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新的任命，星海市代市长！
返回星海市的黑色轿车，行驶在午夜空旷的城市快速路上。窗外，是这座城市璀璨的灯火，流光溢彩，像一片沉默的星海。
陆远靠在后座，闭着眼睛，但脑海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省长赵立春那条意味深长的短信，还静静地躺在手机里。
“星海的水，比你想象的更深。”
这句话，像一根细小的冰刺，扎在心头。常鸿倒了，但他绝不是这片深水里唯一的大鱼。赵立春的邀请，更像是一次不动声色的宣示——他，才是这片水域真正的主人。
车子平稳地滑入市委家属院，陆远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让司机开去了市委大楼。
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秘书小陈正焦急地踱步，看到陆远回来，像是看到了救星。
“书记，您可回来了！”小陈快步迎上来，声音压得极低，“今天下午，市政府那边几乎停摆了。我听说，新区的芯片项目投资方代表，在国土局办公室里坐了三个小时冷板凳，连个能拍板的副局长都没见到。”
陆远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动作不紧不慢。“国土局、规划局、建设局，这几个单位的主要领导，现在都在干什么？”
“都在单位。”小陈连忙回答，“我侧面打听了一下，他们今天下午都组织了内部学习会，学习省纪委关于常鸿案的通报精神。所有需要签字的文件，都以‘情况复杂，需要研究’为由，压了下来。”
陆-远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好一个“学习精神”。这不过是官场上最常见的一种软抵抗——不反对，不配合，不负责。用程序上的拖延，来等待政治上的明朗。他们都在等，等省里那只靴子落地。
“通知何建功书记，还有市政府那几位副市长，以及国土、规划、建设、发改这几个部门的一把手，明早九点，到市委小会议室开会。”陆远平静地吩咐。
小陈愣了一下：“书记，会议的议题是？”
“就叫‘关于加速推进重点项目落地，稳定干部思想，重振星海发展信心的座谈会’。”陆远看着小陈，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另外，通知电视台的记者，全程录像。”
全程录像？小陈的心猛地一跳。他明白了，老板这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这群“太极高手”上一次公开课。
第二天，星海市委小会议室。
气氛压抑得像凝固的水泥。即将退休的何建功书记坐在陆远身边，神情疲惫。几位副市长和部门一把手们，一个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面前的笔记本上，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仿佛都在认真准备发言。
陆远环视一周，没有说一句开场白，只是对身边的何建功点了点头。
何建功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近乎悲凉的语调，将昨天市政府的乱象又重复了一遍，最后长叹一声：“同志们，星海市的经济发展，等不起啊！干部队伍的人心，散不起啊！”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陆远没有接话，他的目光，落在了国土局局长老钱的身上。“钱局长，新区的土地平整，卡在哪里了？”
老钱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他推了推眼镜，用一种四平八稳的语调回答：“报告陆书记，主要是常鸿同志之前的一些批示，与现行土地政策存在一些模糊地带。我们正在组织专家进行研究，本着对国家负责、对历史负责的态度，一定要把问题搞清楚，才能进行下一步工作。”
“好一个对历史负责。”陆远点了点头，又转向规划局的张局长，“张局长，规划方案呢？”
“报告陆书记，我们发现原方案在环保评估上，有一些细节需要重新论证……”
陆远一个一个问过去，得到的答案，几乎都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程序、研究、论证、负责。
摄像机的红色指示灯，像一只沉默的眼睛，将这出精彩的“官场现形记”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问到最后，陆远笑了。
他没有发火，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但整个会议室的温度，却仿佛瞬间降了好几度。
“各位的责任心，我很感动。”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既然大家对程序这么严谨，对历史这么负责，那我也表个态。”
他放下杯子，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从今天起，所有因为‘情况复杂’、‘需要研究’而延误的重点项目，每一天，都请相关单位写一份详细的‘研究进展报告’，一式三份，一份交给我，一份交给何书记，还有一份，直接送到省委林书记的案头。”
“我倒是很想让省委领导看看，我们星海市的干部，是如何夜以继日地‘研究问题’的。”
话音刚落，国土局老钱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招太狠了。这已经不是施压，这是要把他们架在火上，当着全省领导的面烤。谁敢真的天天写报告送到省委书记那里去？那不是在表功，那是在自曝无能！
“当然，”陆远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下来，“我也理解同志们的顾虑。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何书记年纪大了，精力有限。这样吧，以后市政府那边，所有你们觉得拿不准、不敢批的文件，都可以送到我这里来。我来签。”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抬起了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陆远。
市委书记，直接插手市政府的具体审批？这是越权，是坏了规矩的。
陆远迎着众人的目光，坦然一笑：“出了问题，我负责。我这个市委书记，别的本事没有，担责任的肩膀，还是有的。”
这一刻，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那句“我来签”，那句“我负责”，像两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他们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按牌理出牌。他用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直接撕碎了所有的潜规则和太极推手。
