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丁家坐了小半个钟头,喝完了杯里的最后一点茶,王水生看着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这才起身告辞。
丁父丁母再三挽留,见他去意已决,便也不再强求。
丁母推了推身边的女儿:“秋楠,快去送送水生,这大晚上的,送到大路上。”
丁秋楠低声应了,低着头跟在王水生身后走出了家门。
夏夜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天的燥热。
胡同里很安静,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投下微弱的光晕。
两人并肩走着,一时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自行车轮子转动发出的轻微声响和彼此的脚步声。
走到胡同口,快到宽敞的大路时,王水生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身旁依旧脸颊微红的丁秋楠,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压低声音问道:“丁大夫,怎么样?我今天这表现,还不错吧?像不像个第一次上门的毛脚女婿?”
这句话直白又大胆,瞬间击中了丁秋楠羞涩的心扉。
她“啊”了一声,猛地抬起头,对上王水生那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只觉得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热度“轰”地一下又全涌了上来,连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粉色。
她羞得跺了跺脚,声音又急又羞:“你……你胡说什么呀!谁……谁说你是我……我那个了……”
看着她这副慌乱羞赧、全无平日清冷模样的娇态,王水生心情大好,忍不住轻笑出声:“好好好,我胡说,我胡说。不是毛脚女婿,是热心同事王主任,行了吧?”
他越是这么说,丁秋楠越是羞得不行,感觉心跳快得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她慌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如蚊蚋:“你……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行,那我走了。”王水生见好就收,不再逗她,跨上自行车,长腿支地,回头又看了她一眼,“膏药记得按时给叔叔换。下次我再来看他。”
“嗯……”丁秋楠轻轻应了一声。
王水生脚下一蹬,自行车便滑入了大路。
他骑出去一段距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昏暗的路灯下,那个窈窕的身影还站在原地,正痴痴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看到他回头,她像是受惊的小鹿般,慌忙转过身去,快步往胡同里走。
王水生笑着转回头,心情畅快地在夜风中骑行。
“啧啧,别看这丁秋楠外表像个冰山美人,生人勿近的样子,这稍微破开点冰层,里面全是水啊……”他一边蹬着车,一边回味着今天丁秋楠的种种羞涩反应,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嗯,老曹同志说得对啊,女人果然是水做的。这水,还挺甜。”
一路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南锣鼓巷94号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家都已经熄灯睡觉了。
他放好自行车,下意识地先走到了张雁的屋门口。
窗户还透着昏黄的光,里面传来细微的缝纫机转动声。
他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张雁压低的声音。
“张姐,是我,水生。”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张雁穿着一件宽松的汗衫,头发随意挽着,脸上带着些许疲惫,看到他有些惊讶:“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吗?”她总是这样,第一句永远是关心他的温饱。
“吃了,在外面吃的。”王水生闪身进屋,反手轻轻带上门。
小妞妞已经在里屋的小床上睡着了,呼吸均匀。
外屋的桌上,摆着一件做到一半的小孩子衣服,缝纫机的针头上还穿着线。
“这么晚还在忙活?别太累了。”王水生有些心疼地说道。
“没事,就快做好了。”张雁笑了笑,给他倒了杯凉白开,“今天去哪了?看你心情好像不错。”
王水生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看着张雁温和的眉眼,心里忽然动了动。他沉吟了一下,状似随意地开口:“张姐,你认识咱们厂医务室那个丁秋楠丁大夫吗?93号院的。”
张雁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她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认识,打过几次照面,不太熟。那姑娘模样俊,性子看着有点冷,但听说医术挺好,人也本分正经。怎么突然问起她?”
“你觉得她人怎么样?”王水生又问,目光留意着张雁的神情。
张雁是个聪慧的女人,看着王水生那看似随意实则带着探究的眼神,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她沉默了几秒,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不悦或者嫉妒的神色,反而很客观地说道:“丁大夫啊……挺好的一个姑娘,一看就是那种知书达理、会过日子的人,将来肯定是个贤妻良母。水生,你……”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温和,“你要是觉得合适,就好好处。不用顾忌我这边,姐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不可能一直……”
她话没说完,王水生却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
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张姐,你别多想。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一直照顾你和妞妞。这话,我说到做到。”
张雁看着他眼中真诚的光,心里一暖,又微微一酸。她低下头,反手轻轻回握了他一下,声音有些哽咽:“嗯,姐知道……姐信你。”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和温情。王水生看着她,低声道:“张姐,妞妞睡了……”
张雁的脸一下子红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推开他,只是声音更低了:“你……你这人……刚还说别人是贤妻良母呢……”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是现在……”王水生笑道。
又一次100积分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