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未知的地方,对于贺舟或是黑眼镜来说有百分之五十的危险。
那么已经到过后,第二次再去的地方,危险就只剩下百分之十。
而于西南这个不知道该称之为墓还是地下练蛊城的地方,这百分之十的危险就是那颗‘心脏’。
虽然上次他们通过麒麟血强制离开了那个岩洞中,但无论是贺舟还是黑眼镜,甚至于目前还在青铜门里的张启灵,都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少了张启灵,是否会因为这个变化而导致更坏的结果,都没法说清楚。
能做到的,也不过是在营地反复确认要带进去的东西、
贺舟看着手里沉甸甸的家伙,谢雨臣这次是真的下血本了,居然连手雷都弄来了。
黑眼镜正满脸笑意的往身上挂装备,该说还好这人体力好,负重超标也不影响行动。
行动间,从对方衣服里滑出的一抹红色引起了贺舟的好奇。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黑眼镜把短刀插进腰后顺着贺舟的目光看着自己领口处露出来的红绳。
他伸手进去,拽着红绳,随后一枚套在红绳上的铜钱被一起拽了出来,他笑容灿烂的看着贺舟,向对方晃了晃那枚铜钱。
贺舟无语的转过头说道:“既然准备好了,就走吧。”
两人上山之后,顺着之前走过的那条路往上,不需要考虑怎么走,两人比之前更快,很快就发现了栈道的痕迹,以及那个跟引魂灵壁相似的石刻。
到达入口位置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饶是急着赶路,贺舟跟黑眼镜还是选择了在之前他们扎营的位置休息一晚。
次日一大早两人就收拾东西进了甬道,一路上都是熟悉的光景,甚至有些地方还残留着他们上次来之后留下的痕迹。
两人穿过狭窄的甬道,进入山体内部,顺着上次他们走过的地下裂缝,跃过两个岩洞中断开的深渊,来到已经断掉的绳桥边。
用同样的方式穿过这段距离,进入冰洞,在尝试过后,两人发现,在他们上次离开之后,冰洞里的机关又恢复了运行的状态。
看样子即便是关掉机关,也只是短暂的,过段时间之后这个冰洞机关会重置。
不过张启灵早就给出过标准答案,对于现在他们来说,也不过是重新提交一遍而已。
穿过冰洞,熟悉的坍塌痕迹,以及岩洞中心的石台,贺舟站在石台中心试了试之前的两个地方问道:“我们还是得先去那个像是‘武器库’一样的地方一遍再回来才能到正确的位置。”
“嗯,有机关的祭台那个洞没有坍塌过。”黑眼镜确定了贺舟的说法。
既然如此,这个地方对两人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很快穿过地下水道进入了那个奇怪的‘武器库’。
第二次来到这里,里面的东西都跟他们离开时完全一样。
再次看到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地方,贺舟仍旧不能理解:“如果只是为了机关触发,那没必要投入这么大,在这种地方修这么长的水道和这个石室吧?”
“或许这里以前确实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如今‘人去楼空’。”黑眼镜在石室周围检查是否有机关。
他转头看着站在石室中间的贺舟说道:“上次来,我们在这里也没有停留太久,当时我们三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触发了什么机关。”
他看了看表上的时间:“我只能预估一个大概,现在是直接下去还是等时间差不多再去?”
贺舟有些泄气的找了个地方坐下说道:“还是等等吧。”
他从包里拿出一袋压缩饼干,跟黑眼镜两人分了分,就着水咽了下去。
上次来这段路贺舟处于昏迷状态,所以对于自己到底晕了多少时间,这期间黑眼镜和张启灵两人又做了什么,他都不清楚。
眼下也只能等着黑眼镜预估的时间过后再出发,不过上次本就是情况紧急,他们其实也没有等太久。
回到水道中,原本的距离如同预计的那样变长,而变长之后的尽头,两人从水道口翻上去,黑眼镜之前用炸药开门留下的那个洞还在。
穿过洞口,进入了一个与上一个有着祭台的岩洞八分相似的岩洞。
黑眼镜让贺舟站远一些,随后按下了那个披着假皮的真机关位置,一阵针雨过后,再次按动同样的位置,祭台中心的打开一个洞口。
跳入洞井,贺舟还看见了之前扔下来的荧光棒,两人顺着路下了石梯。
看着走在前面的黑眼镜,贺舟忽然问道:“那个阿淮,他是谢当家的亲信?”对于这个人,他始终有些在意。
“差不多吧,你是觉得他看你眼神有问题?”
贺舟沉默一瞬随后说道:“倒不能说是有问题,只是总觉得他……他好像知道不少。我不是谢家人,外面的人不相信,但谢家的伙计不应该不知道,可之前他问问题都是冲着我来的。”
黑眼镜似乎并不意外,他呵呵笑了两声:“阿贺你真敏感,放心吧,这次出来的人花儿爷都已经检查过很多遍了,不会有问题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冲着你问问题,是因为这次出来前,花儿爷提前跟这几个人上了眼药,任何决策以你为先。”
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忽略了是谢雨臣的要求,贺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好吧,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我最近被那些装窃听器的人搞得有些草木皆兵了。”他对自己的怀疑表示抱歉。
前面的黑眼镜笑着摇头:“这是好事……”他的声音忽的严肃起来:“阿贺,现在事情错综复杂,宁可错杀也不要放过。”
贺舟看不见黑眼镜的表情,但他很少在对方的语气中听到过这么严肃的告诫。
哪怕是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黑眼镜这人都能笑得出来,所以很难有什么事情,让他能这么严肃。
“我知道。”
但他明白,到现在,多谨慎都不为过。
哪怕有重新来一遍能力的自己,到了这种程度,也不希望因为某个失误而导致满盘皆输。
况且他们这些人,并没有跟自己一样重来的机会,在这些人的心里,失败就是彻底,没有再来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