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花娘躺在榻上,整个人还在休眠状态,并未醒来。
可她面色泛黄,面部凹陷,无半分肉感。
如此一幕,看得凤九狸心生疼痛。
安顿好顾长卿后,枫叶这才熬药来到屋中:“主子,花娘已脱离生命危险,目前只要按时喝药就成。”
“索幸那支长箭射偏了分毫,否则花娘就命丧当场。”想到当时情形,枫叶很自责。
“射箭之人也是南凌风派来的?”要伤到花娘,可见对方身手敏捷。
“奴没有看清,只知那人极为阴险,暗箭伤人。”
凤眸暗沉下来,皱眉道:“南凌风身边若有如此箭法之人,花娘应该了解,可见射箭之人不是南凌风手底下的人。”
若不是南凌风?
那就是白宇了。
枫叶也在同一时间想到白宇,脱口说道:“白宇,是他?”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今日我回茶楼,路途也遇到刺客,应该也是他的人。”
这是知道她没死,特意在路上埋伏?
看来白宇比南凌风还邪门儿。
“白宇太可恶了,都怪奴,当初没有核查他的身份。”枫叶低头。
“这与你无关,就算他没有成功入住茶楼,也会想其他办法接近我。”
看着枫叶手中的汤药,说道:“给我吧,你先下去。”
“是。”
枫叶离开后,凤九狸端着汤药静静守在花娘身边。
“伤你之人,我不会放过,说好为你报仇就不会食言。”
“不管是南凌风还是白宇,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眸中恨意只增不减。
若先前只是花娘一个人的仇恨,那现在也是她的恨。
恰在此时,花娘眸子一颤,动了动。
接着手也跟着动了,凤九狸欣喜:“花娘,你醒了?”
花娘缓缓睁开虚弱的眸子,眼神漂浮无力。
当视线触及凤九狸那刻,还以为自己做梦了,一切看上去好不真实。
“主子,奴是死了吗?竟看到了你。”声音颤抖,眼泪划过脸庞,流到耳际。
“我们都活着,没有死,我平安归来了。”放下汤药,轻轻将花娘扶起坐好。
“主子,你没死?”花娘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用力朝着自己掐去。
眉头紧锁,有疼感,她真的没死…
所以主子还活着,她不是在做梦。
“我坠崖掉入河流,事后被人救起,因为身子未大好,便在兴家村休养了月余。”
“小主子呢?她在哪儿?”没有看到宝珠,花娘焦急万分。
“宝珠也没事,她现在睡着了,等醒来时带她过来看你。”
“我们先喝药。”端起汤药,亲自喂着花娘。
“奴可以自己来,怎能让主子伺候。”花娘想接过,却被凤九狸阻止。
“养好伤,日后用到你的地方多着呢。”
花娘不再执意,点头顺应:“是。”
.....
厢房内。
顾长卿和青衣刚用过膳,此时正在为一事发愁。
“主子,凤姑娘身边的奴仆是花娘和枫叶?所以你早知她的身份?”青衣一时醒悟。
“这些都不是重要,接下来我们要想个万全之策瞒天过海。”
认真看向青衣,正色道:“若让花娘看到你佩戴的人皮面具,定第一时间被揭晓。”
青衣摸着面具,凝重道:“王妃没有佩戴面具,那就是吃了药才改变的样貌,此药定是花娘所制。”
顾长卿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神秘道:“想办法拿到那种药,唯有改变容貌计划才能顺利下去。”
“是。”
“另外,钱玉那面多加注意,此人不会善罢甘休。”想到钱玉,顾长卿丝毫不惧,可他身边有了软肋,不得不防。
“主子,钱玉这人在东岳有点实力,我们的人马又在大燕,若能在他身上捞到好处未尝不可,毕竟此人富可敌国。”青衣勾唇道。
恍然间,顾长卿似乎看出青衣的心思:“你的意思是....劫财?”
青衣笑道:“他敢对我们不利,就别怪我们不仁。”
“他有什么,我们就拿什么。”
顾长卿冷瑟一笑,欣慰的瞧着青衣:“不错,此法可行,你看着办,万事见机行事。”
“是,多谢主子信任。”
当天夜里。
哄完宝珠后,凤九狸就将闺女交给了奶娘,之后沐浴,再到院里乘凉。
沐浴后的水汽一直未散,她松松裹着件浅蓝蝶花长裙,衣襟随晚风轻轻晃着,露出一小片白嫩光滑的锁骨。
指尖划过臂弯,肌肤莹白细腻,连带着发梢滴落的水珠,都裹着淡淡的浅香。
凤九狸坐在院里的藤椅上,竹席的凉意透过薄纱长裙漫上来,恰好降低肌肤残留的温热。
抬眼时,圆月正悬在枝头的枝桠间,月白的辉光落了满身,把她颊边的碎发衬得发银。
抬手拢了拢衣襟,动作慢得像揉进了月光里,连呼吸都跟着轻缓下来,方才洗去的疲惫,正随着晚风一点点飘在这夜色里。
周边的夜晚尔有蝉鸣从树影深处传来,整个夜晚宁静又美好。
轻轻闭目,这是难得的悠闲。
院外。
浅玉此刻正在茶楼后院,想纵身进入院内找她,可又在犹豫。
要是往常,他早就那样做了。
一想到院内还有顾长卿主仆二人,就觉得此番潜入,不会那么顺利。
而一切也正如他预料的,青衣早就在暗处发现他的到来。
见他在后院犹豫不决,便纵身一跃,出现在他身后。
“钱老板半夜来此,闲得慌?还是对凤姑娘图谋不轨?”青衣扭动脖子和拳头,“咯吱”作响。
面对青衣,钱玉眸光暗闪,阴沉道:“你们不是东岳人,为何来此?”
“还有,我查到的信息反馈,你们根本不姓楚,留在凤老板身边是何目地?”
“目地很明显,当然是助我家主子追求凤姑娘?至于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后果自负。”青衣挑眉,眼底带着杀意。
“若钱某偏要争一争呢?不到最后,还不知鹿死谁手。”来到青衣身边,继续道:“你只不过是一条狗,还不配和钱某谈条件。”
充满鄙夷和敌视的眸子冷观青衣,钱玉永远这般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