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衣服打包好塞进马车后,姚纤又约了给身边人都做些衣裳,临近年关,新衣服新气象,期待来年日子更好,付了定金,何文芳笑着应下,定好十日后将衣服送到景王府与小院去,姚纤才带着陆惋离开。
车上,陆惋问起来:“纤纤,今晚就在小院睡吧,改明儿再去景王府?”
看着她脸上的皱纹,姚纤笑着摇头:“不了,还有些事要处理,还是紧着大哥,殿试之后,我们再聚也未尝不可。”
姚纤拒绝,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她将母亲送回小院后,匆匆回到景王府,这时李忝还没出来,倒是肖青买了一堆零嘴搁在花园暖亭中,一边烤火一边吃着零嘴一边看着杂书,真是好不惬意。
肖青看到姚纤回来,放下杂书,从躺椅上坐起:“还以为你吃了晚饭才回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今儿个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巧了,还真有两个不长眼的撞上来,还都是母女,一样的不长眼。”
姚纤笑着,将身上的披风取下递给身后的岳安然,走进暖亭,拉了根圆凳坐下,毫不客气地抓了把干果吃起来:“我那父亲当真是找了一个好妻子,左右看不惯我,偏偏干不掉我,哦,对了,还有个八卦,姚思荇你认识吧?”
“你二姐嘛,怎么了?她又来找你不愉快了?”肖青咂巴着瓜子,扬眉问。
“我估计咱们仨的死讯就是她嘴里传出来的,毕竟在他们母女两人心中,最希望我死的,只有我的父亲与她们母女二人。”
说到这儿,姚纤脸上露出明媚笑容来:“她不是有个闺中好友吗?那个礼部尚书家的千金江红莹,竟然喜欢荣安王世子,而荣安王世子之前喜欢姚思?,现在却是姚思荇的未婚夫,为此,姚思荇与江红莹在珍馐饭馆小聚,喝了一丢丢酒,就打起来了。”
“这样吗?”肖青捂着嘴,满眼笑意,不多时哈哈大笑起来。
恰在此时,李忝打着伞走到后花园,本想去书暖阁看看有没有人,没曾想刚踏进后花园便听到肖青的小声,看着门帘下影影绰绰的两人,笑道:“你们聊什么呢?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小声了。”
随后打着伞走进暖亭,姚纤忙起身将另一根凳子拉过来,同时说着:“我二姐的事,今儿个她跟荣安王世子的爱慕者打起来,那女子你也认识,礼部尚书家的千金江红莹。”
李忝磕着瓜子,点头:“听说过,竟跟姚思荇打起来,又是发生在珍馐饭馆,这件事怎么都压不下去咯。”
说话,他转头看向肖青:“夜市的事父皇已听说了,不知道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只说了一句‘那是江湖的事。’。”
正吃着果脯,肖青闻言一顿,随后笑了:“所以朝廷是不打算铲除夜市了?”
他露出一张苦瓜脸,笑着将瓜子壳全倒进炭火中,一旁姚纤疑惑地盯着李忝:“江湖的事?那江湖组织去处理,可以吗?”
一句话再次让肖青燃起希望,他紧张地盯着李忝,像是听到一个不字,就会当场发疯一样。
李忝看出肖青的心思,想逗一逗他,被姚纤抢先开了口:“有了陛下这句话,那就是可以了,正巧龙山派少主也在这儿,借着他的名义去也行。”
正说着,岳安然走进暖亭:“小姐,秋溪要见您。”
闻言,姚纤起身跟着岳安然离开,春云堂大门紧闭,四面窗大开着,秋溪坐在炭炉旁,静静喝着茶,瞧着姚纤进来,起身行礼,随后道:“安岳派来了五个人,掌门耿雪儿也在其中,想在明日午时约您在珍馐饭馆见面。”
“啊?就这事?”
“就这事,我想你在云华镇与耿掌门见过了。”
“是见过,只是奇怪,胡前辈说了耿雪儿对江湖上的事不太关心,怎么又忽然找上门来了。”
“谁知道呢?当掌门的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改变想法,”秋溪耸肩,将手搭在姚纤肩膀上,“关于夜市的事,可以问问耿雪儿,想攀上我们梅花楼,总该付出所谓的代价,而这件事是除恶,我想耿雪儿没理由拒绝。”
姚纤点头,轻声应下:“知道了,咱们梅花楼就安排几个功夫高但不起眼的跟着去吧,江湖事,江湖解决,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一只黄雀,真是省事。”
“好,那我回去了,什么时候出发,让安然通知我就行,我先挑二三十个人备着。”
“行。”
等秋溪离开,姚纤才起身回到暖亭,正好是晚饭时间,饭菜刚上桌,她便坐过去,拿起筷子便说:“安岳派掌门想见我,就前几日那个耿雪儿,她貌似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江湖门派想见你?”李忝略感诧异,随后想起姚纤并不隐藏的江湖背景,点点头,“多加小心,就怕来者不善。”
“放心好了,对了,你今日进宫,陛下的身体如何?”
“父皇看起来与往常没什么区别,巧的是皇贵妃与大哥两人弱不禁风的,这天算不上太冷,出一次门就得一场大病,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你给他们下的药还没解吗?”
“解?那得看我心情,怎么今日问起这个来了?”
“皇贵妃怀孕了。”李忝淡淡地说着,语气充满疑惑。
“啊?!”姚纤惊得直接蹦起来,“什么?!”
“皇贵妃怀孕了,进宫后,父皇特意带着黄太医与我去贵妃的云雀宫,特意当着我的面诊断,确确实实是怀孕了。”
反应过来后,姚纤坐回椅子,瞪着咕噜噜冒泡的汤锅,问:“会死人的,更何况,陛下的毒没解,怎么可能碰她。”
“可是父皇对外承认了这个孩子。”李忝耸肩,夹了一块菇送进嘴里。
“疯子,王家人真是疯子,眼见着李颉这条路走不通,便又想造另一个孩子出来,当真以为南朝是他们王家人的天下吗?”
“我没回来前,他们似乎一直这么认为的,”李忝耸肩,无奈地笑着,“或许父皇送我到舅舅身边,就是为了不让我早夭,或许在我之前,已经死了很多个哥哥了,所以不得不将我送走。”
李忝一番话,姚纤一瞬间想到自己,露出无奈的笑容:“她是个孕妇,所以你希望我给她解药吗?”
“我不知道。”
肖青安静地坐在对面,静静地问:“一个傀儡,生另一个小傀儡,最终都是傀儡,傀儡想翻身,比登天还难。”
“算了……”
肖青说完,姚纤与李忝同时开口,两人看着彼此,她先开口:“既是傀儡,便由她自己做选择吧,明日我让黄恙给她解毒,也给李颉解毒,他们若是内斗,我们也能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