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林院,东厢房门口。
“穿好衣服,都给我滚到堂屋。”阮棠脸色铁青,冲着屋内衣衫不整的俩人怒喊,转身抛出三只纸鹤。
一只送往蓝二峰峰顶二长老院,一只送往朱大峰峰顶大长老院。
最后一只,送往天珏峰峰顶天珏院。
涉及两个长老的孩子,最好是请宗主主持大局,奈何宗主因要事去了玄丹阁。
眼下只好退而求其次。
所幸,听闻昨夜不知何因,少宗主未带护卫独自归宗了。
思索着,阮棠转身往堂屋走去,后边的谭玉秋看到屋内影影绰绰,听到对白真真切切。
“蓝舟渡,你属狗的···看把我咬的···”
“衣服都烂了,还不快去拿你的给我穿···嘶,你个修破无情道的初哥,一点经验都没有,折腾死我了。”
嘶哑男音咬牙切齿,“朱~映~霞,给我闭嘴,你又好到哪去,不也是···也是···”
“不,蓝舟渡,我告诉你,本霸王花逛遍五丹大陆男女勾栏,实战昨儿虽是头一回,但详情...可懂得比你多多了。”
“你你···你不要脸,穿上。”听语调,蓝舟渡被气狠了。
“要脸能得道吗?哼,你给我穿,不然我就这样出去,让大伙儿看看你咬我的证据。”
朱映霞作为体修,身段凹凸有致,一身漂亮薄肌,她一点也不介意秀身材。
“你......呼呼...”
屋内,蓝舟渡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梗在心头。
屋外,阮棠回头,二徒弟挨着三徒弟一脸好奇往里伸脑袋,三徒弟却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堂屋门口,四徒弟端着碗大口大口炫饭,瞪大了眼朝东厢房看。
“呼~”深呼吸。
阮棠额角直跳,四个弟子没一个省心的,“你们看什么看,过来。”
“是,师母。”
叶谣和谭玉秋跟着阮棠进了堂屋,谭玉秋老老实实站到阮棠身后,叶谣则脚步拐了个弯,跟着莫林进了偏厅。
约摸半盏茶后。
“夫人,唤我来何事?”
“二弟妹,什么急事非要我即刻赶来?”
蓝二长老和朱大长老从天联袂而至,他们都是化丹修士,可御风飞行。
阮棠放下茶盏,视线越过他们,还不见儿子的身影,不由气恼冲着偏厅大声道:
“莫林,别吃了,去看看你大师兄和映霞搞什么鬼,搞半天不见人影。”
“哦,”偏厅里的莫林放下碗筷对叶谣说:“二师姐,你吃慢点,大师兄应该没心思吃朝食了,他的都是你的!”
“嗯,嗯。”
叶谣重重点头,咽下一口灵米煮的粥,决定了,空间里的米全部更新。
她劳累了一整夜,又修炼了一大早,早已饥肠辘辘。
正厅里,朱大长老边往里走,边声若洪钟道:“我乖孙女在这啊?”
“前些日子她说看上莫林那傻小子了,怎么是和舟渡在一起?不应该啊?”
严格来讲,朱映霞是朱大长老的外孙女,不过五丹大陆向来没分那么清。
再者,朱大长老就这么一血脉,为了照顾朱映霞他只看在宗主面上收了一个徒弟,玄丹阁出生时小小只的少阁主。
阮棠眼神示意丈夫落座,冷静道:“怎么回事,等下问问两个孩子就知道了。”
说话的功夫又一人从天而降,站如青松。
来人身穿一袭墨蓝劲装,衣袂间绣着银色流云纹,发如墨,肤胜雪,面容俊美冷冽。
他通身无金玉,却无端让人觉得矜贵无比。
“少宗主,你...你化丹了?”大长老和二长老不约而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嗯。”
淡淡的一声,像大提琴最低的那根弦被月光拨动,震颤的尾音惊得叶谣勺子差点拿不稳。
好耳熟,像昨晚床榻厮磨间靡靡之音者的嗓音。
他们叫他少宗主,叶谣捧着碗轻手轻脚靠近正厅,猫在金柱旁,抬眼看去。
坐在主位上,姿态慵懒却自带威压的不是霍斯珏又是哪个。
啧啧,他竟然是天宇宗少宗主,她可得藏严实了,要被人知道昨晚压了他的是她,逐出宗门都是小的。
叶谣舀一勺灵米粥塞进嘴里,压压惊!
