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生完孩子在家休养了三个月,就被婆婆贾张氏催着赶着回去上班了。
贾张氏那嘴皮子就没停过:“躺了三个月还不够?真当自己是少奶奶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坐吃山空啊!东旭那点抚恤金能撑几天?再说了,又是个赔钱货丫头片子,值当这么金贵?” 句句像刀子,专往秦淮茹心窝子里戳。
秦淮茹心里苦,但也无可奈何。
她何尝不想多休息段时间,好好带带小女儿?
可贾家这情况,婆婆强势,下面还有棒梗和小当两张嘴等着吃饭,光靠厂里那点基本补助和易中海偶尔的“接济”,根本撑不住。
傻柱想接济也有心无力,已经丢了食堂大厨的岗位。
新生的女儿还是按老规矩,随口叫了个“槐花”。
于是,产假刚休完,秦淮茹就拖着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重新回到了轧钢厂车间,干起了又累又脏的活。
因为家里没有自行车,她每天必须比有车的人提前大半个小时出门,靠两条腿走着去上班。
常常是天刚蒙蒙亮,她就得告别还在熟睡的三个孩子(包括襁褓中的槐花),在贾张氏的嘟囔声中走出家门。
这天早上,王水生照例睡到差不多点儿,才不紧不慢地蹬着自行车去上班。
天气不错,他心情也还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刚骑出胡同,拐上大路,就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着个旧挎包,低着头,略显吃力地走着。
正是秦淮茹。
她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身形比生孩子前似乎圆润了些许,尤其是臀部和胸部,在工装的包裹下显得更加丰满起伏,带着一种少妇特有的成熟风韵。
王水生蹬着车,很快就从后面赶了上来。
自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惊动了秦淮茹,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是王水生,尤其是看到他胯下那辆擦得锃亮的二八大杠,秦淮茹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有羡慕,有渴望,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还有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她多么希望,自己此刻也能像厂里其他有些女工一样,坐在丈夫或者对象的自行车后座上,不用这么辛苦地走着去上班,还能晚起半小时。
可惜,她没这个命。
贾东旭没了,剩下个婆婆恨不得吸她的血,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她的目光几乎黏在那自行车后座上,眼神里的渴望清晰得让人心疼。
王水生自然也看到了她,以及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羡慕。
他心里嘀咕了一句:“倒是比之前更丰满了点……” 但也就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他对秦淮茹这号人,向来是敬而远之。这就是个巨大的麻烦综合体,谁沾上谁倒霉。
他正想装作没看见,加快车速超过去,眼角余光却瞥见另一个身影从旁边钻了出来,屁颠屁颠地跑到了秦淮茹身边。
是傻柱。
傻柱扫厕所的处分期虽然过了,但也没能再回食堂,被车间主任要了过去,干些杂活。
他显然也是步行上班,一看到秦淮茹,立刻像闻到肉味的狗一样凑了上去,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秦姐,走着呢?累不累?我帮你拿包吧?”傻柱殷勤地伸手想去接秦淮茹的挎包。
秦淮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脸上挤出一点勉强的笑容:“不用了,傻柱,不沉。”
傻柱也不在意,继续跟在她旁边,没话找话:“秦姐,你看你这刚生完孩子,得多注意身体。晚上下班我去买条鱼,给你炖汤补补?”
秦淮茹还没回答,傻柱一抬头,正好看见王水生骑着车从旁边经过。
他看到王水生那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只能陪着秦姐走路,心里那股酸溜溜的嫉妒和固有的敌意立刻冒了出来。
他朝着王水生的背影,故意很大声地“呸!”了一口唾沫,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囔:“神气什么!不就是辆破自行车吗!嘚瑟给谁看!”
王水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也听到了那声清晰的“呸”。
他连头都懒得回,只是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这傻柱,真是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都被发配车间了,还看不清形势,还围着秦淮茹转,还敢来招惹自己?真是记吃不记打。
他轻轻一蹬脚踏,自行车流畅地加速,很快就把后面那对“步行组合”甩开了老远。
从后视镜里,他能看到秦淮茹似乎微微叹了口气,继续低头赶路,而傻柱还在她旁边喋喋不休。
王水生摇了摇头,心里一点同情都没有。
“各有各的命。她有她的‘忠犬’傻柱帮忙,用不着我操心。”他心想,“我还是离这些破事远点,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脚下用力,自行车飞快地驶向轧钢厂,将身后的琐碎和麻烦远远抛开。
对他来说,秦淮茹和傻柱,不过是上班路上一点微不足道的风景,连插曲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