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你可是一所之长,难道就不能有点正形吗?害得我被别人当傻子一样的围观,你满意了?”
刘文宇装作生气的瞪了刘秋实一眼,心里却想着:如果你们能给我多提供点情绪点,这点物资算个屁呀!
“行了行了,不开玩笑了!我带你去财务室把这个月的工资给领了!顺便先给你预支一点采购款。
不过咱丑话说在前面,实报实销,不许弄虚作假,要不然让我知道了,非把你小子的屁股打两瓣!”
听到刘秋实的话刘文宇也是心里一乐,他倒是真把这茬给忘了,这个年代先领工资后干活,也算是年代特色了!
财务室设在派出所东侧的一间平房里,推开门,只见一个戴着老花镜的中年会计正在拨弄算盘。
见到刘秋实进来,连忙起身:“所长,您来了。”
“老张,这是咱们所里新入职的采购员刘文宇,你把他这个月的工资给结了,再预支一百块钱的采购款。”刘秋实说着,从兜里掏出烟盒,递了根烟给会计。
会计老张接过烟,仔细打量着刘文宇:“这就是之前几次给咱们送鱼的刘文宇同志?小伙子看着真精神。”
说着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工资四十二块五,采购款一百,一共一百四十二块五毛。小刘同志点一点。”
刘文宇接过厚厚一沓钞票,主要是五元、二元和一元面额,还有几张毛票。他仔细清点后,郑重地放进内衣口袋,还特意拍了拍:“谢谢张叔,数目正好。”
走出财务室,刘秋实搂着刘文宇的肩膀:“走,去我办公室坐坐,正好聊聊房子的事。”
走进所长办公室,刘秋实给刘文宇倒了杯水,面色略微有些尴尬:
“文宇啊,城里现在住房紧张,暂时只能安排你住在后面的公共宿舍。四个人一间,条件差了些。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全力办到,一个月最多一个月!”
刘文宇其实也不急,毕竟就算分给他房子顶多也就是五六十平方,自己一家人到时候肯定还是住不下。
“刘叔,实话和您说了吧,我家人口多,以后肯定是要把爹娘他们一起接到城里住的。所以,所里能不能一步到位,直接给我弄个单独的院子?”
“当然,院子我花钱买!实在不行,批块宅基地我自己盖也行?”
刘秋实直接在他后脑勺上呼噜了一把,笑骂道:“你小子还真敢想!现在什么光景不知道?城里多少人连饭都吃不饱,你还想着盖房子?你咋不上天呢!”
刘文宇缩了缩脖子,却不放弃:“刘叔,实在不行,您想办法给我弄个废弃的院子也成,大不了我自己花钱修缮。”
听到刘文宇的话,刘秋实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眼睛微微一亮。
“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前英子胡同那边就有个院子荒废好多年了,不过这事儿得和街道办协调,还得请示局里。”
刘文宇顿时来了精神:“您亲自出马肯定没问题!”
“少拍马屁!”刘秋实笑骂一句,随即正色道:“房子的事我可以去帮你协调,但局里二十多口人这段时间能不能改善伙食,可就看你小子的了。”
“我可是在领导面前拍着胸脯保证,说你绝对能弄来好东西,你小子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
“刘叔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刘文宇拍着胸脯保证。
……
等刘文宇回到林家胡同二号院的时候,赵大妈已经走了。因为还要送舅妈他们回怀柔,四人并没多耽搁,稍作休息后就赶紧启程。
幸好,怀柔大队的那辆牛车还在城门口等着。车夫王老汉正蹲在车辕上抽旱烟,见他们来了,忙磕磕烟灰起身招呼。
“就等你们啦!再不回来我可真得走了,天黑了路不好赶。”
四人连忙道谢,舅妈和二嫂爬上牛车,孙春生却非吵着让刘文宇教他骑自行车。
刘文宇无奈,只能应下。
王老汉一挥鞭子,老牛慢悠悠迈开步子。车轮轧过土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渐渐驶离城区,驶向郊野。
一路上夕阳西沉,晚风渐凉。等牛车晃悠到怀柔大队时,天边只剩下一抹暗红色的余晖,村子里只有零星的几点灯火。。
姥姥和舅舅早就站在家门口焦急地张望了。一看到牛车的身影,两人同时长舒一口气。
姥姥迈着小脚急急迎上来,嘴里念叨着:“可算回来了!咋这么晚呐,担心死我了!”
“娘,没事,就是城里事多了点,耽搁了。”舅妈赶紧下车扶住老太太。
姥爷也闻声从屋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宽厚的笑容:“来来来,赶紧进屋歇歇。饭菜早做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开饭了!”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窝窝头、一盆白菜炖粉条,还有一小碟咸菜。虽然简单,但在昏黄的灯光下冒着热气,显得格外温暖。
四人忙活了一天,早就饥肠辘辘,也顾不上多说,洗了手就坐下吃饭。姥姥一边给每个人夹菜,一边念叨:“多吃点,都累坏了吧?”
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舅妈这才把城里的情况和分房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姥姥。
听到儿媳和孙子不但有了工作,还在城里分到了房子,老太太高兴得直抹眼泪:“好啊,好啊,这下算是在城里站稳脚跟了……”
这边还没高兴完,刘文宇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介绍信,递到舅舅孙振华面前。
“舅,您的工作我也帮您弄好了,同样是在机械厂。活不算累,就是得熬夜。您先干着看,要实在不合适,以后我再想办法给您换个更好的。”
孙振华愣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张介绍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姥姥叫了他两声,他才猛地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接过那张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纸。
“叮,来自孙振华的情绪值+30!”
这个五尺高的汉子,平日里沉默寡言,什么苦什么累都咬牙扛着,此刻却突然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