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奇怪的植物!”青年收回刀,看着缓缓蠕动着靠拢的血色藤。不足一分钟,被割断的藤蔓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丝毫看不出有断裂的痕迹。
摄像机跟着骆雨的脚步慢慢地来到了窄小的门楼前,骆雨示意张哥停下,轻声道:
“大家请看,这种形式的门楼建筑在我们大夏非常罕见。白家是一个很大的家族,按照大夏传下来的风俗,门楼是不应该如此窄小的,也许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穿过门楼,是一栋一层木楼,这里曾经是白氏先祖接待宾客的地方!”
木楼有三米多高,屋檐下有一方宽大的门牌,上面并没有惯常的文字,而是画了一幅奇怪的画。在时间的磨砺之下,木板上的漆皮一层层地卷起,已经看不清楚画的是什么东西。
“咯吱!”怪异的声音隐隐传来,众人不由神经质地向前看去。
“应该是木头断折的声音,看来这里荒废的时间很长了!骆雨,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吧?”隋阮轻声道。
屋顶建筑用的木头腐烂的非常严重,已经完全变形了,似乎随时有塌陷下来的可能。
骆雨看了看紧闭的屋门,轻声道:“已经来了,我们小心一点应该没有事的!钢子,去推门!”
钢子的年龄和骆雨相仿,长得五大三粗,一脚就向屋门踢了过去。
“咔擦!”早已腐朽的木门如何禁得起他的一脚,整个散落在地,变成了碎木屑,一股潮湿而霉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子里的摆设整整齐齐,有条不紊,却无一例外沾染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骆雨,快来看,这里有一个手印!”惊呼声响了起来。
一张古旧的八仙桌上,厚厚的灰尘中赫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手印。
“会不会是那两个女孩的印上去的?”隋阮轻声道。
明朝英摇了摇头:“手印偏大,应该是一个男子,而且这个手印印上去的时间并不长!”
“张哥,给这个手印一个特写。大家看到了,古老的早就没有人迹的屋子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到底是什么人印上去的呢?”
“吱吱!”轻微的尖叫声响起,几只受惊的蝙蝠四散翻飞,头顶上一片片灰尘簌簌而下,众人急忙走出了木楼。
一进和二进之间有一个宽大的院落,两边是一层的厢房,迎面就是第二进的二层木楼。不过奇怪的是在院落之中却没有这种建筑所惯有的假山池水,整个院子中空无一物。
在骆雨的指导下,张哥将每一个地方都一丝不苟地摄入其中。第二进的木楼和第一进一样,依然悬挂着一幅看不清画些什么的木牌。
“吱呀!”尘封的镂空木门被缓缓地推了开来,明朝英是最后一个进入,她的右脚刚刚越过高高的门槛,不由轻呼一声,闪身飘逝而出,骇异地看着屋内的众人。
“看来还是人太多了,阳气太旺!”衣姗姗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走了过来。“不过你很不错,竟然能够在最后关头警醒!”
“他们怎么样了?”明朝英轻声问道。
“放心吧,他们暂时不会死,而且不会有任何的异常感觉,只是他们的生命会在无知无觉之间失去了十几个小时而已!”
“这里有法阵?”明朝英奇怪地问道。
“不错,竟然知道法阵?”衣姗姗笑道。
“是师傅告诉我的!”明朝英轻声道。
衣姗姗摇了摇头道:“不是法阵,既然你知道法阵,就应该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着死灵,这里是一处极阴之地,乃是死灵汇聚之所,它们的存在必然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天地之间一些玄妙的规律,你可以认为这是微调。不过如果他们不知道进退,执意要进入最后一座木楼,我可就爱莫能助了!”
“明姐姐,凌大哥说你是一个信得过的朋友,要不要和我们去最后一层木楼转转?”说着,她的身体犹如一片红云,轻轻地飘到了木楼上。
看着前方在楼顶弯转如意、轻盈如风的两道身影,明朝英不由暗暗地叹了口气,这就是差距,一种后天努力很难赶上的差距。
一蓝、一红、一白,三道身影轻飘飘地落到了地面上。
同样是一个院落,只是小了很多,地面是以一种奇怪的黑色条石铺成的,干净的一尘不染,好像是经常有人进行打扫。
在院落的中央,有一个以半米左右的花墙围起来的水池,不过现在池子里的水早已干涸,池底上有几条鱼类的骸骨。在池子的中央,是一座五六米高的假山,虽然已经被低矮的草丛完全覆盖,却依然能够隐约看出其中人工建造的小小的亭台阁榭。
“明姐姐,我们去玩玩!”凤鸣娇笑一声,飘过假山,掠进了敞开的屋门中。在三人进去以后,厚重的木门缓缓地关闭起来。
这座木楼比之第一座木楼更加的破败,屋子里的桌椅大多散落在地面上,只是断茬好像是新的。
隋阮捡起一段木头,奇怪地说道:“这些桌椅破裂的时间不长,好像有人在这里打斗过!”