就在会议室的气氛凝固到顶点时，陆远的秘书小陈，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了进来，径直走到陆远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陆远点了点头，站起身。
“同志们，会议暂时中断一下。省委组织部的领导来了，请大家一起到大礼堂，开个会。”
……
星海市委大礼堂，座无虚席。
全市副处级以上的干部，全部到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与期待交织的复杂情绪。那只悬在半空中的靴子，终于要落地了。
主席台上，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亲自带队，表情严肃。
会议议程简单而庄重。
组织部长先是宣读了省委关于免去何建功同志市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批准其退休的决定。
全场响起了一阵克制而礼貌的掌声，送别这位在星海工作了一辈子的老书记。
何建功站起身，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眼眶有些湿润。
接着，组织部长清了清嗓子，拿起了第二份文件。全场的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经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并报中央组织部备案同意，”组织部长的声音洪亮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所有人的耳朵里，“任命陆远同志为中共星海市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
台下响起了一阵比刚才更热烈，也更复杂的掌声。
市委副书记，这是意料之中。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前菜。
果然，组织部长顿了顿，继续念道：“并提名为星海市人民政府市长候选人。在市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产生市长之前，由陆远同志担任星海市人民政府代市长，全面主持市政府工作。”
轰！
尽管早有猜测，但当“代市长”和“全面主持市政府工作”这几个字被官方确认时，台下还是响起了一阵难以抑制的骚动。
太年轻了！
不到三十五岁的年纪，执掌一个副省级城市！
这已经不仅仅是破格提拔，这是省委、乃至更高层，对他投下的最沉重、最坚决的信任票。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主席台中央那个年轻的身影上。羡慕、嫉妒、敬畏、审视……百般滋味，尽在其中。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陆远站起身，走到了发言席前。
他没有拿讲稿，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那一张张神情各异的脸。
掌声渐渐平息，整个礼堂安静得落针可闻。
“同志们，”陆远开口了，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刚才组织部长宣读了省委的任命，我感谢组织的信任。”
“我知道，台下有很多同志，比我年纪长，比我资格老，比我更熟悉星海的一草一木。大家心里可能都在犯嘀咕：这么年轻的一个人，他行不行？他能为星海带来什么？”
他的开场白，坦率得有些出人意料。台下不少干部都愣住了，随即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今天，站在这里，我不想喊空洞的口号，也不想许不切实际的诺言。我只想回答两个问题。”
“第一，过去几天，星海病了。病在人心惶惶，病在庸政懒政。有的同志，把‘等、靠、要’当成了护身符，把‘不作为’当成了明哲保身。我想告诉你们，从今天起，在星海市，‘不作为’就是最大的乱作为！在其位不谋其政，就是对党和人民最大的不忠！”
他的声音陡然严厉，像一把出鞘的利剑，让台下那些习惯了和稀泥的“老油条”们，心中猛地一凛。
“第二，星海的未来，路在何方？常鸿案，给我们所有人都上了一课。用权力寻租，与资本勾结，营造虚假的繁荣，这条路，是死路！是绝路！”
“星海的未来，必须也只能建立在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上，建立在公平透明的营商环境上，建立在每一个干部，都把人民的利益，真正放在心上的基础上！”
“我知道，这很难。改革，就是要得罪人的。但我和大家保证，”陆远看着台下，一字一顿，“只要是为了星海的发展，为了人民的福祉，这个‘恶人’，我来当！所有的责任，我来扛！”
话音落下，他对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静默了足足三秒之后，雷鸣般的掌声，从台下轰然响起。这一次的掌声，不再是出于礼貌，不再是夹杂着复杂的情绪，而是发自内心的、被点燃了激情的共鸣。
会议结束，干部们潮水般涌出礼堂。
陆远走下主席台，立刻被一群人围住了。各区县、各部门的一把手们，争先恐后地向他这位新市长表达着“祝贺”与“忠心”。
在人群的外围，国土局的老钱，正用手帕擦着额头的冷汗。他看着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陆远，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发自内心的敬畏。
陆远一边与众人握手，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他看到了，在礼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几位与常鸿关系密切的局级干部，正聚在一起，脸色阴沉地看着这边，眼神冰冷。
陆远收回目光，心中一片平静。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接过的，是一个荣耀的权杖，也是一个滚烫的山芋。
回到暂时作为代市长办公室的房间，陆远站在窗前，俯瞰着这座庞大的城市。
【叮咚！】
【主线剧本《城市的掌舵人》已正式开启。】
【当前角色：星海市代市长。】
【新手任务发布：新官上任三把火。请在最短时间内，点燃你作为市长的第一把火，有效破除当前‘机关病’的沉疴，重塑政府效能与公信力。】
陆远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第一把火？
他已经想好，要烧向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