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借着夜色，在旺财的指引下，不断的前行着
一路上，也遇到了好几批元婴期的妖兽，程雨为了不引起动静，一直透支着言灵术，让这些妖兽对他们视而不见
但与之相对的，由于过度的消耗，他的身体很快就遭到了反噬，哪怕有着因果大道护着，他整个人也变得摇摇欲坠了起来
这半个时辰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祝悠悠清楚，这样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单靠程雨一个人的力量，简直是杯水车薪
“二师兄，我们先歇会吧，你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差了，我担心你的身体……”
还不等祝悠悠说完，他们身后就响起了陈曦那癫狂的笑声
“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幸好我的小宝贝比较机灵，不然还真要让你们溜掉了！”
“怎……怎么可能！”
程雨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陈曦，原本就已经惨白的面容，这下是更加没有血色了
他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将遇到的妖兽都控制住了的，绝对不会有漏网之鱼！
他现在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才导致这个妖女找了过来
可陈曦压根就不打算和他们多做解释，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白泽和金翎鸡的身上
“这下，你们可别想着逃跑了，既然进了我的地盘，那就乖乖的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吧！”
瞬间，笼罩着天空的乌云全都翻涌了起来！原本还隐约可见的月光，当即就披盖上了一层深不见底的黑暗
在这片一望无垠的黑暗下，一个血红色的咒纹逐渐浮现了出来
与此同时，陈曦眉心处，也亮起了相同的咒纹，与之远远的交相辉映着
“哈哈哈哈，这可是我专门替你们准备的囚笼！”
此时此刻，程雨和祝悠悠能清晰的感受到，原本四散在甲乙之木区域的血气和怨气，都被天空中的咒纹汇聚到了一起
小黄这时也沉声提醒道
“这是魀特有的能力，它可以收集这些污秽之力，形成一片囚困生灵的领域，而你们就等同于笼中的妖兽，会被打上仆从的烙印！”
“只不过要形成这样的囚笼，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这个疯女人应该是真的失心疯了！”
果不其然，在小黄说完后，眼前的陈曦，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了下来，仅是数息的功夫，她就从一个妙龄少女，变成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
“桀桀桀，不过是些许寿命罢了！和唾手可得的神兽比起来，完全是不值一提！”
“给我上——”
在陈曦的嘶吼声中，祝悠悠和程雨就看到了如潮水般的妖兽朝他们袭杀了过来，这密密麻麻的数量，和他们之前见到的，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小师妹，我来帮你拖住，你趁机想办法逃出去，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安安的话，就麻烦你替我道一声歉，就说我不应该这么自私抛下他一个人的，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说完，程雨周身的因果之力陡然暴涨，漫天的因果丝线化成了实质，篆刻出诸天万物的因果序列
程雨的七窍不断的渗出鲜血，惨白的皮肤也开始不断皲裂，他那头漆黑如墨的长发，也在顷刻间褪成了白丝
“大言灵术，因果重塑！”
“淦！”
小黄在听到程雨开口的瞬间，整本书都不好了，它当即也顾不上掩藏自身，直接从祝悠悠的识海中冲了出来
“归元！”
当小黄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它身上的书页立马就脱落下了一张，化成了一团紫色的雾气，直接阻断了程雨重塑因果的节奏
之后，已经变得稀薄了的紫色雾气，又朝着四周蔓延了开来，将除了祝悠悠之外的生灵，都定格在了原地
“呼！”
小黄此刻的本体，几乎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了，可它仍旧是强打着精神，告诫道
“我割舍了我一部分本体，阻断了这小子的因果重塑，我马上也要陷入沉睡了，等我陷入了沉睡，这些妖兽便又能行动，所以我现在只能长话短说！”
“首先，这小子现在该不能死，他身上不光担负着红尘尊者的因果，还涉及了其他秘而不宣的东西，总而言之，他现在就是因果本身，既然窥见了未来，那就得肩负未来，所以你千万不能让这小子再干傻事了！”
“还有，忘川之水的力量，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现在所能勾勒的，只有忘川河水的一隅！若你能绘制出真正的忘川，那或许可以打破这个该死的囚笼！”
“哦，对了，你收起来的那个包裹里，有一方用往生石打造的砚台，有了那东西的帮助，你或许可以事半功倍……”
随着小黄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它的本体也渐渐虚化，重新沉寂回了祝悠悠的识海当中
而祝悠悠，在见证了瞬间白头的程雨，以及颓败萎靡的小黄后，她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种要炸开的感觉
此时，定格住周围的紫雾也开始渐渐消散，而祝悠悠的脑海中，只是周而复始的回想着小黄消失前的那些话
“忘川……忘川……”
随着祝悠悠不断的呢喃，她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就像是破碎的湖面般，不断激荡着她此刻脆弱的神经
“人神皆有宿命，人有人的归途，神有神的去处！凡人演戏成痴，神明看戏着魔……”
这一刻的祝悠悠，左边瞳孔流露着凡人的悲悯，右边眼眸里印照着神明的淡漠
她缓缓搀扶起了昏迷的程雨，一笔一砚悬立于她的身侧
此刻，定格住妖兽的紫雾早已消散，却没有一头妖兽，再敢前进一步
哪怕是三首鬼蛟，此刻也感到一种来自于灵魂的压迫感
只有不明所以的陈曦，这会儿还扯着自己的头发，指着祝悠悠不断嘶吼着
“你们这些废物，还不快给我上啊，帮我将那两只神兽给抢回来啊，顺便再把那个jian女人撕碎啊！”
“呵，明明是戏，却偏偏入局，何苦呢！”
当一句话，一种声音，两种情感的话语落下
祝悠悠身边的砚台上，瞬间倾泻出源源不断的忘川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