“会不会是鬼打鬼?”一个青年咕哝道。仿佛是突然之间,一股无影无形的旋风悠悠地垂了进来,屋顶悬挂的一盏盏气死风灯轻轻地摇晃了起来。
“有人摸我!”一声大叫,一个青年猛地跳了起来,紧张地四处张望。
“先出去!”骆雨娇声道。
“啪!”一声巨响,他们进来的木门陡然重重地关闭了,而后门却无声无息地打了开来。
“嘶嘶嘶!”诡异的声音密密麻麻地响了起来,众人根本来不及考虑,从开着的门冲了出去,屋门在他们的身后缓缓地关闭了。
“怎么回事?”隋阮惊恐地看着天空,见鬼一般叫了起来。
他们在进入白氏祖宅的时候只是上午十点多一点,在这里最多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却…
空中一片片隐约闪现的霞光将逐渐晦暗的天地映照的一片斑驳,太阳早已落下山去,竟然已是临近晚上了。
“不行,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隋阮大声道,急忙转过身去,不由得愣住了。
开灯本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动作,但是此时他们看见屋子里的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却好像感觉到有一只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他们的心脏,在慢慢地抓紧。清晰的窒息感觉令他们呼吸惟艰,剧烈地喘息起来。
屋子里,一盏盏暗红色的灯笼亮了起来,散发出一团团迷蒙的红色光晕。但这却是一座荒废了很久的房屋,又怎么会有人点亮这些灯笼呢?
“鬼?真的有鬼呀?”和骆雨一起来的一个少女发出惊恐的喊叫声,疯了一般向前冲去。
“林雯,镇定一点!”骆雨一把拉住了少女,大声说道。“大家不要乱,不要乱跑,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事都没有!”
“什么人在装神弄鬼?出来!”隋阮一脚踢在了木门上。作为腿馆的馆主,即使这是一块巨石,也会被他一脚踢飞。
“哎呦!”隋阮痛叫一声,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这一脚犹如踢在了一块巨型的金属上,几乎要震断他的腿骨。
“隋阮,发生了什么事?”骆雨急忙扶住了他。
右脚尖点在地面上,整条右腿轻微地发抖,隋阮摇了摇头道:“没事,骆雨,这里有诡异,我们要想办法离开!”
空中微弱的霞光迅速地消散了,整片天地逐渐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黑夜仿佛来的分外迅疾,高淼的空中,一点点孤星渐隐渐现,犹如一只只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天地万物。
略显残缺的月亮缓缓地从乌云后飘了出来,好像漂移在一片诡异的汪洋上,天地之间一片冷肃,寒意似乎由心底滋生,渐而弥漫了全身。
“还我的血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在四面八方轻轻悠悠地飘了起来,仿佛是一声声呜咽,又似乎是一阵阵压抑不住的叹息。
“是…是谁?”隋阮手腕一翻,倒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厉声喝道。
“师兄,是…是风声?”一个青年颤抖着说道。
“是…是的!”隋阮低声道。
作为长云武道院的天之骄子,他的悟性和能力在同龄人中一直位于前列,而且本身又拥有着很多人无法比拟的强大实力,对于这种人而言,如果没有强大的心理调节能力,很容易就会滋生出志得意满的心态,而隋阮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当他引以为傲的腿功失去作用的时候,能够压抑自己平静面对这种诡异氛围的心理也就逐渐地崩溃了,而表现在外在,很多时候比自己差的人更加差劲。
“大家不要慌张,我们有十几个人,就算…就算真的有…有…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会有事!”骆雨强压着心中的恐惧,大声说道。
“呼”起风了,犹如潮水一般阴冷潮湿的风从四面八方缓缓地吹了过来,仿佛是缓慢的叹息,萦萦绕绕,无始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