也粗重了几分,显然苏毅的话刺中了他的痛处。
“你到底想怎样?”德里克声音沙哑。
“朕想知道一些事情。”苏毅道,“关于炽阳帝国,关于你们的‘神术’,关于……这片土地之外的世界。”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程咬金的大嗓门:“陛下!陛下!俺老程抓了个舌头,他说他知道那帮鸟毛牧师念咒的秘密!”
苏毅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开来,对帐外道:“让他进来。”
程咬金兴高采烈地拎着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鼻青脸肿的白袍牧师走了进来,那牧师吓得瑟瑟发抖。
“陛下您瞧!”程咬金将那牧师往地上一丢,俺老程半夜饿了想去伙房摸个馍,结果又迷路了,转悠到俘虏营边上,就瞅见这孙子在角落里神神叨叨地想抹脖子!俺寻思着不能让他死得这么便宜,上去一斧子背就把他拍晕了。
嘿,谁想他醒来后吓破了胆,啥都往外倒!他说他们念咒得对着个什么‘光明水晶’,还得特别虔诚,心里不能想婆娘,不然就不灵了!”
这话一出,帐内气氛顿时有些古怪。那被俘牧师连连摆手,用蹩脚的汉话急道:“不……不是不想婆娘……是,是信仰纯粹!纯粹!”
苏毅忍俊不禁,看向德里克,只见这位元帅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想必从未想过,自己帝国引以为傲的神术,会被人用如此粗鄙的方式解读。
“程将军,”苏毅笑道,“你先带这位‘博学’的牧师下去,好生看管,不得无礼。”
“得嘞!”程咬金应了一声,又对那牧师道:“听见没,陛下让你跟我走,俺老程保证不打你……只要你老实交代!”说着,便将那牧师又提溜了出去。
帐内重归安静。苏毅看着德里克,缓缓道:“元帅,你看,有时候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你们的牧师,似乎并不都像你这般硬气。”
他将一份刚刚由曹正淳派人送来的口供推到德里克面前。“这是另一位被俘牧师的供述。他说,炽阳帝国的所有神术,都源于一种名为‘信仰之力’的能量,而这种能量的汇聚与转化,依赖于各地神殿中的‘圣晶’。
圣晶并非无限,每次大战消耗巨大,补充缓慢。他还说,牧师团中,也分三六九等,像你们这次带来的,只是中等水平,真正强大的大主教,甚至可以引动‘神罚’,但代价极大。”
德里克的脸色越发苍白,他死死盯着那份口供,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元帅,”苏毅继续施压,“你们的皇帝,奥古斯,会相信一个全军覆没的败军之将,还是会相信这些能为帝国延续神术奥秘的牧师?你若是一味顽抗,不仅自身难保,你在帝国的家族、亲信,恐怕都会因你而遭受清洗。”
德里克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中的不屈已经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绝望。
“你想知道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苏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很好。首先,炽阳帝国除了覆灭的第一军团,还有多少机动兵力?奥古斯的底牌是什么?”
德里克沉默片刻,缓缓道:“帝国常备军团有七个,第一军团战力最强,负责对外征伐。其余六个军团,战力稍逊,多负责镇守边疆,弹压内乱。
奥古斯真正的底牌,是掌握在皇室手中的‘圣殿骑士团’,约莫三万人,人人皆是苦修士,战力远超普通士兵,且对皇室绝对忠诚。此外,便是大主教们,他们的神术,才是帝国最可怕的武器。”
“那么,月影帝国和星辉帝国呢?”苏毅追问。
“月影帝国以诡诈和刺杀闻名,他们的‘月神祭司’能操控阴影与幻术,军队擅长丛林与山地作战。星辉帝国崇尚武力,民风彪悍,他们的‘战王萨满’能激发士兵的狂暴之力,军队以重装步兵和骑兵见长。”
德里克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这两国与我国素来不睦,时有摩擦。此次我军大败,他们恐怕……会趁火打劫。”
苏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这方世界,究竟有多大?除了你们这几个国家,还有其他文明吗?我们脚下这片大地,是方的,还是……”
德里克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似是嘲弄,又似是迷茫:“我们称自己所知的大陆为‘泰拉大陆’。据帝国最古老的文献记载,泰拉之外,是无尽的迷雾之海,海的那边有什么,无人知晓。至于这大地……神说,大地是神以无上伟力创造的平坦基石,天空则是神的穹顶。”
平坦基石?苏毅心中哂笑,看来这个世界的认知水平,还停留在地平说的阶段。这对他而言,无疑又是一个巨大的信息优势。
“多谢元帅解惑。”苏毅站起身,“好好休息吧。你的价值,取决于你提供的情报的价值。”
德里克看着苏毅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或许,配合这个神秘的东方君主,是他和他的家族唯一的生路。
苏毅回到中军大帐,诸葛亮和贾诩仍在。
“陛下,德里克招了?”诸葛亮问道。
苏毅将德里克的供述简要说了一遍。
贾诩沉吟道:“如此看来,炽阳帝国虽元气大伤,但并非毫无还手之力。圣殿骑士团与大主教,仍是巨大威胁。月影、星辉两国虎视眈眈,这域外局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诸葛亮补充:“不过,他们对世界的认知,尚处蒙昧。这‘信仰之力’与‘圣晶’,倒是值得深入研究。若能找到克制甚至利用之法,于我大华而言,意义非凡。”
苏毅目露精光:“没错!传令锦衣卫,继续深挖被俘牧师的记忆,尤其是关于‘圣晶’和‘信仰之力’的细节。同时,让沈万三想办法,通过各种渠道,搜集关于域外诸国的更多情报,商业、军事、文化,无所不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