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南城研究所的尖端防御系统在这半年来始终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每天都要遭受来自全球各地的上百次恶意网络攻击，这些攻击经过技术溯源分析，大部分Ip地址都指向海外某些特定国家和地区的黑客组织。刚才我没当着念念的面详细说这些，是怕这些涉及国家安全的敏感信息会吓到她。据我掌握的内部情报显示，她在漂亮国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方向与南城研究所目前承担的国防级量子通信项目高度重合。如果你们现在选择回到漂亮国，在当前两国贸易战持续升级的紧张局势下，很可能会面临科研人员出入境管制，到时候你们极有可能因为涉及关键技术机密而被列入限制名单，再也无法回到祖国了。”
“你是担心我们会被控制住，然后被策反？”
秦明神色凝重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沉声道：这只是其一，我自然是相信你们不会出卖祖国。但你要明白，如果他们用特殊手段控制住你们，到时候要么被迫妥协交出机密，要么可能被囚禁一辈子不见天日，更可怕的是他们干脆杀人灭口一了百了。他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地盯着凌云峰，你不要觉得我在危言耸听，漂亮国为了利益，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去年硅谷那个华裔工程师的案例，就是活生生的教训。
见凌云峰眉头紧锁，秦明继续压低声音道：这次妈特意以念念毕业和让你们领证为借口，催着你们赶紧回来，是因为她通过一些特殊渠道，知道念念在学校负责的那个量子通信项目已经报上去了。这个项目一旦传到他们高层那里，以念念掌握的核心技术，肯定会被立即扣留在那里。他说着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其实在你们乘坐的航班刚进入华国领空没多久，漂亮国那边就已经有情报人员在四处打探她的行踪了。你要知道，就差那么一点——秦明突然加重语气，手指在茶几上重重一敲，只要那边早几个小时发现异常，飞机就会被他们以各种理由要求强制返航。
凌云峰猛地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鞋子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些人会追来南城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秦明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你说呢？他们连大使馆都敢监视，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么猖狂？凌云峰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随即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会24小时贴身保护她，绝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她半步。
秦明点点头：你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先跟她谈一下情况。短期内，肯定是不能回漂亮国了，这是组织上的建议。
凌云峰眉头渐渐舒展：我知道了。对了，咱们这大院现在还是安全的吧？他抬头环顾四周，目光在窗户和门锁处多停留了几秒。
秦明低声道：暂时是安全的。这毕竟是军区大院，门口有武装岗哨，那伙人应该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敢来这里造次。秦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最近要注意陌生车辆和访客，我已经安排人在周边加强了巡逻。你那个智能安防系统也该升级一下了。
嗯，我知道了。凌云峰思索片刻后说，这样，改天我带念念去民政局领证，然后就在家陪孩子。这段时间我们尽量不外出，必要的生活物资我让勤务兵帮忙采购。
秦明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诚恳：说到浩晨这孩子，你们做父母的是得多抽时间陪陪他。妈这些年也是尽心尽力地在带他，起早贪黑地照顾，可他都四周岁了，眼看着别人家同龄的孩子都能说会道了，就他还...唉，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太会说话。有时候我们试着跟他交流，他就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顿了顿，眉头紧锁：说他有自闭症吧，又不太像。他对周围的事物其实挺敏感的，也会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想法。爸妈带着他跑遍了各大医院，连最权威的儿科专家都看过了，医生检查后都说生理上没什么问题。我和秦安虽然工作忙，但也经常抽空带着孩子过来陪他玩，想方设法逗他开口，可他就是金口难开。
说到这里，秦明的语气突然轻快了些：可今天看到你和念念来了，主要还是念念，他竟然破天荒地主动开口了！虽然只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发音也不太清楚，但好歹是愿意说了。你是没看见，当时妈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凌云峰认真地听完，点点头：我刚才观察过他，眼神挺机灵的，反应也快。就刚刚念念逗他的时候，他还知道对我翻白眼来着，一看就是个聪明孩子。你放心，我们一定多来陪陪他，多跟他说话交流。
秦明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道：之前那件事...念念她，已经彻底放下了吧？
凌云峰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秦明显得有些局促：就是...就是生完浩晨之后发生的那件事啊。当时妈一时糊涂，做了那些事...还有我们也...
凌云峰的表情柔和下来：她既然愿意跟我回来，愿意嫁给我，那应该就是真的放下了。你也知道念念的性格，她要是还记恨，是绝对不会踏进这个家门的。
秦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能真正放下就好。那件事，确实是妈和我们做得有点过了。我们还好，主要是妈...她这几年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后来浩晨又这个样子，她就更难受了，总觉得是报应。他恳切地看着凌云峰，你有空也开解开解她。她一向要强，从不肯低头认错的，估计那件事也是...唉，也是一时情急才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凌云峰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的痛苦：哥，你别说了，这些我都懂。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当时我真的怨怪过妈，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念念，非要去验什么dNA。那个决定差点把念念逼上绝路，也让我们母子之间产生了难以弥补的裂痕。
他端起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可是后来冷静下来想想，命运就是这么讽刺。如果当时没有验dNA，也许我们永远都不会发现孩子被调包，浩晨可能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微微发颤，这些阴差阳错，虽然差点让我和念念分道扬镳、阴阳相隔，可也正是经历了这些，才让我们更懂得珍惜彼此。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更爱她，更明白她对我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