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沉晏十分自然且不客气的,在原本是周贺然的位置坐了下来。
在喻梨歪头看他时,他也侧头,唇边笑意温存缱绻,主动先伸出了手。
“喻小姐,真巧,又见面了。”
又这个字,就显得一语双关了。
要说演戏这方面,祁沉晏也着实是浑然天成。
分明昨晚还同床共枕,今晚再见面,那装的,就好像是自从那次节目录制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但要是,他非抢了周贺然的位置,自然而然的,在喻梨身边的位置坐下来,那么这一切,就真的显得是那样的巧合,而又许久未见。
高层几人见祁沉晏完全无视了他们让出的主位,反而是占了周贺然的位置,而周贺然则是搬到了另外一边。
整个过程,都十分的自然,就好像本该如此,以至于等落座了后,他们甚至都没机会插嘴。
还是总监先笑着开了口:“上回祁司长在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来咱们台里录制节目,原本是想借着机会,可以和祁司长吃一顿饭。”
“但当天祁司长的行程太忙,我们台里一直都遗憾这件事,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和祁司长将这顿饭局给补上了。”
说着,总监添满了一杯酒,朝着祁沉晏恭恭敬敬的举起酒杯。
“祁司长,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一杯酒一饮而尽,而祁沉晏却是慢条斯理的,以指腹在杯口打转。
“一杯酒,就是代表对我的荣幸了?那看来我这面子,还是不够大呀。”
能混到管理层的,都是人精,祁沉晏的这句话也不算是太含蓄,只要是带点儿脑子的,都能听懂。
他对于总监只是敬了一杯酒,并不满意。
总监想也没想道:“是我的疏忽。”
就在总监想要再倒酒时,祁沉晏却抬了下手,叫来侍应生。
“红酒多没滋味,现在饭局上,若是不喝点白的,都算是主不尽客欢。”
祁沉晏动了动一根手指,“两瓶白酒。”
总监笑容一僵,险些没端住。
只因,红酒相比于白酒,度数不知要低多少。
他可以假装十分豪迈的,连喝一整瓶红酒,但换成白酒,喝三小杯的白酒,怕是就要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总监当然是想要命,他委婉的表示:“祁司长,其实我的酒量一般,白的恐怕是喝不了两杯……”
祁沉晏的视线,扫了饭桌上一圈,淡淡开口:“在座的,不是都喜欢在饭桌上打圈敬酒吗,这点白酒,自然也是不在话下吧?”
这意思是,总监要是喝不了多少,可以让在座的几人一起分担。
总之,今天这酒要是敢不喝,就是不给他面子。
这下,高层几人也都笑不出来了。
可这是祁沉晏亲自开的口,他们得罪谁,也不敢得罪这位最为年轻,前途无量的外交司长。
就连蓝天的董事长,在面对祁沉晏时,都得要毕恭毕敬,生怕有哪里做得不对。
又何况,是他们这些打工的,要是惹祁沉晏不快了,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总监先打了个头阵,干掉了一杯白酒。
而另外一名高层,则是非常迅速的,又给总监倒了满满一杯。
“我们两个年纪都大了,最多真能喝一杯白的,就辛苦你,多喝两杯,年轻人就该有干劲儿,放心,今年评优,我们一定在董事会上,先提名你。”
画大饼这技能,总监给下面的员工画,而高层则是给总监画,可谓是一脉相承。
总监是笑不出来了,他哪儿会不知道,对方根本就是在画大饼。
但他不敢得罪祁沉晏,也不能得罪了高层,只能硬着头皮,又多喝了两杯。
剩下的两杯,两个高层自然是跑不了了。
而在高层喝完两杯时,总监已经彻底醉了,一下子就从饭桌上,溜到了桌子底下去。
祁沉晏只是凉凉的看了眼,“小陈。”
喻梨甚至都不知道,秘书是什么时候在外面的,推门进来时,后面还跟着两个保镖。
一左一右,将醉成烂泥的总监,给直接架了出去。
“两位如果也喝多了,走不了路的话,我的保镖可以代劳。”
祁沉晏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高层感觉晕乎乎的酒瞬间就清醒了,连连摆手。
尤其是看到总监被保镖给架下去后,感觉就像是看到人被拖下去咔嚓了一样,来得令人惊悚不已。
两个高层脸都吓白了,连声道;“祁司长说得十分对,酒桌文化是陋习,必须要严令禁止!”
“我们绝对引以为戒,以后再也不会再犯!”
那认错态度叫一个滑跪且诚恳。
而原本以为祁沉晏只是要教训蓝天电视台的人,祁霄昀不由暗中松了口气。
虽然在祁家的时候,要是他们犯了错,小叔也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给骂个狗血淋头。
但到底那是关起门来,都是自家人,就算是丢人,也不会被外人知道。
而这是在外面,即便小叔平时待人接物严厉,但多少也是会给自家人留颜面吧?
只是祁霄昀的想法很好,但这一口气还没松完,祁沉晏凛冽的眸光,扫了一圈后,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祁霄昀顿时脊背发凉,悄摸摸的,往旁边移动了下,想骗自己,小叔不是在看他。
但很可惜,他挪到哪儿,祁沉晏的视线就跟到哪儿。
直到,祁霄昀先忍受不住,硬着头皮,结巴开口:“小……祁司长,我本人绝对是最唾弃且反对酒桌文化的。”
“并且我从来没有要求任何人,也不会向任何人敬酒!”
说话的同时,祁霄昀出于强烈的求生欲,甚至还伸出手发誓。
那态度端正的,跟入党宣誓似的,哪儿还能看到,刚才对周贺然阴阳怪气的嚣张架势。
一旁的周贺然,难得看到死对头这副怕得跟狗一样怂的样子,憋笑憋得双肩如同帕金森一般,抖个不停。
果然,人可不能太嚣张,不然,收你的人可就来了!
“听说你很喜欢给人做媒,看到谁与谁的关系好些,就觉得他们不清不白?”
祁霄昀立即三连否认:“不是,没有,绝对不可能!小……您一定是误会了,我绝对没有给人做过媒,我就是一唱歌的,哪儿有本事抢媒婆的活儿呀。”
祁沉晏似笑非笑:“是吗,这么喜欢唱歌,那就来个才艺表演吧。”