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罗树的晨辉刚漫过草木园的木栅栏,阿宁的惊呼声惊飞了枝头的雀鸟。
三株灵果苗在朝阳下泛着金绿交织的瑞气,芽尖上绽开米粒大的花苞,琉璃光在花苞中流转。
这是昨日埋下的灵果核,仅一夜就跳过抽枝阶段直接孕蕾。
业力池清灵之水与弥生禅杖琉璃光的共振,让创世以来从未有过的生机异象在此刻显现。
“导师!您看这花!”
阿宁捧着灵苗,金绿光在掌心凝成护罩,“灵果说,这是‘和合之灵’滋养的瑞兆!”
弥生走近时,禅杖顶端的银杏叶轻颤,琉璃光流入土中。
灵苗花苞舒展,露出三瓣金、三瓣绿的奇异花瓣,中央悬着的清露映着恒河与须弥山的轮廓。
这是业力池净化后,天地灵气重新校准的具象化。
“是业力池的清灵之气与草木园的和合之灵共鸣了。”
弥生指尖轻点花瓣,清露化作光粒融入灵苗,
“它们在预示恒河与草木园的灵气将彻底归一。”
不远处,首木正用新打磨的“灵木矛”试刺树干。
木矛以娑罗枝缠红草、浸禅茶汁制成,矛尖泛着淡绿琉璃光,刺穿树皮后,伤口竟涌出清灵汁液瞬间愈合。
这是因陀罗雷鞭碎纹的余韵,清灵之气已渗入草木材质,让工具有了“护生”属性。
“首木哥,这矛能帮刹罗守耕地了!”
吠罗抱着草篮跑来,篮中灵果粉泛着金芒,“婆罗阿阇梨说,用这果粉拌种,庄稼能长得比野牛还壮!”
首木试矛时眉头微蹙:“这矛……会排斥我身上的旧执念。
昨日帮吠舍修棚时,闪过‘首陀罗就该做粗活’的念头,矛身便滞涩;此刻摒弃杂念,才重新流转琉璃光。”
远处树影里,司掌祭祀生主的青铜祭勺在袖中震颤。
他昨日虽负气离去,却暗中留了神念观察。
灵果苗异变、灵木矛生瑞,这些景象冲击着他对“种姓天定”的执念。
祭勺上的《吠陀》符文明灭不定,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一枚灵果核,那是婆罗摩留下的牙印核,最终还是凝成一道黑光射向天宫:
“梵天世尊,人类借佛法让草木通灵、工具生瑞,此等异相恐颠覆《吠陀》秩序……”
天宫莲台上,梵天四首的目光落在青铜镜中灵苗开花的画面上。
左侧的脸沉声道:“此等异相,定是弥生的佛法干预了草木本灵,需遣生主彻查!”
“梵天且慢。”
湿婆指尖捻着从草木园飘来的灵果花,花瓣在掌心化作清露,
“您看这花的灵气纯净无染,业力池净化后,恒河水患已消七成。”
梵天中间的脸微动,青铜镜切换出恒河画面:
浑浊河水已变碧波,河底水草摇曳,几尾金鱼吐纳灵气,这是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景象。
就在此时,草木园的灵苗剧烈晃动,花瓣琉璃光转为赤红色,清露里的恒河轮廓浮现密密麻麻的黑点。
“是嗔毒余孽!”弥生脸色微变,禅杖猛地插入土中,“业力池虽净化,漏网的嗔毒碎片顺着恒河灵脉回流了!”
黑点化作嗔毒蛇喷涌而出,首木挥起灵木矛,琉璃光织成大网罩向毒蛇,却见毒蛇触网即散,凝聚成毒蟒喷出带《吠陀》经文嗡鸣的毒雾。
这是嗔毒与《吠陀》执念结合的变种邪物。
“它们在借用《吠陀》的秩序之力!”婆罗抱着贝叶本疾奔而来,贝叶上的草木纹亮起,“快!用灵果粉撒向毒雾!”
吠罗扬灵果粉向空中,金绿色粉末与赤红色毒雾相撞发出“滋滋”消融声。
阿宁催动灵苗护罩,金绿光淹没毒蟒,毒蟒化作黑灰,空气中残留淡淡的檀香。
那是司掌祭祀生主神念的气息。
“是祭祀生主的执念在滋养嗔毒!”弥生禅杖直指天宫,“他的‘种姓天定’执念未消,竟成了嗔毒卷土重来的凭依!”
天宫中,司掌祭祀生主的祭勺炸裂,他口吐金血,显然是神念被破后的反噬。
他望着掌心的灵果核,核上的牙印隐隐发烫,想起婆罗摩纯粹的眼神,又想起人类灵果不分种姓的甜香,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梵天右侧的脸动容:“佛法……竟能破我《吠陀》与嗔毒的结合体?”
湿婆将清露弹向青铜镜,清露化作琉璃光照亮草木园:
婆罗辨草木、首木御毒蟒、吠罗撒灵粉、阿宁守灵苗……没有种姓之分,只有同心护园的默契。
“这不是佛法干预,是人类‘和合之灵’的自然显化。”
湿婆第三只眼缓缓睁开,金光照亮莲台,“梵天,你执着的‘天定’,或许本就该包含这份‘众生自主’的生机。”
梵天四首沉默良久,最终轻轻转动念珠。
青铜镜中,灵果苗的花苞已结出拇指大的果实,果实上同时刻着梵文“秩序”与佛法“平等”的印记。
弥生望着灵果,指尖菩提子戒指微热。
他知道这是新平衡的开始,祭祀生主的执念余烬尚未熄灭,天宫的注视也从未离开,但此刻灵果的甜香与人类的笑声,已足够证明“和合之灵”的种子终在这片土地结出瑞气。
远处恒河上,湿婆踏着水波而来,手中托着一枚“恒河灵鉴”贝壳:
“此贝可照见嗔毒余孽,你且收好,日后净化乳海或有大用。”
弥生接过贝壳时,灵果树的果实齐齐坠落,在地上砸出浅坑,坑中长出的草芽上赫然是“众生皆可成佛”的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