霍斯珏忽然侧眸看向叶谣,眼底的凌厉让人不敢直视,犹如刀锋般割裂了空气的平静。
叶谣直愣愣看着他,又挖了一勺灵米粥塞进嘴里,压心虚!
片刻,霍斯珏冷漠的收回视线,幽深的凤眸若有所思。
那女修傻不愣登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把他逗弄到欲罢不能之人。
该死,该死,又想到她了···总想到她,他绝不能放过她。
叶谣:他以貌取人。
...
东厢房。
莫林瞪大双眼,他大师兄被身穿男弟子服饰的霸王花摁在衣柜上吻,还一副无力反抗的样子。
好费解,嘴啃嘴有什么好吃的?
还是赶紧办完差事,回去把饭吃完要紧,这么想着莫林大喊:“大师兄,师娘叫你们,师父和大长老也来了。”
蓝舟渡如梦初醒,一把推开朱映霞,用手背猛擦嘴。
朱映霞娇颜一扭,“哼,假正经,刚吻得比我还投入。”
说罢看也不看羞愤不已的蓝舟渡,抬脚走人。
三人先后走进堂屋,站在侧排阮棠身后的叶谣,和众人一起齐刷刷看向蓝舟渡和朱映霞。
“少宗主,大长老,爹,娘···”蓝舟渡一一躬身问好。
“大家好,”朱映霞意思意思点点头。
大长老一脸惊诧,率先出声道:“乖孙女,你...你这什么打扮,怎么穿男弟子服饰,大那么多,不伦不类的。”
他这孙女日常都是各款式火红色私服,别说男款弟子服,她连女款都不穿,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哎,”朱映霞先是叹口气,后无可奈何道:
“爷爷,你来得正好,我昨晚本想找莫林夜谈星象,却误入蓝舟渡房里。”
“没想到,他一个修无情道的骚得很,晚上睡觉竟然点欲霸,这不...孙女就这么着了道和他春风一度了。”
“你孙女婿要勉为其难改变蓝舟渡了。”
她是真的为难,先不说杀莫林和杀蓝舟渡难度不同,那蓝舟渡一个修无情道的他懂爱吗?
五丹大陆杀妻或杀夫证道,除了要有道侣契约,另一个必备条件是被杀的一方要深爱另一方。
“哎,”朱映霞又叹了口气,有难度更有挑战,蓝舟渡就蓝舟渡吧!
众人:“......”
“啪,”蓝二长老手中的茶盏碎裂,阮棠不动声色瞟了他一眼。
蓝舟渡俊脸通红,指着朱映霞怒斥:“你...你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呦,”朱映霞叉腰,“我进屋的时候你就已经深陷欲海不可自拔,我还能隔空给你下药不成。”
原未来,朱映霞也是先去了东厢房,门没关,她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不可描述的动静,疑惑着去了西厢房。
她原本是打算和莫林慢慢培养感情的,因为吸了几口欲霸,演变成了霸王硬上弓。
往后余生,朱映霞身体力行的把莫林强制到抑郁,莫林也未心动分毫。
“我...我...”
蓝舟渡转头看到父亲隐隐震怒的脸,视线转移,谭玉秋秋眸含泪,她旁边的二师妹眨巴着无辜的眼神。
差点忘了这茬,他问:“二师妹,昨晚我们不是约了讨论剑法吗?”
“是啊,”叶谣憨憨的说:“我离得远远的就听到你房里嗯嗯啊啊...,我猜到你...你...”
她好似难以开口,旋即坦然道:“大家都知道我爱慕你,昨晚可难受了,跑去风絮流光花林坐了一晚上呢。”
阮棠偏头闻了闻,朝其他人隐晦的点点头,暗示叶谣没撒谎。
没一晚上,她身上不可能有那浓的风絮流光花香。
霍斯珏眸光淡淡瞥了叶谣一眼:啧,傻不愣登···还没眼光。
闻言,蓝舟渡气到浑身颤抖,他给她创造的大好机会,她竟然让别人捷足先登。
他丝毫不怀疑叶谣的话,倘若她进去了,中了欲霸不可能自行解除药性的。
叶谣:是不可能,你害惨了你们少宗主。
蓝舟渡垂下眼眸,思绪万千,他不能揪着二师妹不放。
一来,进房的不是她,那给他下药图什么?二来,深究下去很可能牵连出三师妹。
他只能认了,有种搬起石头砸烂自己双脚的感觉。
蓝舟渡字字清晰道:“是,欲霸是我自己下的,如果我能扛过欲霸的药效,那无情道必能···更上一层楼!”
朱映霞双手一摊。
“看吧,我就说他一个修无情道的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